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界上有個詞叫——樂極生悲。
剛出電玩廳沒多遠,五條覺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輔助監督打來的。
雖然真要說起來的話,也算不上悲,但是五條覺的心情的確因為這個忽然打過來的電話變差。
五條悟看著瞬間變臉的女孩子,沒忍住幸災樂禍地笑出聲。隨即,五條覺一個用力地肘擊撞向他的腰腹,不過被靈活地躲開了。
“說!”
因為躲避五條覺攻擊的行為,五條悟離得有點遠,隻隱隱約約聽到了“咒靈、櫻島、火山”幾個字眼。
大概是櫻島火山附近出現了咒靈吧?或許就在火山口附近也說不定,怕其他術師處理時鬨出大動靜帶來麻煩,於是給她打電話。五條悟漫不經心地回憶著,他以前好像也處理過這種事情。
“我知道了。”五條覺一臉不爽地掛斷電話,手機上新掛上去的小鳥吊墜隨著她的動作發出輕輕的“噠噠”聲,“要出差,馬上就走的那種!”
五條悟絲毫不覺得意外,他點點頭,準備和五條覺說再見。但沒想到,看著他的五條覺,神情逐漸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五條悟覺得她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
果然——
“你去替我出差吧?”
“你被氣傻了?”五條悟問。
“什麼啊。”顯然知道五條悟為什麼會這麼說的五條覺,信誓旦旦地回答說,“隻要你和他們說,心血來潮想體驗一下變成男人是什麼感覺,那些家夥一點都不會懷疑你是誰。不對、就算你什麼都不說,隻是笑眯眯地站在那裡,也絕對沒有人敢問‘五條覺你怎麼變成男人了!’”
超自信的聲音,顯然對自己的大魔王程度很有自知之明。
“嗯,很有道理的發言。”
五條悟點了下頭,眼睛一亮的五條覺以為他答應了。但沒想到,緊隨其後的是被按住腦袋,惡劣地揉了一把,原本推在額發上的小墨鏡因此滑落,要掉不掉的掛在鼻尖。
“你在這裡玩,我去給你乾活?想得倒是挺美。”
剛剛他輸了遊戲的事情肯定不足以成為理由,而且一直用這個理由會顯得自己很小人得誌!
心裡十分有數的五條覺眼睛一眨,抬手抓住五條悟的一條手臂。
“但是櫻島好遠啊!從東京坐飛機過去都要兩個小時,還不算其他的換乘時間!”
“我去就不用花時間了是嗎?”
“你不是常年出差嘛,習慣了吧?”
“小朋友,求人的時候應該要說得好聽一點。”
“我的語氣還不夠好聽的嗎?”
“撒嬌的樣子是挺熟練的。”五條悟點頭,“但誰會在求人的時候反問‘你習慣了吧’?想挨揍嗎?”
五條覺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得有哪裡不對,她說:“但是這話也隻有你敢這麼對我說了啊。”
雙方一時僵持下來,不過五條悟沒有乾脆拒絕的態
度,讓五條覺覺得努努力應該還是能把他忽悠去乾活的。
“悟。”
小墨鏡要掉不掉的掛在鼻尖,那雙藍眼睛毫無保留的露出來,她微微仰起臉,這個角度顯得柔弱又可憐。
五條覺輕輕晃了晃抓在手中的手臂:“你就替我去一次嘛,馬上就要夏天了,到時候我說不定每天半夜被叫起來加班,就沒這麼悠閒了!”
聽起來是挺可憐的,但五條悟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很古怪。
“你的無下限呢?”他突然地問。
“啊?”五條覺一開始還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他兩秒後,頓時反應過來,倏地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變態!”
仲夏的季節,人們身上所穿的服飾已經逐漸變得輕薄。一開始還沒什麼,但五條覺晃動五條悟手臂的時候,女孩子溫暖柔軟的軀體,不可避免的通過手臂被他感知到。
五條悟的腦子裡當時隻有兩個想法:以後不能隨便關無下限,以及,她的無下限呢?
“怎麼還好意思說我的啊?”五條悟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自己抱過來的吧?!”
如果五條悟不說,那五條覺就算後來自己察覺到了,也隻會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頂多心裡不自在一陣子。
但他給出了反應,事情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起來。雖然好像、大概、也許是自己的問題,可總有一種被占便宜的感覺啊?!
五條覺睜圓眼睛指責:“我抱過來就是你不開無下限的理由嗎?!”
“多少也講點道理吧,你為什麼關無下限啊!”
“……誰天天和人接觸的時候開著無下限啊!有病嗎?!”
不是這樣的,防禦狀態的無下限早就和呼吸一樣成為了一個本能反應,會每天24小時幾乎無間斷地釋放,隻有特意控製的情況下才會關掉。而這個世界上能讓她關掉無下限接觸打鬨的人,數來數去也隻有幾個人……
後知後覺意識到的事情,讓五條覺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有難以啟齒的感覺。
於是,她說完後又梗著脖子瞪著五條悟大聲道:“而且你自己不也一直也把無下限關了的?!總之、流氓!”
說著,惱羞成怒的女孩子還憤憤地抬腳踩了五條悟一腳,隨即轉身就走。
五條悟:???
誰流氓啊?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
在機場等候的柏野監督看到麵無表情朝自己走過來的五條覺時,內心無比好奇是哪個人惹到了這位祖宗。
他之前打電話告知委托的時候,可不像這麼生氣的樣子。
“中午好,五條家主。”
打招呼的對象沒有要回應的意思,柏野監督一點也不一意外,他神色自然地繼續說:“現在離登機還有一點時間,您要喝奶茶嗎?”
