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所以是我贏了,阿蟬本……(2 / 2)

好像說得也有道理。

“這樣搞得好悲觀啊……”你向來是個積極樂觀的人,也不知道是怎樣的環境才會使得禪院直哉有這樣的想法,你半開玩笑地說:“不一定誒,那不是還有殉情嗎?這樣一來死亡也沒有那麼孤獨了。”

其實禪院直哉並不喜歡你提及死亡的話題,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出自他的逃避心理,仿佛隻要不去談論死亡,你就不會與死亡掛鉤。

然而理智告訴他,像你這樣柔弱的、美好的存在,往往會被死亡最先吞噬。

世界就是這樣的殘酷。

“我不會讓你死的。”他很忽然地開口,語氣卻是無比的鄭重,像是許下什麼諾言,“真的。”

你的手指勾著那一縷打結的頭發,費勁地把頭發解開,“我又不會馬上死掉,直哉這麼擔心做什麼啊?”

【女孩的笑容明媚,就在她話音落下的同一時刻,汽車駛出隧道,周遭的環境陡然變亮,陽光也從車窗透入車內,禪院直哉聽見她說:“如果不相信的話,那就來拉鉤吧。”】

怎麼還會有拉鉤的情節啊,怎麼說呢……總感覺有點老土呢,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你還是跟著劇本寫的走。

“如果不相信的話,那就來拉鉤吧。”說著,禪院直哉看見你伸出右手的小手指,他愣了下才跟著伸出小拇指,勾住你的小指,他說:“欺騙咒術師下場會很慘的。”

“會有多慘?”

禪院直哉見過違反束縛而死去的咒術師,場麵血腥得足夠讓你晚上都睡不著覺,他抿抿唇,含糊地說:“就是很慘,所以你最好真的遵守約定。”

你勾著他的小指,隻是覺得對方裝狠嚇你的表情怪好笑的,至於其他的更是不做多想。

禪院家坐落在郊區,環境靜謐,屬於古色古香的大宅子,但你站在大門口往裡看的時候總覺得陰惻惻的,猶豫了好一會才和禪院直哉咬耳朵說悄悄話,“你們家看起來好陰森啊。”

直覺不會作假,一路走來,你發現禪院家裡的下人多得數不清,而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又是出奇的一致,麻木而順從,還沒見到禪院直哉就先跪在長廊兩側,眼睛更是恭順地垂下注視地麵。

好像一群複製黏貼出來的人偶。

這種氣氛讓你感覺到很難受,想要馬上扭頭就跑,但偏偏禪院直哉像是料到你的小心思,一直抓住你的手,你悶悶不樂地說:“你們家氣氛好壓抑,感覺像活在封建社會。”

尤其在得知禪院直哉的母親是他父親的側室時,你的眉毛皺得都快擰成麻花了,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搞一夫多妻啊?

禪院直哉拉著你去他的倉庫,因為是嫡子,所以會特意給他準備一間大倉庫來存放一些名貴咒具,同時還有其他家族送的禮物。

看得出來他在很努力地讓你放鬆下來,你的懷裡塞滿了他給的珠寶,沒想到倉庫裡還有珠寶首飾。

“乾嘛給我這些啊。”寶石項鏈好重,還膈到你的胳膊了,你說著就要放回原位。

“你那養父真小氣,都不送些首飾給你,顯得你多寒酸。”

而且你身上的和服做工也很一般,對於從小錦衣玉食慣了的禪院嫡子來說完全入不了眼,就更彆提你手腕上銀鐲子了,簡直就跟地攤貨一樣。

“平常也不會有人戴這麼浮誇的首飾出去吧?”你指了指祖母綠的寶石項鏈,好看是真的好看,無論是寶石自身的質地還是後期切割的工藝,共同組成了這條完美的項鏈。

禪院直哉依舊很彆扭,連想要送彆人禮物都會好好說,非得要先數落你一通才開始不要錢似的給你塞珠寶。

“不想要的話就丟掉好了。”禪院直哉搬出你之前對他說過的話。

那就好浪費啊……你盯著懷裡的珠寶看了許久,總有種錯覺,禪院直哉是在玩什麼換裝遊戲嗎?奇跡暖暖?

