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他還是辜負了周導的這份信任。
例如副導演的表弟，他是知道副導因為不行才去的診所，此時見他這副模樣自然以為是治療不理想。出於男人的感同身受，當然也是怕刺激到他，他自然不會說什麼。
而自認是“罪魁禍首”的男三號，更是不敢接近副導演，即使經常被他罵得狗血淋頭，也隻能賠笑道歉。
至於女四號，她倒是完全不知情，全程都被蒙在鼓裡。
不過她見副導演一直沒找她，也隻以為是他玩膩了。畢竟這種事發生得多了，她也習以為常，因此識趣地不再找上門，自覺地隻當做是默認散了。
對此，係統也有另外的看法。
【她現在的目標是男一號，還在試圖勾引他。】即使是係統，都忍不住佩服她的這股毅力了，【尤其現在男一態度逐漸軟化，她認為勝利在望，自然不會關心隻能提供這部劇角色的副導如何了。】
鬱可可也是心悅誠服：【如果她把這股毅力用在鑽研演技上，應該也能成功的吧？】
係統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意有所指道：【人各有誌。就像你的任務明明是攻略反派，結果還不是跑到這裡吃瓜？】
麵對它過於直白的內涵，鬱可可理直氣壯地反駁：【你的任務是幫助我攻略反派，怎麼還跟我在這裡吃瓜？】
係統：【……】算了，他們半斤對八兩，還是不要互相傷害了。
對此，群聊裡最有資格這麼說的季總，卻因為被單方麵屏蔽禁言的緣故，無法發表看法，隻能深有體會地冷笑一聲。
果然什麼鍋配什麼蓋，什麼樣的係統也隻會找什麼樣的宿主。
一千隻隻會八卦的鴨子湊在一起，能成什麼事？
嗬：）
經過互相傷害的小插曲，再次達成共識的吃瓜猹友，繼續湊在一起八卦。
鬱可可好奇問道：【說到這個，男一號最近對女四的態度確實有些奇怪啊，他不是隻熱愛人./妻的嗎？】
或許是因為最初被她嚇到的緣故，即使後來對戲多了，硬漢男一逐漸跟鬱可可變得熟悉起來，但也依舊帶著點莫名的敬而遠之。
鬱可可有些遺憾，但畢竟她也不是什麼逼著彆人非要跟自己好的魔鬼，因此兩人一下戲，就會恢複為客客氣氣的疏離狀態。
期間，同樣看出男一態度不對的路崇和儲雪幾人，不由以為是他們之間產生了什麼誤會，還想要幫忙調解。
然而麵對他們的委婉詢問，鬱可可又不能直說，想了想不由含蓄而誠懇地道：“可能因為我還沒結婚吧。”
畢竟不是人./妻，沒有優待嘛。
其他幾人：？
是他們村通網了嗎，怎麼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不過，雖然對於她的回答依舊摸不著頭腦，但見他們並不影響拍戲，幾人也就隻當做是他們的氣場不和，不再多問。
但這顯然並不影響鬱可可對男一的關注。
他這段時間因為人./妻的丈夫回來，隻能遺憾地住回了酒店。
雖然依舊拒絕女四號的靠近，但鬱可可明顯注意到，他跟她的關係親近了不少。就像女四號偶爾過來跟他搭話時，男一雖然表現得很是不情願，卻也都有給予回應。
甚至劇組裡知道女四和男三關係的人，最近看他們的眼神都明顯變得不一樣了。
這就很奇怪了。
女方是無所謂，畢竟她和男三是合約情侶，本來目的也就是接近男一。可原本還堅持拒絕態度的男方，現在這副模棱兩可的態度，又是怎麼回事？
鬱可可簡直要好奇死了。
【之前女四號找他時，他不是誤會女四發現了什麼在威脅他嗎？他好不容易才拿到現在這個角色，自然不願意自己的癖好被曝光。】係統解釋道，【所以麵對她的親近，就算很是抗拒，也忌憚於她拿捏著自己的把柄，不敢表現得太過疏離。】
係統：【然後他們的相處方式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鬱可可終於恍然：【好家夥，原來是這樣！】
【不過女四號完全不是他的菜，這種豔./福對他來說，恐怕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吧。】她不由惋惜道，【可惜了，錯就錯在女四不是人./妻啊。】
係統也是同情：【可不是嗎？你都不知道他每天有多痛苦。】
慘，實在太慘了。
