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五條家主不乾了 煙燼散 15160 字 7個月前

金鐵之聲響徹全場,讓竊竊的交談聲都停了下來。

“請肅靜。下麵我宣布,第261次春季會議,開始!”

會議是正式開始了,但是夏油傑敢肯定,現場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沒放在發言人的身上,而是關注著那個和發言人坐在同一片區域,正大大咧咧翹著一條腿,靠坐在位置裡玩遊戲機的五條覺。

沒錯!在這種嚴肅的會議場合裡,五條覺她在玩遊戲機!並且還是遊戲音量公放的那種!

在安靜的,並且自帶優秀的音量增強效果的殿堂中,幾乎全場都能聽見那電子音效聲。

有‘biubiubiu’的魔法聲、‘鏘啷’的刀劍聲、轟隆隆的滾石聲、還有時候是‘劈裡啪啦’的槍聲,簡直讓人懷疑她是不是一直在胡亂的換遊戲。

畢竟用布蒙住眼睛玩遊戲的行為,幾乎等同於瞎子吧?還是說她的六眼已經離譜到這種程度了???

可詭異的是,即使吵鬨成這樣,咒術總監的臉色都陰沉得快要滴水了,也沒有人出聲製止五條覺的行為。

上頭的人沒有動作,其他人來參加會議的人就更加不會吱聲了。

麵色不顯的眾人看似在專注會議,但實際上,他們都會不時的和周圍的人交換一下眼神,愉快地看戲。

夏油傑甚至都聽到身後有人在開賭局了,賭到底是五條覺遊戲玩到最後,還是咒術總監先受不了她。

夏油傑:……

不管哪個結果,我都覺得這個咒術界遲早要完。

就當大家都快要適應那和發言聲一起響起的電子音效聲時,那讓電子音效聲傳遍會議殿堂的始作俑者,反而先不耐煩了。

“近三個月國內的詛咒誕生頻率呈不明顯的上升趨勢,根據觀測報告,似乎是去年10月的雷曼破產帶來的經濟危機的後果已經開始顯現——”

“我說——”

清越又懶散的女聲插入進來,讓正在做報告的人下意識噤聲。

“雷曼危機導致失業率驟升、各公司招聘人數銳減,社會上因此誕生出許多相關咒靈。這件事在半個小時裡已經被你們翻來覆去地說了三回了,煩不煩啊?”

全場頓時寂靜無聲,隻有遊戲機的BMG在歡快的流淌。

過了幾秒,之前宣布會議開始的老者語氣有些無奈地說:“五條家主,這是正在進行的會議,還請您遵守相關的規章製度。”

“一個接一個的重複相同話,也是會議相關的規章製度?”

“這並不是重複,而是不同崗位的工作人員從自己的角度給出看法。”

“可本質上不就是我剛剛說的那些,有區彆嗎?”

忍無可忍的咒術總監,在此時沉聲開口:“一個在會議上玩遊戲機的人,沒資格對認真工作的人說出抱怨的話吧?”

“哦豁~”五條覺拉長了尾音,拎著遊戲機的手支起來,撐著腦袋看向咒術總監的方向,唇邊翹起愉快的弧度

,“認真工作呀?”

沒由來的,咒術總監心裡冒出了不太美妙的預感:五條覺不至於在這裡發瘋吧?可沒人惹她。

“那既然說到認真工作的話——”五條覺用指尖輕點著臉頰,纏繞著布條的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轉向主持人的方向,“做到專注而高效是不是基本要求,老爺爺你說呢?”

被問話的主持人頓了半秒:“是這樣。”

“那好吧。”

說話間,五條覺隨手把手中的遊戲機往後一拋。

坐在五條覺身後的中年男人,像一條捕食的蛇一樣,在霎時間騰起上半身,快而準地一把接住拋出去的遊戲機又退回去坐好,恢複之前那副風雅端莊的坐姿。

要不是他手中多出了一個遊戲機,剛剛的一切快到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並且,男人接遊戲機的熟練程度之高,讓周圍的人忍不住地側目:在家的時候沒少跟在五條覺身後撿東西吧?