最終從倉庫出來的時候你手裡拿著滿滿當當的都是裝著首飾的盒子,簡直就像是去進貨了一樣。

就在你們剛剛在倉庫的功夫,禪院家的侍女已經替你收拾好房間,就在禪院直哉的隔壁,你進去轉了一圈,發現要用到的東西一應俱全,你忍不住對他說:“你們家的人辦事效率真高,啊……還有玩偶。”

你眼尖地捕捉到放在床頭的兔子玩偶,居然和你在寺廟房間裡的一模一樣,你驚喜地揉著兔子玩偶的耳朵,“好巧啊,我也有一隻這樣的玩偶。”

雖然自詡為成熟的大人,但你還是很喜歡毛絨玩偶,甚至於睡覺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抱著玩偶。

而且房間的布局也和你在金閣寺的布置一樣,不過這些都是巧合麼?禪院直哉很清楚答案是什麼,當然不是的,和接寵物回家會為寵物準備好籠子一樣,他也很自然而然地為你準備好了屬於你的“籠子”。

你手裡正揪著玩偶的耳朵,就聽見外麵傳來的動靜,原來是禪院直哉的父親禪院直毘人正往這邊過來。

“你爸爸該不會很凶吧?”你同禪院直哉站在長廊上等他過來,你還有心思和禪院直哉說話,“我都沒帶禮物過來。”

禪院直哉用眼神示意你安靜,你撇撇嘴就不再說話,目光在遠處的走廊上打轉,終於,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走進你的視野,你馬上確定那就是禪院直哉的父親。

父子倆在一些細微的表情上很相像,伴隨著男人的到來,你明顯察覺到身側禪院直哉的緊張,就像是進入備戰狀態。

和父親見麵有必要這樣嗎?

【男孩渾身緊繃,如同幼狼遇見頭狼時不自覺地戒備,禪院父子的關係,顯然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維去理解,存在敬畏的同時,也保持著挑戰權威的躍躍欲試。而被他帶回來的女孩就更像是他這一次勝利的戰利品。】

禪院直毘人走近時你能隱隱聞到他身上飄過來的酒味,你皺了皺鼻子,這得喝多少酒才會被酒給醃入味啊……

“從五條家手下搶人,直哉你的膽子可真大啊。”禪院直毘人是笑著說話的,但他的笑容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放鬆,相反地,直覺告訴你,他的笑容背後似乎還藏著什麼,“你就不怕惹怒五條悟?”

“明明就是我先遇到的,他才是後來的,我憑什麼要讓給他!?”

禪院直哉越說越激動,忽然抓住你的手腕,力氣大得你懷疑自己可能要脫臼,“等一下,你們在說些什麼啊?”

“如果你是這麼認為的,那最好堅持到底,否則就會輸得很難看。”禪院直毘人又將視線挪到你身上,“這位就是夏小姐了吧,看起來直哉真的很喜歡你啊。”

你努力地擠出個笑容,敷衍地說:“我也很喜歡他,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五條家那位神子,你見過了嗎?你的養父今天有意讓你與他接觸,可你卻跟著直哉跑出來,他可能會生氣的。”

當時你光顧著離開寺廟,哪裡想過這麼多,而且劇本上也這麼寫了,但總是被人反反複複地問,你也有些不耐煩,“那又怎麼樣,反正他也不認識我,沒見到麵而已,既然是神子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

禪院直哉又說:“所以是我贏了,阿蟬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什麼他的啊?幼稚的小屁孩真的不知道怎麼尊重彆人啊。

“是麼?”禪院直毘人看看兒子又看看你,前者表情緊張而期待,後者則是麵色如常幾乎沒什麼情緒波動,究竟是誰馴服了誰不言而喻。可禪院直毘人就跟看笑話似的說:“但願是這樣吧。”

你實在是受不了禪院直哉一直死死握著你的手,好不容易等禪院直毘人走了,你就用力地甩了甩手,並且決定好好教育一下禪院直哉,“你剛才說的話很不尊重人,沒有誰是屬於彆人的,我又不是物件。”

然而禪院直哉脫口而出的話卻讓你背後發涼,“那麼人和物件有什麼區彆嗎?”

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當然不一樣!”

他指了指在不遠處打掃庭院的下人,“他不就是工具麼?就和物件一樣。”

因為他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你頓時無語凝噎,頓住幾秒後才開口,“這樣是不對的,因為人生來就應該有人的尊嚴,他們的尊嚴不該被這麼踐踏。”

“並不是所有人都配擁有尊嚴。”

你表情難看,忽然覺得禪院家真糟糕,居然會把孩子培養成這樣,你忽然有種無力感,“那直哉也一直把我當成什麼來看待?物件還是人?”

女孩垂下眼簾,眉頭微蹙,嘴唇因為不高興而輕輕抿起,從前的禪院直哉絕對不會有那麼多的耐心,他對玩具也沒有多愛護,可唯獨你是不一樣的。

要是你掉眼淚,他也不會好受,所以他把僅有的耐心,僅有的純真都給你,“阿蟬……就隻是阿蟬,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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