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誰是你哥們兒 晚舟不晚 15681 字 6個月前

八個人的寢室說小也不小,但好幾個人待一塊兒空間也大不了多少了,煙味散得比較慢,席亦城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你少抽點啊,好歹給我留幾根,”張延勸說了句,寢室裡他抽得最多,經常挑著課間時間去頂樓無人的樓道,不說多大癮吧,但想抽的時候沒有確實難受。

席亦城敷衍地一聲嗯。

“咳咳....”薛沅微微咳嗽,他推開連著晾衣服的陽台小門敞開至最大,用扇子驅趕空氣裡的味道。

“你確定消息發送成功了?”席亦城忽然問。

薛沅不知道是問自己,有條不紊地將室內空氣扇到門外,一遍一遍,仿佛站在煤爐邊看火。

“薛沅。”

“啊?”他這才反應過來望向聲音來源,席亦城正盯著他,語氣算不得硬,但有股子平日少有的壓迫感,握著扇子的手抖了下,“你在叫我嗎?”

“廢話,我問你告狀了沒有,”席亦城第二遍問。

“我、我告了呀!”

“你確定?”

薛沅本來是很肯定的,可是在席亦城一瞬不瞬極度質疑的目光裡又不禁動搖,木木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噗嗤,”段秋鳴嘴裡含著一大勺西瓜笑了出來,汁水卻順著下巴滴滴答答,他拿手抹了把後囫圇吞了。

他不是笑薛沅而是席亦城:“薛沅,你不用怕,你啥也沒做錯,是有人急著想挨罵,你就再看一遍,發送成功沒有。”

說到了解,段秋鳴自覺還是有點懂席亦城的,彆的不說,總之星星一天不操心他他就難受,心說這年頭凶名在外的人居然還有受虐癖。

“啊啊,好!”薛沅扶了下眼鏡,立馬放下扇子拿手機。

信號很好,消息也是真的發了。

“發了,”他說,“有成功。”

“再發一遍,也許他那邊信號不好,”席亦城收回視線,指尖撣了煙灰,動作老練。

“好吧,”薛沅重新編輯,一邊打字一邊念出聲,“席亦城在寢室裡抽了很多煙,弄得寢室裡到處是煙味,你要來管管他嗎?”

末了又問席亦城:“你看這樣可以嗎?”

席亦城不說話,無聲便是默認。

“哎——”段秋鳴長歎著氣搖頭:“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我知道,”寧儲搶答:“像被拋棄的小媳婦兒,然後就作,非得作點什麼引起人注意,是不是這樣?”

“對對對,你這話形容得太貼切了,”段秋鳴哈哈笑。

寧儲咧嘴:“咱倆也是鐵哥們兒,我能不明白?”

兩人一唱一和哥倆好。

“不知道你們在放什麼屁,”席亦城沒把他們的話放在心裡,兀自又抽了口,指間一鬆,煙蒂掉落在床邊,腳尖碾滅後抓起手機離開。

身後傳來大喊:“哎你不吃瓜了啊,還有個西瓜呢!”

“我看他現在想吃人還差不多。

“你們彆吵了,老子還能不能睡覺了!”

寢室裡的吵鬨隔絕在門後。

他轉身進樓道,調出微信聊天頁麵,星兒既沒回複薛沅也沒有發他信息,說好了不準他抽煙,自己都抽了多少根也不見他來管。

中午的樓道時不時有人來往,上去的,下樓的,見了他有想打招呼的,但察覺他一臉“生人勿進”的神色便匆匆而過,保持沉默為妙。

路過的人也自動被他摒除,席亦城緊鎖著眉,低頭發信息:【還在圖書館?回不回寢室?】

一般星兒都是直接回寢室,這還有什麼好問的,刪了。

【我怎麼覺得你上次是在給我下套兒,袁華讓你帶新來的不是讓你把人拴褲腰帶上!你們成天混一起,老子現在算哪顆蔥?】

聽著又好像特彆衝,煩躁地抓下了並不長的板寸,又一骨碌刪了。

最後手機一收,直奔圖書館。

學校的圖書館在他們高二時新裝修過,打通了不常用的舊物儲藏室擴充了麵積,室內整齊分列南北,一邊是一排排書櫃架子,分門彆類,另一邊是固定的長桌長凳,一律桃木色。

在門口,一眼能捕捉到熟悉的角落,熟悉的人,而那個人挨著另一個,緊密相貼。

猛地,心裡咯噔一下。

也許是怒火,也許是彆的什麼瞬間衝至頭頂,席亦城來不及思考,大步而過,身旁人隻覺一道風掠過。

身前有陰影籠罩下來,顧臨舟抬頭,一人杵在他麵前,落下的視線如鋒利刀刃,異常紮人,居高臨下寫滿了莫名的敵意。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相對於喜怒形於色的席亦城,他更內斂,眼底挑起一抹涼,迎風刃而上。

隻是作為朋友,占有欲未免過了些。

墨色瞳仁微動,移向睡著的許暮星,席亦城握緊了拳頭,隱怒的青筋在結實的小臂上凸顯,不過幾秒後,他又鬆了手。

拿過一張草稿,龍飛鳳舞寫下一行字。

【把他交給我,你可以走了。】

顧臨舟挑眉,直覺席亦城不像是能忍的性子,還以為會動手,卻見人滑過傳過紙張後坐到了許暮星另一邊,伸手便要把人接過去。

明明是滿身的戾氣,動作卻輕柔無比,他不想吵著星兒睡覺,知道他昨晚不舒服,沒睡好,手掌拖著許暮星後腦勺,輕輕倚在自己肩窩。

但對上顧臨舟,眸光恢複凜冽。

還不走?

