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先告訴我是什麼。”
他沒說話,隻是從胸前的口袋裡摸出一塊用手帕包裹著的東西,他展開手帕,是一隻麻雀,一動不動,如果不是還能隱約察覺出它的呼吸,你都會懷疑它已經死去。
“能救救它嗎?”他向來投來一個乞求的眼神,“我是在垃圾堆裡發現它的,翅膀都已經受傷,再也飛不起來。”起初發現它發現庫洛洛靠近時還試圖掙紮著揮動翅膀,但隻是徒勞,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更像是淒厲的尖叫,那時的他卻很平靜,平靜地將它捧在手裡。
渺小的生命就在他的掌心,他的一念之差便能決定生死,按理來說它應該死去的,但他忽然想起什麼。
普通的孩子會怎麼做呢?他回憶起你撫摸他頭頂的觸感,並對他說,在我看來你們都還是孩子。
這麼做會讓你滿意嗎?
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決定已經在隱隱朝著你希望的方向靠攏。
你先治療麻雀,又發覺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探究他的生死觀的機會,“庫洛洛這麼做,是因為覺得生命無價,想要拯救生命嗎?”
有時候庫洛洛會真心實意地認為你過分天真,而這份天真是流星街孩子早早失去的,他才會覺得格外新奇,“在您看來生命應該是無價的嗎?”
你的手指搭在他的掌心,“是的,我從始至終生命都是無價的,當然,那些試圖謀害他人的壞人不值得保護。我是說,弱小的、脆弱的生命,就像這隻奄奄一息的麻雀,庫洛洛是想要拯救的對麼?看著它死去也會難過的麼?”
他垂下腦袋,這讓你看不清他的表情,你乾脆半跪在他麵前,“我說的對麼?”
將麻雀攏在掌心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太多,隻是純粹地覺得——你或許會開心的。
而且也能多一個見到你的正當理由。
“會難過的。”他抬起頭,與你四目相對,如果這是令你滿意的答案……他又說,“我應該保護弱小?”
到現在,你終於能夠排除他是反社會人格的可能,簡直就是如釋重負,你點點頭,鼓勵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沒錯,你應該保護弱者,但也不能被道德綁/架,唔……這種東西一時半會說不清楚,而且需要經曆過才能明白。”
說著說著,你可能覺得自己太話癆,便不好意思地笑笑,“總之,未來我會帶你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到時候你就會理解這些道理的。”
他的小拇指點了下你的手背,“拉鉤?”
“好,拉鉤。”
“隻帶著我嗎?因為我是特殊的?”
你的小拇指還被他勾著,你輕聲說:“是的,因為庫洛洛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