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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樓大廈間,你抬頭仰望那棟建築物,頭一次覺得這個世界的科技樹好像不太對,現在就已經能夠造出這麼多樓層的建築了嗎?旋律領著你就要往大門口走去,莉娜卻遲遲不從車裡下來,你走到她那邊,敲敲車窗,“莉娜不和我一起嗎?”
“你是什麼小孩子嗎?什麼事情都要和彆人一起啊?”車窗降下,露出她的側臉,薄唇被塗上一層正紅色口紅,她掃了你一眼,“好好活著,彆等我下次回來就死了,要不是,嘖……”
“那你還會再來看我咯?”
“是啊,暫且把你寄養在那小子那邊而已,好不容易把你養得長了點肉。”莉娜抿抿唇,再朝你揮揮手,“快去吧,彆讓他等急了。”
旋律還在原地等你,不好意思讓她久等,你就小跑著過去,由她在前頭領路,你還很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這該不會是你們的總部吧?把我帶過來真的好嗎?”
“諾斯拉家族也會有一些明麵上的白色產業,這隻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阿蟬不用太擔心,對了,肚子餓嗎?”感謝旋律不會覺得你問題太多,無論你問出什麼天馬行空的問題都能耐心地解釋。
進入大廈內部,氣溫驟降好幾度,冷得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接著就是坐電梯,坐的還是專屬電梯,透過玻璃壁可以清楚看見外麵的景色,這座城市無疑是極為繁華的,大廈林立,路上車水馬龍,一副繁榮的景象。
但就是這樣的城市,這樣的世界,又是充滿黑暗的,多麼複雜多麼矛盾。
抵達你們要去的樓層,你被安排在一間小型的會客廳,旋律很快帶來一些餐食,你發現居然都是你喜歡的,在喝烏龍茶飲料的時候笑著說:“旋律還能猜中彆人喜歡吃什麼嗎?”
“並沒有,我是參考酷拉皮卡給我的單子購買的食物。”對於那個單子她隻是簡略地一筆帶過,然而實際上無比詳細,裡麵還包括你對某些食物偏好的指數,以及食用的頻率,細致得讓旋律都感到驚訝。
或許是旋律的驚訝表現得太明顯,酷拉皮卡開口解釋,“她總是不太注意自己的飲食,又很貪涼,這樣很容易損傷健康。”
不,旋律並沒有驚訝於這一點,她隻是感慨,酷拉皮卡之前還把你當做洪水猛獸嚴加監視,現在卻儼然一副監護人的姿態,拋開獵人還有□□首領這幾層身份,歸根結底,他也還隻是個少年,從這個角度來看,就能很好地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旋律看破卻不說破,唯恐點明他其實是為你心動的,他就要炸毛,所以順著他的話頭往下說:“嗯好的,我明白了。”
這就是她買的餐食都是你喜歡的來龍去脈,你嘴裡還有半口烏龍茶沒有咽下,等咽下後才說:“他好像關心過頭了。”
你說的沒錯,本來隻需要監視你的,後麵卻莫名變成了過分的關心,容易讓你聯想到曾經試圖操縱你生活的夏油傑,神色變得懨懨,你心裡思考該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一談這件事,再怎麼說,無論是你的身體還是心理年齡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不需要他這樣照顧。
可你一直等啊等,直到夜幕降臨,直到月亮懸掛在半空中,你困得要命,但又怕一睡著就又要到另外一個時間線,至少得先和成年的酷拉皮卡說一聲不要過度保護自己吧?
又是一個哈切,你終於看見姍姍來遲的酷拉皮卡,興奮地從沙發上跳起,拉開門,“你回來啦——?”
看見是你,酷拉皮卡的表情緩和不少,甚至隱約浮現出笑意,“嗯,抱歉讓你久等了。”
跟在酷拉皮卡身後的是你上次見過的那個部下,你很眼熟,於是也對他禮貌性地笑了下,後者卻立馬撇開目光,唯恐和你對上眼睛,搞得你一頭霧水,自己也不嚇人吧?
“沒有,其實也還好,旋律一直都有陪著我,那我們是現在回家嗎?”無比熟稔的語氣,對於酷拉皮卡來說那隻是個暫居的住所而已,可到你口中就變成了家,多了一層意味,他卻沒有反駁,“現在回家吧,行李沒落下吧?”
又來了,像個嘮叨的老母親一樣,為了防止他又要再問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你索性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寬大,掌心還帶著一層薄繭,手指微涼,比你還要涼,你好笑地說:“乾什麼去了?你的手好冷,現在變成我給你暖手了。”
被你握住的手,隻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掙脫你的束縛,有點猶豫,直到被你牽著走到電梯口,他還是沒能抽回手,任憑你抓住他的手。
等電梯的時候你意識到什麼,小聲地說:“這樣會不會讓你有點沒麵子,你畢竟是首領還被人牽著走。”
在場的其餘人也都是個中高手,怎麼會聽不清你在說什麼,甚至是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的心音在這一瞬間出奇地一致:絕對要裝作沒看見,沒聽見的樣子。
離開大廈,難得地沒有坐車回去,你提議可以走路回去,因為據酷拉皮卡所說住所離這裡並不遠,不過你還是有認真詢問過他會不會在路上出現比如仇家報複之類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嚇到你了嗎?”此時你們走在人行道上,頭頂是路燈散下的燈光,他還戴著黑色美瞳,說實在的,見過他的真實瞳色後,你始終覺得黑色太過普通,“我原本以為他們至少會有所顧忌。”
“有一點,但沒有很多,在這之前我已經見過很多這種事情。”咒術界高層的黑暗程度與□□不相上下,“酷拉皮卡不要總是把我當做需要保護的對象。我——很討厭被彆人自顧自地劃入需要保護的範圍,這實在是太傲慢了,自以為是的保護,其實就是為了掩飾控製欲對吧?”
說著說著,你的語氣就變得激動起來,因為你不可遏製地想起了夏油傑,他就是這樣一點點地把你劃入他的領域內,打著保護的幌子,實則滿足掌控欲。
“所以至少……把我當做獨立的人來對待可以嗎?”你停下腳步,路燈將你的影子拖得很長,蜜糖色的眼睛充滿堅決,“我不是柔弱的花,不是漂亮的玻璃製品,也不是貓咪,我是人。”
酷拉皮卡心頭一緊,“好,我會教你如何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