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我我……"
沢田綱吉“我”了半天,才牙齒打著顫,哆哆嗦嗦地說出了後半句話。“我就是有點腿軟……”
雖然事實是他覺得“同類”這幅詭異的模樣很害怕,害怕到小腿肚都開始抽筋,但是他不敢說,因為總覺得下一瞬這家夥就會獰笑著提起斧頭劈過來了。
啊?什麼情況啊?我妻善逸難道不是和他同一品種的廢柴嗎?!他都已經打算好等回家了偷偷問問這家夥成績怎麼樣,他們倆都是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家夥,說不定能有一起考過數學十五分的經曆呢……結果現在這又是什麼離大譜的恐怖片預備前奏啊?!
沢田綱吉在心裡尖叫,reborn你怎麼隻是光看著啊reborn!救命啊!!!要不然他估計就要死在這沒命回家寫作業了!!!
在火燒雲映襯下宛如殺人狂的家夥聽見他這麼說,隨後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扛著消防斧表示讚同起來:
"確實,畢竟剛剛遇見了那麼可怕的吉娃娃,我現在也覺得心臟還在飛快‘咚咚’跳來著,這種會超凶‘汪汪'叫個不停的狗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麼說著,我妻善逸把肩膀上扛著的斧子放了下來,向沢田綱吉那邊側過一邊肩膀,理所當然道:
“如果綱吉害怕到走不動路了的話,我可以攙扶著你哦,雖然我剛剛也感到很害怕,害怕到眼淚都控製不住,不過我因為經常會害怕,所以現在已經可以很迅速恢複了。"
黃昏的天色黑得很快,恰巧天邊的光線開始變得更加灰紫,紅通通的火燒雲也開始泛起了夢幻般的粉紫色,自下而上又橘紅逐漸過渡,此刻的天色美得就像夢境一般,感覺空氣裡都飄著仿佛薄紗一樣的朦朧光澤。
如果身邊還有其他正在放課回家的普通學生,估計會驚歎地拿起手機拍照,畢竟像這麼美的天色出現實屬不易,連剛剛看起來像是殺人犯的臉此刻看上去都柔和許多,完全沒有了剛剛的驚悚與恐怖。
……"
沢田綱吉看了看我妻善逸衝他偏過來的一側肩膀,又看了看此時在柔和黃昏光線下擔憂看著他的一張幼態弱氣小圓臉,耷拉的金色眉尾與下垂眼角看起來異常無辜,仿佛剛剛那一瞬間宛如恐怖片的驚悚隻是個錯覺。
——他,他說被吉娃娃嚇到很正常,而且還要攙著我哎。
吞吞吐吐了半天,沢田綱吉才磕磕巴巴地說不用了,隨後又一次用兩手捂住了臉。
——怎麼辦,良心又痛起來了,這分明是性格這麼溫柔的同類,剛剛怎麼就把我妻同學看成是殺人狂了呢?頭皮刺痛果然還是錯覺吧?說不定是因為頭發被樹枝刮到才有這種感覺,怎麼會是超直感呢。
至於消防斧和血……獄寺同學還整天扔炸彈呢,單論破壞力肯定是炸彈要更大,雲雀學長的浮萍拐也經常染血,仔細想想這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不能因為我妻同學嚇到自己,就對他有偏見了。
——哎,分明是自己用這種冒犯的想法去推測我妻同學,結果我妻同學不僅不計前嫌地安慰我,還會關心我是不是走不動路……我可真該死啊。
負罪感又開始灼燒沢田綱吉的心臟,他像是燙到腳一樣跳起來,又一次走在前麵,連腳步都加快
了不少,沒一會兒就到了熱熱鬨鬨的家門口。
暖黃色的燈光從窗口映出來,站在院子外邊都能聽見藍波在裡麵大吵大鬨"reborn在哪兒?藍波大人要打敗他”的聲音,緊跟其後是一平喊著“藍波不要在桌子上跑步”不熟練的日語,屋子裡聽起來就是一片亂糟糟,讓因為遭遇了吉娃娃和精神恐嚇而身心俱疲的沢田綱吉更加身心俱疲了。
"抱歉我妻同學,讓你見笑了,這裡就是我家。"
沢田綱吉心累地歎了口氣,跟拉著步子往屋裡走,打開門後單手拄著玄關開始換鞋,還從鞋櫃裡熟練地拿出了一雙拖鞋,放在了跟在他身後的我妻善逸邊上。
“我家裡小孩子比較鬨騰,所以大概會比較吵。”
“很吵嗎?我覺得還好啊。”
我妻善逸基本算得上第一次正式拜訪彆人家,他還覺得稍微有點緊張,肩膀繃得很緊,戰戰兢兢地探頭探腦,好像是在警惕在自己家裡隨時隨地可能出現提著一挺機/槍對他"突突突"掃射的姐姐,隨後才反應過來彆人家裡估計沒有這一項家庭活動,才勉強放鬆了一點,嘴裡嘀咕著:
“我之前住在打工地方的宿舍,半夜老是能聽見可怕黑手黨在吵架打架,他們鬨起矛盾來超級可怕,會用力摔各種東西然後大吼大叫,比這要吵多了……我家裡倒是還好一點兒,不過也僅限於姐姐開心的時候,不然老是會聽見磨刀聲。"
沢田綱吉:"這樣啊,有人在半夜大吼大叫確實很吵,呃,不過那個磨刀聲又是怎麼回事?"
玄關距離餐桌隻有幾步路,沢田綱吉的家是很典型日本一戶建,雖然上下分有兩層,但一層的占地麵積比較局促,客廳也是不算大的麵積,在廚房附近擺了一張桌子後就不剩下什麼地方了,兩個人邊聊天邊往裡走,也隻需要堪堪幾步路,就直接暴露進所有人的視線中。
碧洋琪率先滿懷愛意地叫了一聲reborn,看起來像是本打算直接衝過來抱住她的“情人”,不過大概是作為裡世界特有的直覺,她冥冥中察覺到了微妙的危險,視線很迅速就一轉,停在了沢田綱吉身後隻露出半個身子的陌生金毛小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