39. 第 39 章 “你是對我一見鐘情了嗎……(1 / 2)

一九九六年初春, 年僅六歲的禪院直哉同父親禪院直毘人共同前往位於京都市北區的金閣寺,說是為來年祈福。

剛剛覺醒與父親同樣術式的禪院直哉對此滿不在乎, 心裡隻想著如何才能訓練到父親那種程度, 一路上也問了不少關於投射咒法的問題,問到後麵禪院直毘人主動打住話頭,“就快到了, 等祈福完再說吧。”

禪院直哉為被打斷話題而不悅,連帶著看待金閣寺的景色都帶著幾分怨氣, 金閣寺山門旁早有住持在等候,隻待車停下,趁著父親同住持寒暄的間隙禪院直哉也消磨無聊似的認真觀察起這座寺廟。

在山門的左側分布有大片梅花林圍繞著鐘鼓樓, 數不勝數的花苞掛在枝頭, 乍一眼看去卻不見花色。

放眼望去,所謂的金閣寺由三層構成,一層是法水院, 二層是潮音洞, 三層則是究竟頂, 但這一切在禪院直哉眼裡都索然無味,他用目光無趣地描繪屋頂略帶陳舊的鳳凰。

忽地,也不知怎的話題便引到他身上,原是住持問起他的年紀, 父親禪院直毘人便說六歲, 此時兩人共同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住持說:“阿蟬也是, 你們正好同齡啊。”

禪院直哉仿佛被排除在兩人的對話之外,明明他正是話題的中心人物,這種忽視讓他難以忍受, 作為家主的嫡子更何況還是天資優秀的孩子,在眾星捧月中長大的他難免養成了點自我為中心。

外加之大人總是對小孩子的世界過分低估,就像是現在表現出來的,僅憑兩人同歲便能篤定兩人能夠玩到一塊,這種輕視真是叫人生氣。而這種煩悶又無從發泄,隻好全都丟給那個名叫阿蟬的女孩子。

好在這個話題並沒有持續多久,一行人依循著山門後的小路走向金閣寺,主持已經在法水院的廊緣處等候,聽說那個名叫阿蟬的女孩便是主持的養女,也因此禪院直哉不由地多看了他幾眼。

主持的麵相柔和,體型微胖,卻不會給人威壓之感,他的眼神在禪院直哉身上停留幾秒,反應是和住持如出一轍的,“是和阿蟬同齡的孩子啊,興許你們會有共同話題的,那孩子太孤單了,正好我也想給她找個伴。”

一件事情重複提兩次,足夠引起禪院直哉的注意,主持同父親穿過漫長的回廊,來到會客室,從這裡望出去,正好能將庭院收入眼底,禪院直哉興致缺缺,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對那個阿蟬提起幾分興趣。

隨意找了個原因抽身離開,禪院直哉在金閣寺內到處閒逛,手裡還在不自覺地反複練習投射咒法的手勢,他的腳步最終停在通往鏡湖池的小徑上,微風從他背後吹過,他的目光順著風一同來到女孩身邊。

女孩那如黑色絲綢般柔順的頭發披散在腦後,也有一兩縷耷拉在肩頭,鏡湖池旁栽種著許多花卉植株,一到春天便是百花齊放,她是坐在池子旁的,白色的足袋也被脫下後放在一邊,赤著的雙腳浸在池子裡,手頭撚著一朵花。

這副動作換成彆人來,禪院直哉隻會覺得沒有禮儀,但是放在女孩身上又是例外。

長長的黑發擋住她的大半張側臉,隻露出小巧的鼻尖和卷翹的睫毛,黑藍花紋的蝴蝶停留在她手頭的花朵上。不慎發出的腳步聲引得女孩看了過來,連同那蝴蝶也振動翅膀向他飛來。

他的目光觸及到對方那雙甜蜜的、卻又茫然的蜜糖色眼睛,心臟仿佛也被蝶翅攪得亂糟糟的。

*

剛過六歲的生日,你名義上的養父就急著為你尋找一名玩伴,因為你平常表現得太過安靜,沒有半點這個年紀孩子該有的樣子。

但養父對玩伴的挑選也很嚴格,光是他主持這一層身份就意味著能夠接觸到他的人非富即貴,再從交際圈的孩子中進行篩選,性格不能太過活潑,最好應該穩重些,同時也要有教養。

你當然不知道養父的列出的重重標準,每天還是安安靜靜過日子,隻是偶爾也會發會呆,思緒像是飄回到上輩子,你是懷疑自己有上輩子的記憶的,因為每每做噩夢你都會夢到混亂的街頭,槍.聲四起。

問起養父關於前世今生的問題,對方也隻會用晦澀難懂的佛教知識解答,聽得你更是一頭霧水,到最後索性就將這些回憶當做夢。

在禪院直哉同父親來到金閣寺的前一晚,養父便和你提起過這樁事,你本身就因為心臟不好鮮少接觸外人,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回絕這個禪院直哉,反正你也不需要玩伴。

然而你的想法的改變就在一瞬間,就在蝴蝶扇動翅膀的那一秒,也在你腦海中忽然響起係統聲音的那一秒。

【正在抽取劇本】

【獲得劇本《禪院嫡子想要我告白》】

【第一章初遇

禪院直哉看向夏蟬,與她對視的時候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有心臟跳得飛快,他目光躲閃,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經陷入一見鐘情的漩渦中。隻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弱勢,故意壓低聲音,語氣不太好地對她說:“你真是不守規矩,怎麼能在外人麵前脫下足袋!”】

你睜大眼睛看向麵前半透明的麵板上出現的文字,看看麵板又看看男孩,看得他臉頰緋紅,惡聲惡氣地說:“你真是不守規矩,怎麼能在外人麵前脫下足袋!”