然而鬱可可的嘴角卻忍不住迅速揚起：【對不起我知道不應該，但是哈哈哈哈哈這真的太好笑了！！】
係統：【所以我當時才說，男主的眼光不錯，為你挑選的劇組可真是片肥沃的瓜田啊。】
鬱可可倒是被提醒了：【這麼說來，是不是也快到他要來探班的時候了？他居然忍到現在還沒來，這不尋常啊。】
係統：【因為你把他的聯係方式拉黑了，自然聯係不到你，不過我也覺得他應該快忍不住了。】
她就說這段時間怎麼這麼清淨，跟原文描述得不太一樣呢。
鬱可可頓時恍然。
【算了，管他呢。】好奇心得到滿足，她又沒心沒肺地略過這個話題，【就算他真的來探班，跟我這個未來嫂子又有什麼關係呢，不重要。】
於是她的注意力，又很快被劇組裡各種錯綜複雜的糾纏戲碼所轉移。
儲雪跟路崇的關係漸漸親近起來，經常會跟他探討以前演戲的感悟和技巧，然後再傳授給鬱可可和黎馨蕊。
他們四人儼然已經成為了對戲學習小組，被拍成宣傳花絮放到了官博上，引起一片討論和調侃。
鬱可可也終於有了點知名度，都知道儲雪和黎馨蕊很喜歡她，在劇組裡人緣很好。
——雖然她依舊不怎麼關心就是了。
而男三號最近安靜如雞，男一跟女四號的糾纏還在繼續。隻有副導演隨著每日治療，臉色卻是一天比一天更差勁。尤其看著黎馨蕊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似乎將所有的事情都歸為是她的錯。
黎馨蕊顯然也感覺到了他過於刺人的目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能想到大概是跟那次被她撞見的烏龍事相關。
然而她還是什麼都不敢說，隻每天膽戰心驚的，除了拍戲外就隻埋頭跟著鬱可可，做她的小尾巴。
或許是因此，副導演找不到她落單的時刻，最後隻能選擇從彆的地方下手。
這天晚上，鬱可可因為第一天沒有戲份可以留在酒店休息，特意點了宵夜，當做是犒勞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並且順手再次發送五百字小作文給季璟燁，確保他沒有忘記自己。
收到騷擾消息的季總：“……”
經過這段時間，季璟燁對她這種隻有每次點餐時才會想起他，充滿亡羊補牢式的聯係，已然習以為常。
每次隻要看見她發來長篇大論的小作文，就知道她在那邊點了外賣，因此都隻是隨便掃一眼後，就冷漠地直接劃過。
隻能說，鬱可可唯一算得上優點的是——
這些小作文都是她自己想的，發來的內容沒有一次重複，並且有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起碼沒有敷衍到隨便從哪裡複製黏貼再發給他，也算是付出了“思念和愛意”。
並不知道季總對她表達心意的方式充滿了歧視，鬱可可在打完字滿意地發送過去後，就突然聽到係統道：【出事了，我就說副導演要容忍不下女主了。】
她頓時坐直身體：【怎麼，他要出手了？】
【準確來說，是兩人合謀。】係統道，【副導演因為之前那事一直記恨女主，而他的表弟則是突然看上了女主，同時又害怕她會將事情傳出去，正巧知道副導演想要收拾報複她，所以就出了個主意。】
……
黎馨蕊從早上起來，就感覺到右眼皮在跳，一直到了化妝間也沒能停下來。
她這人有點迷信，堅信左眼皮跳財右眼皮跳災，心裡頓時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然而卻又因為找不到源頭，不由開始心慌起來。
今天她的戲份很重要，是從門派小師妹轉化為魔族聖女的關鍵點。為了凸顯變化，她的戲服也換成了一襲黑紅色的衣裙。
而給她拿來新戲服的工作人員，竟然恰巧是副導演的表弟。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了嗎？”他一臉不耐煩地將戲服丟過來，催促著她快點換上，“明知道你今天的戲很重要，居然還不早點過來，副導已經等你很久了，趕緊出來。”
黎馨蕊：“……”
沒想到竟然是他，一見到這張讓自己印象深刻的臉，她的身體下意識顫抖了下，曾經不小心撞見的一幕再次鑽進腦海。
她的眼神四處亂飄，努力掩飾住不安尷尬的心情，也就忘記詢問以前管她戲服的服裝助理去了哪裡，隻是抿著唇對他點了點頭：“知道了，抱歉。”
