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脖頸的皮膚很快泛紅, 他也似乎沒有料到你會突然絕地反擊,差點就要窒息,你原先是有考慮過殺死他來解除念能力, 但到最後一刻還是有所動搖。
伊森的眼角都流出生理性的淚水,從一開始的反抗到放棄, 他的唇角甚至微微上揚, 期待著你殺死他,可惜你不會如他所願。
鬆開手, 他下意識地大口大口呼吸空氣, 你剛才的動作擠壓到他的聲帶,以至於他聲音變得沙啞, “為什麼不繼續下去,殺死我的話, 我的念能力也會失效,而且揍敵客家族接到的任務也會自動作廢, 無論是你還是他,都能活下去。”
能讓你住手的不光是因為殺人違背你的道德底線, 更是因為係統跳出的劇本內容。
【就在少女猶豫是否要殺死伊森時, 另外一邊的酷拉皮卡也陷入困境。
“隻是稍微放出一點假消息就能夠把你引出來呢, 你這樣衝動的人居然還能自詡為小奇的朋友嗎?”伊爾迷從建築物的拐角處現身, 步履輕巧,“唔…還以為能見到小奇呢,唉, 隻不過你們分頭行動真是大錯特錯呀。”
金發少年站定, 手上的鎖鏈輕微晃動,發出細小的動靜,他說:“是因為從來都沒有夥伴所以就隻能單獨作戰麼?”
“嗯, 是哦,本來夥伴這種東西對於揍敵客來說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呀。”他的手指搭在下巴上,“說起來,那個孩子倒是格外有趣呢,無論是性格還是能力,都很有趣。”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酷拉皮卡已經先一步揮舞鎖鏈向他發起攻擊,“閉嘴。”】
看完這段劇情,你才發現自己對酷拉皮卡的性格存在理解誤差,你還以為他是從始至終都能保持完全理智的人,但從這段劇情裡不難看出,他也很容易感情用事,伊爾迷甚至都沒有挑明意思,他就先落入圈套。
這樣下去可不行,你能感受到自己的雙手在緩慢地恢複知覺,嘗試性地動了動手指,你狐疑地反問伊森:“你突然良心發現了?”
“魯道夫的人手追過來了,嘖,怎麼會這麼快就發現。”你對魯道夫的名字一無所知,但是結合酷拉皮卡先前給你介紹的背景,大概就能猜出是誰,你說:“他是來殺你的。”
“那可不一定。”儘管他有自毀傾向,但並不意味著他會束手就擒,換句話說就是,他的生命隻有自己可以剝奪,除此之外誰都沒辦法決定他的生死,說完,他就把你從娃娃堆裡挖出來,你的四肢還有些酸麻,彆說跑,就連平穩地走路都做不到。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原諒你的。”想到他剛才對你的所作所為,你如是說道:“而且我勸你最好撤銷任務,不然——”
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喧囂的動靜,混雜著低低的交談聲,伊森抱著你來到一麵牆前,扭動機關,一扇暗門突兀地出現在眼前,他一個側身帶你走入暗道,暗門也隨之轟地合上。
狹小的暗道內空氣極為不流通,彌漫著灰塵的氣味,你捏住鼻子,伊森卻麵色如常,腳步飛快,想必是來過這裡無數次,他自顧自地解釋起來,“這裡是母親曾經帶我來過的地方,那個時候家族內派係鬥爭嚴重,父親也還沒有成為家主,她為了躲避其他分支的追殺就帶我躲在這裡。”
你打量一圈周圍的景象,黑漆漆的一片,僅有的光源還是懸掛在暗道兩側牆壁上的小燈,最後看向伊森,“她最後還是死了?”
