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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提到過人口販賣問題,實際上你也和流星街的高層長老提到過這個問題,然而他們也束手無策,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流星街沒有任何庇護,這也體現在同外界做交易時經常被不平等對待。
“在他們看來,流星街人和牲畜沒有任何區彆。”其中某位長老如是評價道,但也是事實。
你坐在會議室裡頗感頭疼,“農業,工業都在發展起來,現在的確是這樣的沒錯,但至少未來他們必須得要承認流星街的合法地位。”
這就牽涉到政治,這塊地區長久以來都處於無政府管理狀態,無非是因為沒有利用價值,發展起來的同時也要提防周遭虎視眈眈的勢力。
“外界已經有人了解到你的能力,你要多加小心。”
沒什麼好奇怪的,樹大招風的道理你都懂,更何況你的能力確實逆天,也怪不得彆人居心叵測。
“以後來流星街的人都需要進行登記。”會議進行到最後,隻能商量出這麼一個聊勝於無的舉措,先不提怎麼落實登記,會專程來流星街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善茬。
開完會的你隻覺得腦袋更加痛,原來搞基建這麼麻煩的嗎?
回去的路上你看見不少教堂裡的孩子都往外跑,似乎在尋找什麼,你從車上下來,在人群中看見發色很顯眼的派克諾妲,拉住她便問:“發生什麼事了?”
“今天本來是薩拉薩值日,後來庫洛洛發現她不在,就讓大家出來找她。”聽到她的話,你的心都涼了半截,聯想到最近的人口販賣,“那找到她了嗎?”
派克諾妲說:“找到了,但是……我們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庫洛洛回來。”
聞言,你立馬折返回車內,手裡多出兩把手/槍,其中一把交給派克諾妲,“很可能是那群人販子乾的,這個你先拿著防身。”
說完你也扭頭加入尋找庫洛洛的隊伍中。
【少女眼神堅定,槍/支被她緊緊握在手裡,神經高度緊繃的同時大腦又飛速運轉推測他會在哪裡。】
想要一次性帶走被綁的孩子,必然會駕駛車輛,然而流星街根本沒有像樣的水泥路,大部分都是泥路,該感謝今天上午還在下雨,泥路變得潮濕軟爛,車輪碾過很容易就能留下痕跡。
所以重點就在於找到輪胎印子,腦子裡一邊思考,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下,失算了,你就不該穿裙子的,裙擺濺上泥點子,而且還很礙手礙腳,你一把揪起裙擺攥在手裡,很快地,你的視野裡出現兩條平行的印子,一直延伸到前方。
痕跡還很新鮮,是不久前留下的,你加快速度,終於能夠看見黑色車尾,咬緊牙關,死死地跟在後頭。
車停在一個垃圾堆旁,你親眼目睹兩個身量高大的男人架住不斷掙紮的孩子的手臂,一人把孩子的手臂和雙腿都用麻繩綁起來,另外一人單手死死捂住孩子的嘴巴,不讓他發出呼救聲。
你躲在垃圾山後,打開手/槍的保險栓,屏息凝神。
因為目前看來對方有兩人,那也就意味著你得在短時間內殺死車外的兩人,而當你在開第一槍的時候很可能會暴露自己的位置,至少要在另外一人反應過來時開第二槍。
呼……冷靜下來。
你深呼吸一口氣,嗅到的都是垃圾山的臭味,但由於注意力都在那兩人身上,所以你連眉頭都沒皺起。
抓住破綻,就是現在——!
砰——
子/彈沒入那個身高稍微矮一點的男人的太陽穴,個子高的那個頓時慌張,就在他慌亂的幾秒鐘內你已經重新子/彈上膛。
砰——
又是一槍。
但這次沒有那麼幸運,居然被他躲開了,你在心裡暗罵一聲,同時又把自己徹底躲在垃圾山後唯恐暴露自己的位置。
對方罵罵咧咧地從車後備箱裡取出霰/彈/槍,下一秒你身邊的垃圾罐頭被子/彈擊穿,可見威力十足。
你的背後已經滲出一層冷汗,微風吹過更加寒冷,越是在這種情況下就越要冷靜,一個球形物體在天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你定睛一看,忍不住罵出聲,“有病吧!”