救命，難怪她右眼皮一直在跳，感情應在這裡了！
負責拍戲的是副導演也就算了，怎麼送來新戲服的人也是那天事件的主角啊？
等到副導演的表弟一臉不屑地嗤笑著離開後，黎馨蕊緊緊攥著戲服，臉終於還是沒忍住變得通紅——
啊啊啊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啊！
她滿臉崩裂地恨不得以頭撞牆，忍不住想：如果是可可姐的話，絕對不會像她這麼蠢，不僅什麼都不敢說，還得罪人，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吧？
黎馨蕊一邊沮喪地歎氣，一邊拿起戲服就要進換衣間。不想正在這時，化妝間的門突然被敲響，她走過去打開門，就看見來人竟然是剛才還在心裡求助的鬱可可。
沒想到會這麼巧合，黎馨蕊頓時一怔，詫異問道：“可可姐，你怎麼在這兒？今天上午不是沒有你的戲——”
不過還沒等她詢問完，鬱可可就突然伸出手，將她手裡的那件黑紅戲服拿過來了。
她的表情和動作都格外自然，讓即使戲服被搶走的黎馨蕊，都沒能反應過來，隻是迷茫地看著她：“……怎麼在這裡？”
鬱可可沒回答，隻是低頭打量著手上的這件戲服。
表麵看著確實沒什麼問題，但當她按照係統的提示，將戲服翻過來時，就能發現裡麵被特意做了手腳。
現在穿上去或許看不出什麼，但黎馨蕊今天可是有打戲的。完全可以想象，當她吊在威亞上，隻要動作稍微大一些就會走光，讓人不小心看見什麼。
鬱可可：【這手段真是夠下作的，惡心。】
雖然鬱可可對黎馨蕊依舊保持著距離，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其實很難去討厭一個總是親近她，見到她就會露出燦爛笑臉的人。
就算除去這些因素，哪怕鬱可可真的討厭黎馨蕊，也不可能真的任由副導演和表弟這麼算計一個女孩子。
係統：【副導演的表弟最初確實很忌憚女主，但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她。因為覺得她過於純潔美好，肯定不願意答應跟自己在一起，就想出了這種辦法。】
隻要她身上有了汙點，被所有人厭棄，他就有機會接近。他再趁機拍下照片，哪怕還是得不到黎馨蕊的心，也能握著這個把柄，借機脅迫她跟了自己。
【不過我覺得，其實你可以不用管，這應該是劇情光環。】係統道，【之前我們不是討論過，男主應該忍不住要來探班了嗎？】
【我剛才去看了下，他果然是打算今天過來，假借探望你的借口來看女主，這件事應該就是讓男主出現的鋪墊。】
係統有理有據地猜測道：【如果她接下來真的有了麻煩，男主肯定會出手解決的。】
鬱可可注視著即使戲服被搶走，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依舊信賴看著自己的黎馨蕊，突然笑了下：【你說得對。】
然後她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眨了眨眼，一隻手拎著戲服，另一隻手突然拉起了她。
“……可可姐？”
滿頭霧水地被她拉著一路往外走，黎馨蕊既為她難得表現出來的親近而高興，又有點為難：“那個，我還沒換衣服，我今天的戲挺重要的——”
剛說到這裡，她就對上了鬱可可回頭瞥來的眼睛。
她眉眼精致昳麗，尤其那雙漂亮的杏眸，像是灑滿了星光般晶瑩明亮。當她就這麼無聲地看著人時，充滿了惑人的吸引力，仿佛任誰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於是黎馨蕊理所當然地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是說，如果可可姐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我肯定會做的。”
鬱可可又對她笑了下。
然後黎馨蕊就這麼暈乎乎地，繼續被她拉著往外走了。
【即使黎馨蕊有女主光環真的不會出事，但那也隻是我們的猜測，隻能說是有可能。】
