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回道:“鵝肉乾。香不香?”
“香,你再給我幾粒。”
江平搖搖頭道:“不行,你還有顆大牙沒掉,萬一累掉了怎麼辦?”
“那不是正好嗎?”
“太醫令說了要順其自然。”
“哦……”
劉隆回到前殿換完衣服,抬腳去後殿。一進門,他就提起鄧悝留居宮中的事情。
鄧綏聞言笑起來道:“聖上既然說了,我怎能不答應?”說完,鄧綏轉頭吩咐陸離:“你去葉侯府上說一聲。”
陸離笑著應下,劉隆也跟著高興起來。有了鄧氏這個世家在,劉隆以後行事的時候就不必顧忌其他世家。
有哪個世家能像鄧氏這樣頭鐵地跟著他,擁護他(母後)?
隻有鄧氏。
鄧騭沒回來之前,鄧氏依然有人在朝廷擔任要職,但鄧氏並不是統一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甚至還有個叫鄧康的被竇氏的下場嚇破膽,一門心思地想要辭官隱居。
但鄧騭回來就不一樣了,憑借皇太後的妹妹、圍繞在皇帝身邊的弟弟以及官爵,他就能壓其他人一頭,成為鄧氏的領頭人,將鄧氏重新凝聚起來。
想想即將刻版完畢的五經,想想遍地開花的造紙術,劉隆覺得未來還是很美好的。
“母後,五經印刷完,能不能給四舅父幾部?”劉隆對母後說。
鄧綏驚訝皇帝突然說起這件事,道:“當然可以,怎麼想起這件事?”
劉隆道:“今天三舅父教我騎射,我就想起了教我讀書的四舅父。”
鄧綏輕笑出聲道:“西平侯在與你的幾位師傅交流學習進度,弄明白後就會過來教你的。”
劉隆笑著點頭,臉上露出期待的神情,據說有許多儒生歸附了鄧弘。雕版印刷術就要靠四舅父在世家中推廣了。
朝廷的形勢也因鄧氏的回歸發生了變化,一些人悄然聚集在鄧騭幾人身邊,對曾經與鄧氏不和的人展開攻訐,以期獲得鄧氏賞識,平步青雲。
隴西太守虞詡被人上書參奏,輕敵冒進,不尊法度,擁兵
坐看諸羌劫掠百姓。
劉隆看到這封奏章後,忍不住拍額頭,光想著鄧氏帶來的好處,竟然忘記了鄧氏帶來的憂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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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大漢為數不多勝多敗少的將領,劉隆很想保下虞詡。勇氣過人的梁慬病逝了,大漢能打的將領又少了一個,剩下的每個都是瑰寶。
劉隆眼巴巴看向母後:“母後……”
鄧綏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牆頭草狺狺狂吠,不必理會。”
鄧綏清醒地很,這些人因利而聚,利散而去、鄧氏得勢時,這些人就鼓吹鄧氏;若將來鄧氏失勢了,他們就落井下石。
反而是虞詡這樣耿直的大臣就事論事,不會將私人感情帶進去。
“隆兒你這樣做得很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虞太守是國之良將,切莫因為朝臣之言,將其閒置。”
“古往今來,屯守在外的將領最怕的就是朝堂讒言。若趙王能信任廉頗,恐怕不會有長平之敗;若趙王能信任李牧,恐怕也不會那麼快滅國。”
鄧綏拿這件事教導劉隆用人,劉隆深以為然。
“母後,趙王怎麼這麼笨啊?”劉隆對這位倒黴的趙王絲毫不同情,廉頗和李牧都是曆史名將,大漢簡直要饞死了,這人卻將他們棄之如敝履。
鄧綏頓了一下,摸著劉隆的腦袋說:“不是同一人,前麵的是趙孝成王,後麵的是趙王遷。”
“哦,那麼老趙家的基……血脈不好。”劉隆下了結論。
鄧綏將這封奏章駁回後,又暗地裡命鄧騭舉薦虞詡為護羌校尉,原護羌校尉侯霸調入中央。
朝堂上的大臣多是些避戰膽小之輩,需要融入一些熟悉邊事尚武的新鮮血液來。
侯霸就是一個合適的人選。繼任的虞詡,他的才能在侯霸之上,完全不用擔憂侯霸走後,邊地局勢惡化。一舉多得。
鄧騭依言照做,鄧綏同意舉薦後,朝廷關於對虞詡的攻訐果然少了很多。