不管周圍的人怎麼想,跟隨五條覺而來的兩名五條家長老,仍舊微笑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八風不動地坐在位置。

而這時,前麵的五條覺已經笑吟吟地坐直身子:“既然我們的咒術總監大人都發話了,那大家都要認真工作起來啊。唔,我相信、你們肯定不會讓難得認真工作的我,一直聽一些廢話的,對吧?”

她的語氣輕快而活潑,話也不是特意對著誰說的,並且眼睛還是遮起來的狀態。

但幾乎全場的人都在這句話下感到了壓力,覺得她在警告自己,特彆是那些即將要做任務報告的部門代表。

五條覺雖然陰陽怪氣了咒術總監,但那些話並沒有什麼毛病。主持的老者觀望了一下,見臉色難看的咒術總監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意思,於是又重新敲了一下手邊豎鐘。

“會議繼續。”

過了幾秒,報告聲重新響起來,這次沒有了電子音效伴奏的報告聲,有些乾澀而結巴,顯然是瘋狂轉動起大腦在臨場改稿。

實際上不止是他,會場裡還有一些人也正如臨大敵般地盯著手中的發言稿,嘴巴翕動,不知在念叨什麼。

能在這種重要會議上做報告的人,至少都是某個部門的組長,自然而然的,他們比普通術師更加清楚五條覺的脾氣和過往。沒有人想要體驗一下,有著現代最強的術師之稱的禦三家家主,聽煩了“廢話”之後會做些什麼。

會場的裡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而嚴肅,身後不時響起的小聲交談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夏油傑環視周圍一圈,幾乎已經沒有人像之前一樣,借著各種小動作和周圍的人交換眼神了。

那雙暗紫的狐狸眼最後清晰地倒映出那個支著下頜,翹著二郎腿,姿態閒散地靠坐在椅子裡的白發之人。

看起來和以往悠閒輕浮的樣子沒什麼不同,卻又有哪裡不一樣了。

不怒自威。

……這就是禦三家的家主嗎?

忽然,那人朝這邊微微偏移了一下

麵孔,明明她的眼睛被布條纏住了,但夏油傑在此刻卻清楚無比的感覺到,那雙藍色的眼睛正在和自己對視著。

五條覺突然來參加這次會議,是因為自己嗎?夏油傑不禁想。

有了五條覺的“認真工作”在前,後續的會議進程簡直就像開了倍速一樣,飛快地進行著。

各種報告簡潔明了到就像一份重點摘要一般,各種數據的重複率也斷崖式減少。

最後,本次春季會議打破有史以來的記錄,提前一個半小時結束了。

“啊?這就結束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在主持人宣布會議結束後,有人語氣恍然地道。

“好快啊……平常散會的時候我都快餓死了。”

“所以說,那些發言的確很沒必要吧?”

“噓,小聲點。”

會場的人在接連離去,夏油傑起身時下意識往禦三家那邊看了一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甩掉了羽織的五條覺,正以單腳踩在咒術總監的凳子上的姿勢,把咒術總監堵在了位置上,舉著自己的袖子彎腰在對他說些什麼。

旁邊的人皆是一副古怪的表情,隻有那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禪院家主,停下腳步朝他們看了一眼說了點什麼。得到回應後,禪院家主大笑著離去。

……她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啊。還有,這是什麼小混混收保護費的姿勢???

夏油傑收回目光,隨著夜蛾正道一起慢慢往外邊走時才後知後覺想到一件事:不過她的衣服是不是有點奇怪?穿的巫女服?但是顏色和款式都不對吧?

“我看你好像盯著我的衣服看很久了,是不是見獵心喜,非常的心癢難耐?”單腳踩在凳子上的五條覺,吊兒郎當地甩著自己的衣袖,朝咒術總監笑嘻嘻地說,“不要不好意思嘛,我很大方的,喜歡的話可以送你們一人一套~啊,不過不免費哦。”

被堵在座位上起不來的咒術總監神色不渝地冷哼一聲:“亂七八糟!不知所謂!”