那是一顆手/雷,你頓時警鐘大作,立馬撒開退就跑,沒等你跑出多遠,身後的手/雷爆/炸,衝擊波之大讓你跌倒在地,背脊火辣辣的,胸腔也痛得厲害,預估是斷了兩根肋骨。
男人走到你的身邊,你抓住時機,舉起手/槍,槍口正對著他的眉心。
仿佛一切都塵埃落地,你掙紮著爬起來,肌肉傳來撕裂般的痛感,痛得你齜牙咧嘴,先給自己治愈那幾道致命傷,你才緩口氣得以站起來,但裙子還是被鮮血沾染,但那都是小事。
你給在車外的孩子鬆綁,旋即打開車門。
拜托了,他一定要在這裡,他一定要活著,你在心中無數次地祈禱。
視線聚焦在車內小小的身影上,你的聲線都在抖,“庫洛洛?”
他緩慢地移動身體,費力地轉過身,你用匕首割斷麻繩,又把蒙在他頭上的布袋取下,露出熟悉的臉,你終於鬆了口氣,原本還打算說什麼的,但都被他的淚水堵回去了。
“彆害怕,他們都已經死了,再沒有人會傷害你了。”你放低聲音,想要雙手捧住他的臉頰,但是你的手上還染著鮮血,可他卻主動貼上你的掌心,聲音都帶著哭腔,“但你受傷了。”
血汙還是不可避免地蹭上他的側臉,你用指腹抹去淚水,“隻是點小傷口,再說了,我還有治愈的能力。”
“還能走路嗎?”
他很輕地“嗯”了一聲,但手一直死死地抓住你的手指,考慮到他現在還很缺乏安全感你也就任由他這麼做,來到車外,你又拉起另外一個孩子,三人踩著泥路回到教堂。
你用來掩飾身份的鬥篷早就在打鬥中變得破破爛爛,你乾脆脫下鬥篷,大大方方走在路上,靠近教堂時有眼尖的孩子見到你們,立馬向神父利卓爾報告。
哭紅了眼的薩拉薩望見庫洛洛還有你立刻朝你們跑來,“庫洛洛!太好了,你回來了!”
停住腳步,她小心翼翼地問:“是神女大人救了庫洛洛嗎?抱歉,都是我的錯,害得庫洛洛也差點回不來。”
你鬆開手,但另外一隻手始終被庫洛洛抓住,他沉默不語,你以為他還沉浸在恐懼中,便對薩拉薩說:“是的,不過那都不是你的錯,而是人販子的錯。”
話音才落下,身側的庫洛洛卻忽然倒地,你急忙抱住他,伸手一摸他的額頭才發現燙得厲害,原來他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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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利卓爾把庫洛洛帶到醫務室,而後又叮囑你回宮殿,但你心裡都掛念著庫洛洛,畢竟他要是沒死於人販子之手反而死於發燒,那真是對你莫大的嘲諷。
“我應該先治療他的。”你在醫務室門口和利卓爾小聲爭論。
“您應該先回去的,隻是普通的發燒而已,不需要浪費您的能力。”利卓爾一點也不讚同你的想法。
逆反心理上來的你音量都跟著拔高一點,“什麼叫做隻是普通的發燒,小孩子發燒是很容易死掉的!而且我的能力本來就該用在治療疾病上。”
就在你和利卓爾對話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男孩也逐漸醒來,他迷茫地眨了下眼睛,透過床簾看見你的側影。
幾秒過後,利卓爾還是拗不過你,讓你先給庫洛洛治療,你這才滿意地走進醫務室,撩開床簾的一角,坐在他的床邊。
“誒你醒了?”溫暖乾燥的手掌覆蓋在他的額頭上,“還是在發燒。”
說著,你發動能力,瑩潤的光芒宛若潺潺流水,一點點的驅散發燒帶來的難受。
他安靜地注視著你,因為剛才的打鬥你的頭發變得亂糟糟的,臉頰也沾染上血跡和灰塵。傳說中的神明似乎都是纖塵不染,卻又那麼拒人於千裡之外,現在的你剝離下那層所謂的神女身份,鮮活真實得仿佛觸手可及。
好想要。
想要什麼?
想要保存這一刻,也想要許多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