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收養孤孩 曹欣:我不想做大師姐了。……(1 / 2)

曹操的話一出, 茗便頓住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的身份,他會這麼輕易的將曹姓給自己。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她並未伺候過曹操,但也知道這人的可怕,就連自己懼怕的卞氏也是要小心伺候的。

可現在, 他卻將小主人抱在懷中, 同意給自己他的姓氏。

茗一開始因為陪嫁過來的時候年紀太小了, 而卞夫人自己就得寵,她們這些陪嫁除了練舞都在做奴婢的活計。

後來等她大了些,容貌更勝,卞夫人便不許她出現在男主人麵前。做的也是伺候其他人的事情。

卞夫人也曾摸著她的臉說待她有孕了, 就讓自己拉攏男主人。

去年男主人歸家荒唐的那一個多月, 她也是有機會伺候的, 但是她不喜歡。她討厭那些男人壓在自己身上, 更是知道了自己伺候了主人,卞夫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卞夫人不喜歡比她年輕漂亮的自己,從時常讓她去伺候那些手段奇特的男人, 就證明了這一點。

知道小卞氏想要出頭,不過是暗中跟其他人可以炫耀了一句, 機會就沒了。

看到即便是小卞氏被寵後, 也被卞夫人冷眼,茗就更慶幸自己做的對。畢竟她還沒有活夠,不想死。

茗跪在地上,張張嘴, 抬頭看著期待看著自己的小主人, 眼中帶著無限感激跟慶幸,慶幸自己當初的回避,於是大聲道:“奴是曹茗。”

“既是姓曹了, 就不是奴了,日後跟在女娘身邊,小心伺候,不得有異心,否則……”曹操看著淡淡道。

“是!”怎麼會背叛小主人呢?那是她死也不會做的事情。

華佗有些遺憾這麼有天分的人不跟自己學醫,但是變成師公,他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指導曹欣先讓她教導曹茗記住自己之前給她寫的冊子。

曹操走的時候,見女兒教對方認字,摸摸下巴對華佗感慨:“吾兒聰慧,不到一載,竟然能收徒了。”

華佗自然知道女弟子聰慧,可是一載收徒……算了,不爭辯,他是個良善的下屬。

曹操又說了一會兒,突然扭頭對著華佗道:“元化,隨我去書房,有要事相談。”

華佗忙跟上,並示意隨從不要跟隨。

到了書房,夏侯淵等人已經在等著了。曹操就將自己收到的各地災情一一放了出來。

“我知女子未長成,生產不易,可各地人口急劇減少,譙縣有我勉力支撐,方好了一些。”曹操拿著地圖給華佗看。

亂世之中,若是女子生產年齡再加以控製,人口就不能保證,甚至可能麵對十數年後無人可用。

欣兒的老師許是說得對,但那又如何?現在的民生,絕無可能做到女子十八以後再生產。雖殘忍,但是這是事實。

要讓欣兒說的事情得以實現,須得結束這亂世。

“沛國二十一縣,譙縣好一些,其他依舊是民不聊生。操……”

說到這裡,曹操開始說自己現在的用意,自年初開始,就有各縣百姓投奔而來。自九月初,天氣開始降溫,來的人越來越多。

這個冬季不好過,但是百姓的投奔代表會有更多的兵力。

讓士兵去給流民蓋房,讓流民去開荒修路……甚至這些流民也能收編。

曹操不光要吃下這麼多人,甚至要打造出一隻屬於自己的部隊。那這樣的話,就會極為缺人。

他希望華佗能帶著徒弟多培養一些人,減少因病疾而亡之人。並且周邊求醫者,也希望華佗能兼顧一下。

同時他又給蔡邕示弱,說自己怕有負百姓,甚至還落了淚。曹操很佩服蔡邕的才華,常在他教導子侄的時候,過去聽課,甚至也求他解惑。

聽聞曹操說的難事,再想想曹家女徒弟刀起刀落的決絕,蔡邕也跟著落了淚。

自己救不得,但是有人要救,他自是不會反對。

蔡邕跟他一同落淚傷感之後,就當場給自己的徒弟阮瑀、路粹寫信,讓他們來譙縣助曹操,同時也給自己的數位友人子侄寫信。

“先生!”曹操感動了,直接伏地給他磕了一頭,然後激動道:“先生,有你相助,百姓定然能少些饑寒,能活命,操代沛國百姓謝先生大恩。”

蔡邕也是感動不已,兩人又是抱頭痛哭之後,再次喝酒賦詩,然後曹操醉醺醺的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將蔡邕寫的信全部拿走。

“夫君,這曹家……”蔡夫人柳氏從內室出來,坐到蔡邕身邊,皺眉道。

曹操莫不是一開始就做了這樣的打算,才會親夫君過來。

蔡邕搖搖頭,輕歎一口氣,然後道:“我心中自然悲憤,但……娘子,留在曹家,於琰兒而言,更為妥帖。”

譙縣不過是一縣而已,沛國二十一縣,如果……百姓都能如譙縣這般,自己……便是身死,便是名聲儘毀,也算死得其所。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唉……皇上為何就看不到呢?