誒?

這是……預言嗎?

居然和係統給出的劇本一模一樣,你驚訝得連手裡的花朵掉落飄在水麵上都沒發覺,隻是好奇地問:“你是對我一見鐘情了嗎?”

禪院直哉驚愕地倒退一步,漂亮的碧綠色眼睛裡滿是被猜中心事的驚慌失措,他想要瞪回去的,但是唯恐再次陷入你的漩渦,便很不耐煩地轉而看向你頭發,可又發現你半藏在頭發下的耳朵。

他的聲音都有點顫抖,“誰會喜歡你啊!”

結果說完就跑了,更像是落荒而逃,他跑得太快,你都來不及追,隻能無奈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

當天晚上你就同養父說了這件事,你說:“我想要今天來的那個男孩當我的玩伴。”

養父對此很驚訝,這是你頭一次提出這樣的請求,他說:“禪院家作為咒術界的禦三家之一,倒確實有資格成為你的玩伴,隻不過那孩子性格恐怕和阿蟬你合不來。”

他看人的眼神很老道,隻需要說上幾句話,就能把那孩子的性格揣摩得七七八八,說白了,是個驕傲到甚至有些自我的孩子。

“即便是這樣你也希望他當你的玩伴嗎?”他又問,還在反複確定你的決定。

直到得到你肯定的點頭,他才忍不住歎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

“因為我覺得,他應該是解答我關於上輩子記憶的關鍵。”你又想起今天係統給出的劇本,你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上輩子也是這樣的,所以這就是所謂的輪回嗎?

“而且我很肯定,他不會對我不好的。”至於為什麼這麼肯定,大概就是直覺吧,本能地覺得禪院直哉對你一見鐘情了。

雖然聽起來很像是在自戀,可事實就是這樣的。

而遠在禪院家的禪院直哉卻沒有你那麼淡然,他開始懊惱自己在遇見你之前對金閣寺的厭煩表現得太過明顯,導致如果他再提出想要去金閣寺一定會招來父親的懷疑。

可是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你的眼睛,想起你說話時微微上揚的語調,越想越煩躁,正巧這時下人來送換洗好的衣服,怒火終於找到發泄口,對著下人一頓數落他才覺得舒服了些。

但還遠遠不夠,終於趕在父親禪院直毘人出緊急任務前,他拉住父親的袖子,“我想要那個女孩。”

“誰?”

“那個叫做阿蟬的女孩,我想要她。”禪院嫡子還不懂得什麼是喜歡,隻是簡單化為想要,然後借由嘴巴說出,他就像是想要什麼名貴的咒具一樣向父親開口討要那個女孩。

禪院直毘人盯著禪院直哉好幾秒,忽然就哈哈大笑,“直哉啊,女孩子可是需要追的,你這樣和討要玩具有什麼區彆?”

禪院直哉不語,他對喜歡沒有概念,但很清楚什麼是想要,可父親的笑容讓他覺得自己又被小看了,便嘴硬道:“這兩者沒有區彆。”

名叫阿蟬的孩子,就和他想要的玩具一樣沒有任何不同。

其他人用眼神催促禪院直毘人,因此他也隻能草率地說:“那你就去試試看吧。”

說罷就同其他咒術師離開,而年幼的孩子卻將其作為對父親權威的一種挑戰,暗自視為賭約,如果他贏了那麼能夠獲得的可不止是個漂亮的玩具,還有對父親權威挑戰成功的滿足感。

第二天,禪院直哉又出現在金閣寺,身上仿佛背負著某種使命,邁出的步子也充滿決心,禪院家事先與主持打過招呼,因此他也在寺廟內一路無阻。

直到再遇見你。

你站在二樓的潮音洞,向下望時恰好對上禪院直哉碧綠的眼睛,你發現他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眼尾微微上揚,愈發顯得像是魅人的狐狸眼。

對視的時候你的腦海中又響起熟悉的聲音。

【女孩的連衣裙裙擺隨著微風飄揚,猶如柔嫩的花瓣,她單手托著下巴,笑眼盈盈,衝著禪院直哉揮揮手,“直哉。” 男孩卻不敢直視她的笑容,隻是偏過腦袋,“哪有直接叫彆人名字的啊?你對所有男人都這樣嗎?”】

禪院直哉果真偏開頭,語氣裡帶著幾分埋怨,不知道是在埋怨你的自來熟還是埋怨他的不爭氣,“哪有直接叫彆人名字的啊?你對所有男人都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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