即使她現在拐帶著暈頭暈腦女孩子的模樣，像極了人販子，鬱可可依舊表現得漫不經心，聲音也輕飄飄的：【既然我們知道了，就沒必要看她有可能受這種屈辱，對吧？】
【更何況——】她笑眯眯地問，【我就是看那兩個傻.逼不爽，想讓他們直接從社會性的意義上消失，不可以嗎？】
係統：【……】
係統：【算了，雖然我覺得沒必要，但你說得也沒錯，想做就做吧。】
君銘大廈，正在開會的季璟燁突然一頓，幽冷的眸色閃了閃。
他眉眼漠然，看似冷靜專注地傾聽著會議，注意力卻莫名地不知不覺被吸引走了。
——就像是在無意識地關注著那邊的情況。
……她又想要做什麼了嗎？
怎麼就沒見她有閒下來的時候。
季璟燁的指尖在桌麵上輕輕點著，眉頭微皺。而正在沉思的他，自然沒有注意到周圍人小心翼翼打量的目光。
……是不是剛才彙報哪裡出錯了，季總這是不滿意？
被求救的溫助理：“……”最近總覺得季總的情緒波動很大，是錯覺嗎？
片場。
鬱可可就這麼一路拉著黎馨蕊，徑直穿過無數人，站到了副導演的麵前。
副導演一見黎馨蕊竟然沒有按照他們計劃的那樣，將動了手腳的戲服穿上，頓時就皺起了眉：“黎馨蕊你怎麼回事，有沒有一點時間概念，都過去這麼久了，讓大家都在等——”
他臉色黑沉地就要訓斥，結果話剛到一半，結果就看見了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鬱可可，漫不經心地拎著手裡的戲服晃了晃。
他一怔，仔細看去，發現竟然就是那件有問題的戲服。
副導演心裡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卻還強撐著笑臉：“鬱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我記得今天好像沒有你的戲，你這樣是會擾亂我們拍攝進度的。”
被他這麼一說，周圍的工作人員都看了過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看著黎馨蕊穿著自己的衣服，鬱可可都被副導演委婉提醒了，還這麼滿不在乎地拎著戲服，不免有了點意見。
然而麵對周圍緊盯的目光，鬱可可卻完全不懼，隻是緩慢地眨了下眼。
然後隻見她纖濃的睫毛輕輕顫動著，更顯出一股純然無辜：“副導演不會不認識這件衣服吧，這不是你跟你表弟兩個人商量了很久，應該怎麼做手腳才能不被發現的戲服嗎？”
周圍驟然一靜，聽懂了的眾人不由同時倒抽了口氣：我的天，不是吧？
黎馨蕊究竟是怎麼得罪副導演了，竟然想出這種手段害她出醜？
而被眾人好奇又同情望著的當事人，這會兒竟然也是滿臉茫然，等到終於反應過來後，頓時驚慌地瞪大眼睛：“啊？我？？”
眾人：“……”為什麼她也像是才剛知道的模樣啊！
“雖然不知道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副導演最近確實不對勁……”
“你也感覺到了？而且他有時候看著黎馨蕊的眼神也好可怕。”
“所以他們之間果然是發生了什麼吧，但不管怎麼樣，也不能這麼做啊。”
“是啊，這要是真的成功了，黎馨蕊不就被毀了？這對他和劇組有什麼好處嗎？？”
能感受到周圍的議論紛紛以及詭異的目光，副導演頓時心頭一梗，臉上的笑容也終於維持不下去，黑著臉沉聲否認：“鬱小姐什麼意思，我可不明白。”
他鄭重嚴肅地申明：“首先我並不清楚你說的戲服被動了手腳是怎麼回事，也絕對不是我和彆人做的。”
“其次，鬱小姐你沒有證據就當眾指責我，這是嚴重的汙蔑。我有權利維護捍衛我的權益，是可以向你提出訴訟的，即使你有背景，也堅決不會退讓。”
他表現得格外凜然無畏，仿佛真的是被鬱可可無故汙蔑。這副清者自清的模樣，不由讓眾人又半信半疑地動搖起來，暗想是不是真的誤會了他。
然而麵對他的訴訟威脅，鬱可可卻沒忍住笑了出來。
“抱歉，我知道不該笑的，但是——”她語氣真誠，慢悠悠地問道，“我有點好奇，既然我都站在這裡跟你對峙了，你怎麼還會認為我沒有證據呢？”
副導演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