席亦城用眼神傳達訊息。

走?顧臨舟好笑,他依然坐著並不挪動,許暮星和他講解的習題還有一半沒完成,他沒有走的理由。

三人並排坐在一張凳子,氣氛微妙。

【替他擋著點光,刺眼。】顧臨舟也在演算紙上寫了行字,蒼勁有力。

這還用你說?

席亦城的一側本就擋著光,隻要肩膀再稍稍前傾便能將許暮星全部籠在自己的陰影內,奪回了人他還不放心,對著課本和幾張草

稿紙掃描來掃描去,怕還貓膩∞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除了講題似乎也什麼。

手肘抵住桌麵,自己也支起下顎地看向窗外,初秋的風裡已有微涼,卻依然燥得人煩。

兩個人靠在一起不就是這樣,有什麼?

說好了是兄弟,一輩子的,自己擔心個屁!

席亦城自己給自己做心裡建設,一個新來的,撼動得了他地位嗎,笑話!

懷裡人微微動了動,他低頭,肩膀的骨頭硌得星兒不舒服,於是微微攏了下。

其實許暮星沒睡著多久,也就二十來分鐘,當鼻尖碰到不明物時便醒了,睜眼是近在咫尺的皮膚和凸起而明顯的喉結。

不過短短時間內他就做了個夢,夢裡袁華對黑板報意見很大,隻好重新設計,其他同學對此不滿開始爭論,也不知是哪個人朝他轉了過來,變成了顧臨舟的臉,他想起自己還在幫人複習,而此時看到頸項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他。

“顧臨舟?”

被靠著的身體僵了僵。

身旁有人道:“我在。”

話不是從頭頂傳來的,許暮星:“?”

“那我呢,當我是死了嗎?”又有道聲音開口,冷冽淬冰。

“??”席亦城也在?

許暮星已經坐直了,隻是沒看清人席亦城的話就搶了先,看了眼他臉色,隨即收回視線,跑來圖書館不奇怪,什麼話都沒說明白先板臉他不慣著:“要撒氣到外麵去,我不是你的垃圾桶。”

“水,”顧臨舟擰開了一瓶礦泉水遞過來。

許暮星順手接了,對方有帶水的習慣,一次兩次的他婉拒過,但拒絕多了矯情,一瓶水而已。

席亦城對那瓶水也有了意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知道你們之前在乾嘛嗎?”

許暮星:“在你床底下埋了屍?”

席亦城氣得沒話說。

顧臨舟則是輕笑。

席亦城拿走礦泉水,道了句我也渴便自己灌了,恨不得把整瓶水一口氣喝乾。

未免席亦城又要發什麼瘋,許暮星收拾了課本走人,顧臨舟也帶上練習冊離開座位。

席亦城一頓,胸口憋了團悶氣,往前拉住許暮星手腕拽到自己跟前,手下用了點力,許暮星轉身時略一踉蹌,鼻梁幾乎要撞上對方下巴。

不過終究沒撞上,顧臨舟及時抓住了他另一條胳膊。

而後鬆了手,目光迎視席亦城。

三人處在最末的角落,聲音低,倒是沒人在意他們。

席亦城暫且不管那人,垂眸看許暮星。

因為靠得近,許暮星已經嗅到了他身上和以往不同的氣息,皺眉道:“你抽煙了?”

“嗯。”

相撞的目光注視著彼此。

許暮星問:“為什麼?”

席亦城老實說:“覺得煩。”

“煩什麼?”

他想說煩他成天和彆人在一起,但上次開導的話尤在耳邊,仔細咀嚼,自

己都覺得總老話重提很沒意思:“我....”

“許暮星,”一道清潤嗓音打斷了他們,顧臨舟還在一旁提醒說,“快上課了。”

許暮星點點頭,對席亦城說:“回教室吧,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

抽煙的事兒就這麼被輕飄飄揭過了,席亦城不覺欣喜,反而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頭依舊覆著一層薄薄陰霾,不知道從哪兒才能撕開籠罩的口子。

兩個字總結:操蛋!

下午是語文和數學,袁華臨時有事,於是數學課改為了自習,同時讓班長下發了一套試卷,務必要在當天完成,但出黑板報的同學可以延長至第二天再交。

黑板報整體已經取得了袁華的滿意,繪畫部分謝嵐也已經完成,就差慷慨激昂的內容填充,由湯俊和許暮星一起負責。

書寫的一截粉筆斷裂。

許暮星還沒彎腰,已有人幫他拾起,顧臨舟自然而然遞過來。

“謝謝,”許暮星道,放眼望向全班,雖然自習課有班長管著,但是聊天打諢的依然有。

顧臨舟看出他意思,笑說:“我剛做完一張卷子,所以適當休息休息,讓眼睛緩一會兒。”

“對對,我可以作證,我新同桌比原來那位用功多了,”段秋鳴看漫畫時也不忘來湊熱鬨。

舊同桌就在不遠處,聞言翻了個巨大白眼。

許暮星應了聲,紀律不歸他管,斷截的粉筆丟進手邊的盒子裡繼續書寫,餘光觸碰到一道視線,略偏頭,對上席亦城直白毫無閃躲的目光。

“?”

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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