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席亦城突如其來的一句“發燒”一攪合,許暮星想責備的話到了嘴邊也頓住了,道:“我哪兒L發燒了?”
“寶寶你臉發燒了。”
“......”
話是樓上傳來的,二人你儂我儂壓根不知道樓下還有人。
許暮星微訝,原來二樓還有小情侶,當然,他沒有窺探彆人隱私的嗜好也不打算上去,但腕子一緊,席亦城已經拉著他快步走開。
“這地方不乾淨。”
“我知道,你們抽煙打牌的聖地,保安抓你們估計還得跟著後頭撿煙屁股,”許暮星懟他。
遠離了實驗樓,也放慢了腳步,他走近路過的垃圾桶旁要把剛才的那根煙扔了,指間還沒鬆開,遠處傳來一聲大喝。
“住手!!!”
教導主任的高分貝極具穿透力,筆挺的職業套裝在她誇張大指的動作下聳起了雙側肩襯。
“跑!”席亦城一喝。
“.......”許暮星又被帶著衝回實驗樓,但是沒往上,而是繞過實驗樓跑向了體育館,終究是教導主任的高跟鞋敵不過他們的球鞋,等到無人追擊時,他已經被推進了一間器材室。
“安全了,”席亦城沒怎麼喘,呼吸很快平穩。
許暮星看他像看個傻子:“你今天有沒有問題,跑什麼,教導主任離我們那麼遠,煙頭我都要扔了,她能看到什麼?”
“我....”席亦城想解釋,嘴唇微張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是啊,他跑什麼,他媽的又不是抓小情侶。
“等著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一頓批評少不了,”許暮星沒好氣,“中午我才和你說過下不為例,轉頭你又抽煙,席亦城,我的話你現在無所謂了嗎?”
“不是,”語氣悶沉,和臉色一樣。
“那是為什麼,就把話說清楚,你今天煩什麼?”許暮星直視他,他也不想看見對方抽煙就直接痛罵,好歹要知道個理由分個是非對錯。
“說了你也不懂,”席亦城隨便拿話搪塞,其實自己也還沒搞懂,腦子裡漿糊得很。
“你不說我怎麼懂?”許暮星追問。
器材室內是半晌的沉默,時間拉得越長,席亦城越是煩躁,懊惱道:“我不知道。”
許暮星想了想問:“最近卷子多,壓力大了?”
“沒。”
“我和顧臨舟走得近,礙著你了?”
席亦城想說是,但腦海中閃現過馬浚偉和他們班班長膩歪的對話,嘴上快一步否認,似乎承認了便是默認某樣自己從未觸碰過的認知,酸澀的怒火,無名的焦躁和沒來由的恐慌並列糅雜。
他理不清頭緒。
“我想也不是,”許暮星道。
之前開導過席亦城,話都聽進去了,沒理由突然之間又發作,而且自己和顧臨舟沒什麼,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什麼,席亦城這個直男能懂嗎?
“既然這也
不是那也不是,那究竟是因為什麼?”做不了男朋友也是要好的兄弟,他也會擔心他,略一思索,“是不是你爸最近聯係你,說了難聽的話?”
席亦城很煩,暗沉的眼神瞥著某處角落:“和他無關。”
“那....”
“不知道!”語氣陡然冷硬。
默了默,許暮星作出退讓,不想顯得自己步步緊逼讓席亦城喘不過氣:“好,我不勉強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告訴我。”
又是如此,聊一半就放棄,莫名的,本就壓抑在胸腔裡的鬱氣直往上躥,席亦城突然發火:“你是不想勉強我還是根本懶得搭理我,許暮星,你他媽的以為自己是誰,想管我的時候管我,不想管的時候把老子一腳蹬開?!”
漆黑的眼睛回轉視線,與鳳眸相對,燒得有點紅。
許暮星怔了怔。
空氣靜默。
第一次,席亦城朝他發這麼大的火。
“我有在擔心你,可你自己說不知道自己煩什麼,我才想讓你冷靜冷靜,”他儘量用平靜的態度說,爭吵並不是許暮星想要的結果。
“去你的冷靜!”
又是把話聊死的暴躁。
許暮星繃緊了唇線,麵色也漸漸轉冷,看來今天是沒法聊了,除非席亦城不發神經,他朝門外走與他擦肩而過,忽然臂膀上一緊。
席亦城抓緊他:“去哪兒L!”
能去哪兒L,當然是回教室。
許暮星不語,用力甩開。然,席亦城力氣更大,一下子理不清的躁鬱情緒有些澆滅理智,他記得星兒L對顧臨舟說過,下課可以請教問題,明擺著又要去找顧臨舟。
當下沒掙開,許暮星換手抓住席亦城領子一腳踹對方跨上,席亦城不閃不躲,手裡也鉚了勁兒L死不撒手,眼底的怒火幾近燎原。
“靠!你們怎麼在這兒L啊!”
“喂喂喂,彆打架彆打架,有話好好說。”
器材室的門被打開,上課鈴早就打過了,段秋鳴和寧儲負責來搬器材,體育老師今天說要勞逸結合,點名全體跑操,之後隨意活動但不能回教室,哪想一進來便看到消失的二人在這兒L對峙。
兩人一左一右,一人拉住一個。
段秋鳴雙臂勒住席亦城肩膀,雖然沒看見他們動手,可觀表情就知道不妙:“席哥,席哥你快鬆手,你沒看見他是星星嗎!是許暮星啊,動了手你不怕後悔?”
“許暮星,你們倆又是為什麼,我爸媽更年期都沒你們鬨這麼頻繁的,”寧儲雙臂箍緊許暮星的一條胳膊。
寧、段對視一眼,同心協力往兩邊拽。
終於讓兩人分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