“什麼亂七八糟?你也太沒眼光了吧?”五條覺把衣袖抻平,幾乎都要懟到咒術總監的臉上去了,“看看、仔細看看嘛,小袖和狩衣合二為一,這多麼有新意啊!你再看看我的袖露,編的好看嗎?兩個人花了半個月時間才編好的呢!啊、還有我鞋子,看到了嗎?全球限量的板鞋!顏色款式是不是和衣服非常搭?”

對於常年浸淫在傳統文化中的咒術總監來說,看到五條覺這一身不倫不類的衣服就已經非常讓人難受了,現在再被她指出細節——

狩衣的袖露,35歲以下的年輕人應該用薄平形!現在她既不分性彆、也不分年齡的亂穿衣服也就算了,還要把袖露改成編織帶!你以為是女人的和服帶蒂嗎?!!還有穿和服的時候怎麼可以穿這種鞋子?!

最重要的是,把眼睛纏起來演瞎子又是怎麼回事?不待見他們就彆來啊!!!

被五條覺這一身打扮、一翻話搞得難受死了的不止咒術總監,還有總監部的其他人。

這種感覺非要形容的話,大概

就是:你保持了五六十年、甚至更久的習慣,忽然在今天被人強行改變。此時的心裡就像出現某種戒斷反應一般,煩躁到仿佛渾身上下到處有螞蟻在爬一樣。但你偏偏還沒辦法弄掉那些螞蟻。

早就見過五條覺這身打扮的加茂家主,還坐在位置上,笑麵佛一樣地看戲。

同樣見怪不怪的禪院直毘人準備離開,但是離開前他想到什麼,朝五條覺那邊看了一眼:五條覺的確很煩人,但是被她折騰的對象隻要不是自己或者禪院家,而是總監部的話,那還是非常令人心情愉快的。

“五條家主未免也太小氣了,一身衣服都舍不得嗎?”禪院直毘人故意挑事道。

“那也分對象啊!”聽到禪院直毘人的話,五條覺歪過身體,手肘抵到自己的膝蓋上,這個姿勢讓她看起來更像欺淩弱小的□□混混了,她抬著下巴理直氣壯地說,“送人當然沒問題,但是爛橘子能一樣嗎?!”

知道爛橘子是在說誰的咒術總監部,頓時臉色發青。

“五條覺!你簡直欺人太甚!”

“我怎麼又欺人太甚了?不是在說送衣服嗎?你們不要太不知好歹了吧!”

語氣聽著還挺委屈。

周圍的圍觀群眾,不管平常立場如何,此時的心聲高度統一:到底是誰不知好歹啊!

“兩位兩位,容我說一句。”一向在各方勢力中保持中立態度的一位老者見事態還算輕鬆,頓時上前和稀泥,“五條家主您這身衣服著實有新意,讓人眼前一亮。不過,我想總監大約還是比較喜歡自己原來的服裝。大家審美不同嘛。”

五條覺才不買賬,但到底被分散了一點注意力,她偏過頭:“你直接說他是個不知變通的老古板不就行了?”

“###!”

“啊哈哈哈哈哈,五條家主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趣啊。”

***

會議大殿並不逼仄,但是踏出那個古老深重的空間,重新看到遼闊的藍天白雲後,夏油傑嗅著微風送來沁人心脾的花木氣息,發自內心的感到一陣鬆快。

大殿外是一片森林,目之所及的建築全都是古老的廟宇和佛塔。

要不是來這裡參加會議,夏油傑都不知道京都除了高專外,竟然還有一個這樣的地方。

離開這裡的路不止一條,越是順著林中的青石板路往外走,周圍同行的人就越少。

忽然,夏油傑在一棵大樹後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抄著手靠在粗壯的樹乾上,仰著腦袋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看著頭頂密密層層的枝葉。

葉縫間晃動的光斑在她身上落下,顏色素淨的和服上,那些華貴的暗紋就像是流淌的星河一般,散發出瑩瑩的微光。

她朝這邊轉過了頭,臉側一縷雪白的發梢隨著她的動作跌落,輕輕拂過那遮住眼睛的白絹。

參天的古木、純淨無暇的白,在恍惚間會讓人誤以為看到了山中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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