鄧騭雖然心中對政見不同的虞詡抱有敵意,但這個敵意更多的是羞惱,對自己征伐先零羌失敗的羞惱。
兩人之間沒有深仇大恨,隻是政見不同。鄧騭不是唯我獨尊的人,皇太後妹妹既然發話,他就照做了。
鄧綏又貶黜了上躥下跳最很的幾個人。鄧氏兄弟回來是做事的,不是引發黨爭的。
天氣越來越冷,北風刮得人臉生疼。
劉隆這日下學回來,在後殿做作業,就聽到有人通稟說長樂太仆和織室丞來了。
劉隆趕忙叫人進來,他們這兩撥人一起來,肯定是棉花的事情有了耳目。
織室丞一臉笑意呈上半匹布和一床薄被,道:“啟奏陛下聖上,織室在尚方局以及上林苑的幫助下,終於將吉貝花紡織成布。還有啊,這吉貝花做成的襖子穿在身上比蘆花暖和多了。”
鄧綏和劉隆在織室丞說話的時候,就上手撫摸布料和以吉貝布為裡麵以吉貝花為內芯的薄被。
鄧綏摸完,用力去扯,發現根本扯不破,驚呼
道:“這布竟然柔韌結實至此。長樂太仆,你來試試。”
蔡倫除了擔任尚方令外,也一直負責宮中守衛,膂力過人。
蔡倫領命上前用力去扯吉貝布,才扯開一道口子,笑道:“這吉貝布確實結實,不過也有織室紡織細密的緣故。”
鄧綏連聲道:“這已經很好了,已經很好了。”
劉隆問道:“紡織的工具可曾趁手?”
聞言,織室丞和蔡倫都笑出來。蔡倫回答道:“若不考慮便利,這吉貝布早就織成了。織室丞不樂意,每個步驟都非要尚方局製造出合適的工具來,一直到今日才做完。”
劉隆聽了這話,來了興趣,道:“你帶朕去看看。”
鄧綏也道:“一起去。”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去織室參觀吉貝布紡織的過程。
劉隆看到寺人和織娘熟練地演練,心中對蔡倫和尚方局的匠人充滿讚歎。
這些器械都是一個人就能操作,而且設計精巧省力。
“尚方局非常人也。”劉隆由衷地讚道。
蔡倫謙虛道:“此非尚方局一處之功,全賴織室和張侍郎的幫助。”
劉隆道:“你們都有功勞,都賞賜。母……”劉隆正要叫母後,卻發現母後正搖著紡紗車紡紗。
鄧綏又試了其他幾樣工具,皆趁手。
她看向蔡倫幾人道:“聖上所言亦是朕所想,有功必賞。”眾人聞言,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紛紛謝恩。
劉隆在回去的路上仍在嘖嘖稱讚這套工具的精巧。不過,他轉念一想,就想通了,尚方局為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製造出這樣的工具來。
尚方局自從蔡倫執掌後,就一直注重技術,而且創新氛圍很濃厚,裡麵彙聚了技藝最精湛的匠人,又有張衡這個科學家的外掛在,發明東西更是事半功倍。
按現代的話來說,大漢“工程院”(尚方局)和大漢科學家(張衡)通力合作根據甲方的需求發明了全套棉花紡織工具。
劉隆做完類比後,更加堅定多立項目,督促大漢“工程院”努力做工。
這或許就是他穿越的意義吧,劉隆心滿意足地想道。或許正要他,這個來自未來知道發展大勢的人,為大漢點亮科技樹呢。
不過劉隆遺憾不已,他已經畢業多年,早已不複高三時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變成了隻會說“既要、又要、還要”可惡的甲方。
次日放學後,劉隆叫住張衡,問道:“張師傅,你弄明白日食是怎麼形成的嗎?”
張衡一頓,麵色如常地頷首道:“正在研究,正在研究。”
劉隆聞言笑起來,眼睛裡充滿了無辜和爛漫,道:“那朕等張師傅研究出來。對了,張師傅,古人說天地如雞子,這是真的嗎?”
張衡又一頓:“古人說的,自然有古人的道理。下臣回去再研究研究?”
劉隆又問:“朕讀《列子》時看到一篇關於兩小兒辯日的文章,孔子不能決,張師傅能決嗎?”
張衡再一頓:“啊,這個……下臣回去研究研究?”
劉隆點點頭,轉頭對江平說:“你把這些記下來,提醒朕不要忘了。”
張衡背後冷汗直流。救命,聖上為什麼對這些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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