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後日談 他和你的故事就到這裡結束。……(1 / 2)

在你離開的第三年, 真希真依養的金魚莫名其妙地一同死去,真依為此還大哭了一場, 儘管母親安慰她可以再買兩條金魚,她去捧著浴缸嚎啕大哭,“可是這兩條金魚是不一樣的,那是……是她送的。”

真希在一旁沉默不語,她很清楚妹妹真依口中的“她”是誰,但沒有點破,而是態度強硬地拉過真依, “死了就死了!是她先不要我們的!”

究竟是在說金魚還是在說其他的,最終答案隻有真希自己知道, 她用手掌擦去真依臉頰上的淚水, 最後把那兩條金魚埋在後院的花叢下麵,在挖坑的時候兩人遇見了禪院直哉,正處於生長期的少年個子又長高了些, 但身形卻是有些消瘦的, 眼底總是帶著揮散不去的陰翳。

在得知你死去的消息時, 所有人都以為禪院直哉會如晚餐那樣大發雷霆, 哪怕沒有那麼生氣,至少也會表露出怒氣,周遭的人都戰戰兢兢, 唯恐自己被他遷怒, 可是眾人等了一天又一天,始終沒有等來預料中的發怒。

與之相反地, 禪院直哉徹底收斂起他從前的少爺脾氣,待人接物也變得成熟溫和,所有人都慶幸於他的成長, 就連他的父親禪院直毘人也罕見地誇獎起他的穩重,並且評價為,總算有了點家主的樣子。

禪院家的其他人都明白禪院直哉一直期望成為未來的家主,放在往日,他應當是露出張揚笑容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表情沒有絲毫改變,隻是簡略地“嗯”了一聲,旋即離開會議室。

他的變化都被彆人看在眼裡,無論是禪院家的侍從也好,還是禪院家的長老也好,前者隻會單純的慶幸,而後者則是會惡意揣測禪院直哉的意圖,思考他又是在走哪一步路。

揣測一旦開始,除非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否則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最先試探的是原先就打算把孫女送給禪院直哉當側室的長老。

故技重施地,又在會議上提起這檔子事情,打著禪院直哉已經成年應該需要一位女人打理內務的由頭,禪院直毘人不置可否,而是將話頭丟給當事人的禪院直哉。

“所以直哉你覺得呢?”禪院直毘人是這麼說的。

坐在父親右手邊的金發少年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注視著其餘長老上交的財務報表,語氣是那麼的輕描淡寫,完全不像三年前的他那麼強烈地抵觸,“你大可以試試看,反正你到時候隻會見到她的屍體,哦不,我是說,如果咒靈還能給你孫女留個全屍的話。”

曾經為了維護心愛的戀人不惜反抗家族其餘人的禪院直哉,現在以另外一種形式依舊維護著對方,“所以我勸你不要這麼做。”

“隻不過是個沒有咒力的普通女人,值得你為她這麼做!?”長老覺得自己剛才落了下風,嘗試找回主導權,“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作為未來的家主,難不成要為了這麼個女人終生不娶?說出去真是讓人哄堂大笑的!”

變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門,少年已經將藏在衣袖內的小刀利刃抵上那人的咽喉,“誰讓你這麼說她的?倒不如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免得再說出些不中聽的話來!”

說著,小刀又被用力地壓上喉嚨,皮膚上很快就出現一道血痕,逐漸有血珠滲出。

周遭的其他長老連連怒斥他的行為不合禮數,絲毫不尊重長輩,禪院直哉卻忽然笑了,碧綠色的眼瞳幽幽,“等你們都死了,我再好好給你們上墳就算是補償現在的大不敬,怎樣?”

小刀被撤下,換做單手死死掐住對方的喉嚨,最後以那個長老聲帶受損後期無法參加會議收場。

這隻是一場殺雞儆猴的戲,但起到了很好的威懾作用,至少在接下來的幾年裡都沒有人會明麵上這麼詆毀你,禪院直哉很滿意他們識相的舉動。

隻不過六年的時間門對他來說還是太漫長了,六年是什麼概念呢?是兩千多個日日夜夜,也是無數個夢到你死去的噩夢。

禪院直哉從來不相信你會就這麼消失,從第一年開始就暗中派出人手搜尋你的蹤跡,因為沒有親眼見到你的死亡,他異常堅定地認為你一定還活著,而這種執念在彆人看來就顯得那麼瘋魔。

了解內情的人不多,就連他們的也覺得禪院直哉太過偏執,一旦當他意識到戀人的死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時,恐怕就會迎來崩潰,於是他們也表現出一副你還活著的假象,配合禪院直哉尋找你。

*

禪院直哉是在你離開後的第四年成為禪院家主的,與此同時,五條悟也順勢成為五條家主,在禦三家的日常會議中兩人便經常能顧碰麵。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五條悟對自己的惡意,無非是認為他導致了你的死亡。

五條悟不止一次嗤笑禪院直哉真是個廢物,正是因為他的弱小才會導致戀人的死亡。

某次會議結束之後,五條悟甚至冷笑著說:“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救你,但你也應該感謝是她選擇拯救你,這才讓你得以活到現在。”

他的意思很簡單,無非是因為不想讓你的付出白費,所以才會沒有殺死禪院直哉。

除了五條悟,夏油傑也始終認為是禪院直哉的錯,彼時已經打入咒術界高層的夏油傑儘其所能地給禪院家使絆子,作為革新派的他將禪院家作為改革的第一個靶子,成功在名利場上站穩腳跟。

相較於五條悟,夏油傑更加不會手下留情,禪院家的咒術師也在有意無意的越級任務安排下折損許多,對於禪院家來說是損失慘重的,因為想要培養一名優秀的咒術師往往投入大量的金錢和精力。

作為新上任家主的禪院直哉不僅需要應付夏油傑的刁難,還需要解決禪院家其他人對他的不滿意見。

偶爾,也隻是偶爾,他會在深夜想念你,設想如果有你的存在,現在的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你大概會是笑著安慰他沒必要太在意彆人的看法,但又提醒他為人處世不能太偏激,也要給對方留一線餘地。

他會想念你笑起來的模樣,蜜糖的眼睛是亮晶晶的,裡頭盛滿柔和的笑意,唇角浮現出可愛的小梨渦;他也會想念你的懷抱,總是帶著淡淡的香味,卻莫名地讓人安心,仿佛所有的煩惱隻需要你的一個擁抱就能解決。

……我真的好想你啊,阿蟬,我好想你。

這樣的話語他找不到人去說,隻好默默地咽下,埋在心底,等它慢慢地爛掉,然而思念積累起來,逐漸腐爛,也在他的心中落下一處潰爛,每當提及與你有關的事物時,都會牽動那處傷口,帶出陣陣綿密的刺痛。

思念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事情嗎?他直到現在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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