“曹孟德……唉……”

蔡邕自然知道曹操有許多秘密,也知道他不安分,可……可他能屈能伸,且現在做的是善事……他知人善用,蔡邕想到譙縣百姓臉上的靈動與笑意。

沒有人能拒絕一個讓世道變得更好的決定。

這朝堂自己回不去,這百姓自己救不了,且看曹孟德能做到那裡吧?

柳氏知夫君心中有數,便不再多說,說實話在曹家這段時間,她過得確實安逸,也見到了琰兒臉上的笑意。

蔡邕的信曹操還沒送出去,便有人上門了。

來人正是河東衛家兄弟二人,長子衛覬次子衛硯。

曹操含笑迎了他們兄弟二人入府,看到衛硯的時候還頓了頓,這人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就該是文姬那個小女娘的未婚夫婿,可是怎麼瞧著似是活不長的年紀。

因為女兒學醫,曹操多少也知些常識,更加上他也看過華佗給女兒編的小冊子。衛硯嘴唇泛紫色,顯然是冊子中記錄中的心脈不暢之相。

“你這給女兒定親,竟是如此隨意?”曹操將二人安頓好之後,徑直看著蔡邕不可思議道。

衛家未有隱瞞,故而在定親初,便說了衛家次子衛硯衛仲道身體有恙,不過孩子當時已經過了十歲,他便沒有太在意,想著都養到這麼大,定然是立住了。

可如今瞧著曹操所言,竟是有大不妥,於是蔡邕拱手問:“孟德,你是何意?”

“嘴唇發紫,乃心脈不暢之相,隻能養著,不可動怒,不可……後麵的我忘了,回頭你問問文姬,文姬陪欣兒一同讀醫書,應該知道一些。”曹操歎氣道。好好的女娘,怎的就配了這樣的婚事?

蔡邕聞言眼前就是一黑,若非曹操抓住,差點兒暈過去。

“你也彆急,衛家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兒子的事情,既如此還讓他們兄弟二人過來,想必也是不想瞞你,此時尚可商榷。”曹操拽住他,低聲道:“待元化回來,你且先聽元化怎麼說?”

蔡邕給曹操拱拱手,衛家兄弟過來是他給河東衛家寫了信的,也是相信華先生的醫書,故而想幫未來女婿調理調理,誰曾想竟是心脈不暢之相,這……

“伯喈,莫慌莫慌。”曹操扶著蔡邕,低聲道:“文姬尚幼,莫著急。”

曹操看來,衛家次子不中用,那這門親事作罷便是了,況且衛家本就知道自家孩子情況,卻未明說,他們先負伯喈,婚事不成,也怪不到伯喈身上。

蔡邕自是知道心脈不暢就是心悸之症,心悸是……不治之症……可婚事……是自己主動提及,對方說了孩子身體不好,他跟夫人卻堅持定親……想到這裡,蔡邕就覺得都怪自己。

“伯喈,咱們的臉麵不重要,名聲同樣不重要,孩子的安順最重要,若是讓你我失了臉麵名聲,讓孩子能一世安穩,有何做不得的?”曹操說完就離開了。

留下蔡邕臉色有些灰敗,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曹操這般灑脫。

雖然衛家二子瞧著不太好,但是長子衛覬衛伯覦卻是個人物,曹操現在想的是如何留下這個人。

曹操與人相交,便是從喝酒開始。既然來客,必有接風宴。

衛覬與曹操同年出身,比曹操小了七個月,他少年老成,對著同母出身的衛硯,自是擔起長兄的責任照顧有加。見弟弟麵前沒有他愛喝的酒,就把自己的酒壺送了過去。

“華先生去臨縣義診了,我府上有一薑醫師,於調養之道頗為精通。”曹操端著酒杯看著衛硯道:“讓他為仲道你瞧瞧。”

“衛家二郎調養之道最忌吃酒,故而待醫師瞧過之後,我再請你吃酒如何?”曹操說完飲了杯中酒。

衛覬聞言摸摸的將酒壺又拿了回去,而後對曹操道:“孟德兄所言極是。”二弟喜好喝酒,說是喝了會舒服,原來從前竟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