不管這位祖宗是為什麼生氣,先用甜食哄一哄再說,不然被她的低氣壓弄得戰戰兢兢的還是自己。
專門負責聯係
的五條覺的柏野監督,雖然年輕,但具有十分豐富的【對五條覺經驗】。他知道怎麼做才能最大程度上避免這位祖宗在任務途中作妖。
聽到他的話後,五條覺幾乎沒有停頓地說:“紅豆奶茶,雙倍煉乳雙倍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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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管多久,還是會對她這種程度的糖分攝入量感到吃驚啊,柏野監督內心嘀咕著,但麵上絲毫不顯:“好的,那請您稍等我一下。”
對機場十分熟悉的柏野監督很快就買回了奶茶,他重新回到候機室時,五條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去買了一袋餅乾,正坐在座位上嘎吱嘎吱地嚼著。
隻不過配上她那張沒什麼情緒的臉,柏野監督有種她在把餅乾當做某個人吃掉的詭異感。
遞上奶茶後,柏野監督在和五條覺相隔一個座位的位置上坐下來,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候機室的廣播播報他們的航班開始登機後,柏野監督借著收起手機的動作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的五條覺。
很好,吃完甜食之後果然是已經消氣了的樣子。那看起來也不是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柏野監督那一眼理所當然地被五條覺察覺到了,她不爽地挑起眉:“看什麼?你兩次打斷我行程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呢!”
“……真的十分抱歉。”柏野監督立即90度鞠躬道歉。
“哼。”
意料之中的,她隻是不滿地哼了一聲沒有後續。
站直身體的柏野監督小跑地跟上大步離開的五條覺,趁著危機解除,他趕緊把委托的要求詳細地複述一遍。
“近些年櫻島火山的活動十分活躍,2006年6月,還有今年4月都有煙柱噴發,雖然都未造成人員傷亡,但是今年噴發出來的火山灰甚至擴散到了鹿兒島市。所以,這次委托請您務必把影響控製在最小。”
這次的委托,就如五條悟之前所猜測的那樣——【窗】在櫻島火山的一處火山口上,觀測到了一隻一級咒靈。
在活火山的火山口附近活動,這對人類來說本就存在不小的威脅,更彆說還有一隻危險性很高的咒靈。
就算一些咒術師有能力在這種環境中祓除咒靈,可他們沒有人能保證,自己和咒靈戰鬥時所產生的能量波動、對環境造成的影響會不會誘發一次新的火山活動。
但是五條覺除外。
她的生得術式雖然威力巨大,可是她本人對咒力和術式控製精度也同樣恐怖。
【窗】那邊確信,她完全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的,祓除掉一隻讓其他許多咒術師感覺到頭疼的一級詛咒。
最重要的是,這次的咒靈幾乎能夠確定,就是因為近期的火山噴發在市民們的心中引發了恐慌才誕生的。
如果火山在短時間內再噴發一次,那到時候誕生的可能就不是一級詛咒這麼簡單了。為了穩妥起見,必須讓最有把握的人去處理。
五條覺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也正是因為明白這個任務的隱患,所以才過來的。
不過知道歸知道——
“一直放在那裡提心吊膽的多可怕啊。”原本冷著臉的人,此時興致勃勃地提議道,“要不你們把周圍的市民全撤了,我一個茈轟過去讓它徹底爆發算了?這樣能消停很久吧?”
聞言,柏野監督乾笑了兩聲:“您真會開玩笑。”
五條覺沒回答,隻是似笑非笑地發出一聲喉音。
五條覺的態度,再加上她之前生氣的模樣湧上心頭,霎時間讓柏野監督變得十分不確定起來。
“……您是開玩笑的吧?等等、您是在開玩笑沒錯吧?不要啊這種事情!萬萬使不得的啊!”
不清楚五條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的柏野監督,一路苦口婆心地勸上飛機。
在位置上坐下後,一直把他當空氣的人忽然一臉無事發生的模樣,伸手朝他要遊戲機。
柏野監督:……
從公文包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遊戲機遞給五條覺後,柏野監督終於能夠確信,她之前說要轟了火山的事情,隻是一個惡劣的玩笑。
意識到這點的柏野監督忍不住地長出了一口氣,癱坐在位置上,而那個罪魁禍首還要嫌棄的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心裡承受能力太差了吧?隨便說說而已啊。”
柏野監督:……
這是什麼魔王級彆的熊孩子啊!真的太累、太刺激了。要不是上頭給的獎金讓他無法拒絕,他早就辭職不乾了,心臟受不了!
是的,刺激。
如果是其他人說要轟了火山,不止柏野監督,絕大部分人都會當個笑話一笑了之。因為沒有人能夠輕易做到這件事,也沒有人能夠承擔這個後果。
可五條覺她不一樣啊!她不僅可以輕輕鬆鬆做到彆人窮極一生也做不到的事情,而且……
柏野監督沒忍住用餘光去看身旁已經在開開心心玩遊戲機的人。
她有一天要是真的做出了這種事情,也不會害怕被人追究責任吧?
***
祓除咒靈花費的時間不過幾秒鐘,但是返程的飛機卻要等到第二天。
五條覺回到橫濱時已經是中午了。她一打開公寓門,便聽到有熱油的聲音從裡麵飄出來,顯然五條悟並沒有回去京都。
站在玄關的五條覺一邊換鞋一邊想:雖然她沒有事先說要回來吃午飯、雖然她已經在飛機上吃過了航空餐,但是這個家夥要是敢說沒有她的份,那她就把他趕出去!
帶著這種想法的五條覺,氣勢洶洶地“殺”向了廚房。
“你牛排吃幾層熟的?西冷。”
漫不經心的聲音飄過來,讓五條覺的腳步來了個急刹車,一臉不爽地站在原地盯著男人的背影。
可惡,竟然被預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