“並沒有,父親把她製成人偶,這樣哪怕死亡也不會將他們分開。”他露出憧憬的表情。
你:……
原來變態也是會一脈相傳的嗎?逼仄的暗道接通某個地下室,麵積大約五十平米左右,頂部的四角都安有懸燈,不同於原先沉悶的氣味,你嗅到奇異的香味,定睛一看,房間中央的香爐裡燃燒著熏香,想起在那個吉普賽咒術師那裡吃過的虧,你屏住呼吸。
而在香爐的一側則擺放著兩副棺材,水晶製成的棺槨半透明,能夠看到躺在裡麵的人的模樣,一位是留著黑色長卷發的婦人,身穿潔白連衣裙,雙手交疊在腹部,麵容安詳而平靜,仿佛隻是陷入睡夢中一般,躺在她身側的應該就是她的丈夫。
“你看——這樣多幸福、多美好。”伊森將你放下,你因為重心不穩搖晃了下身體,現在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在這裡遲早會等來魯道夫的追兵,就算僥幸逃過一劫,伊森也會把你做成人偶。
“你可真會自欺欺人,死了就是死了,哪裡來的幸福一說。”你是個活在當下的人,從來不會把死亡美化成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更不會把死亡與幸福美好聯係在一塊,“我說啊,要死可以,彆帶上我。”
身體已經恢複過來,你都不屑於與他演戲,抬手對著他的腹部就是一拳。
“唔呃!”他發出一聲悶哼。
總算是解氣了,你抬起手給他來上一記手刀,但是沒有控製好力道,他恐怕要昏迷許久,所幸你還記得來時的路,思考片刻,你決定把伊森放在他母親的棺槨旁邊,既然他那麼喜歡自己的父母,那就讓他們在這裡團聚好了。
於是黑發少年被你拖著靠在棺槨旁坐下,隱約間,你似乎聽見很細微的,“哢噠”一聲。
誒?
是哪裡傳出來的?
你抬起頭,忽然發現原本還安安靜靜躺在棺材內的婦人不知何時睜開眼睛,頭顱以一種非人的角度扭曲地看向你,她的眼珠是灰藍色的,顯而易見,伊森遺傳的是母親的瞳色。
不能輕舉妄動,從伊森的話語可以得出他的母親已經被做成人偶,但為什麼會現在“醒過來”?
緩慢地後退,儘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哢噠哢噠——”她又扭動脖子,手掌搭在半透明的棺蓋上,還沒等你反應過來,她就瘋狂地敲打棺蓋。
咚!咚!咚!
沉悶的敲打聲有一瞬間都和你的心跳同頻率,你沒再猶豫,扭頭撒開腿就跑,真是開玩笑,再留在那裡你說不定會被人偶弄死的!
酸軟的腿腳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忘卻疼痛,一個勁地往前跑,轟地一聲,你聽見身後傳來的巨大動靜,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人偶已經從棺材裡爬出來了!
哢噠、哢噠、哢噠哢噠——!!
獨屬於人偶運動時發出的動靜此刻有如催命符,你眼角的餘光裡瞧見那一道身影,隻能捕捉到模糊的影子,正巧在這時暗道裡的小燈也開始一閃一閃,忽明忽暗,借著那短暫幾秒的燈光,你終於看清人偶,她手腳並用,以詭異而古怪的姿勢朝你飛快地爬來。
啊啊啊!你頭一次見到這麼驚悚的畫麵,這放在恐怖片裡都沒有任何違和感的吧!?一邊在心中呐喊,一邊還是咬緊牙關加快速度,衝向暗門口。
一口氣跑到門口,你用力地推門,但石門卻紋絲不動,難不成是隻能單向打開的門?你與人偶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你背靠著石門,仍然不死心地用手捶門,你看見人偶的頭發被弄得亂糟糟,其中一隻眼睛不知道在哪裡磕到,眼皮都被磕掉,露出完整的眼球。
她的雙唇翕合,一直在試圖發出聲音,想要對你說些什麼,你被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又轉過身用最後一絲力氣朝著門外大喊,“誰來救救我!”
該不會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吧?你好像從未經曆過死亡,心中難免是有恐懼的,在極端害怕的情況下,你居然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整個人陷入麻木的狀態。
就在最後一秒,背後的石門被人打開,你還沒有站穩就被對方抱住,仿佛是擔心你再消失不見,擁抱著你的雙手都在顫抖,被人從背後抱住,因此你是看不清他的臉的,但是不妨礙你認出他,憑借他身上的淡香,你辨認出來人是酷拉皮卡。
“等一下,還有一具人偶——”你的話還沒有說完,腳踝就被人偶的手抓住,激起一陣雞皮疙瘩,酷拉皮卡捂住你的眼睛,你聽見了人偶的聲音,是哀愁的女聲,沒有惡意,隻是乞求酷拉皮卡將她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