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位重臣彙聚在宮門口,想要進宮去瞧一瞧皇上是否安好。但這會兒太後下了旨意說是皇上傷勢不重,需要靜養一些時候,所以免了眾位大臣的覲見。
而於太後則親自前往了文德殿,會見了給皇帝診治的各位太醫,“怎麼樣了?皇帝可還能救?”
她撩開床邊的紗簾,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麵無血色的人,瞧見她左手被割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雖然血已經止住了,但周圍的衣衫布料都被浸濕成了血紅色,實在是恐怖。
皇帝的氣息太過虛弱,這讓太後有些不安,扭頭盯著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太醫們,略帶威脅地說道:“皇帝傷勢如何?”
為首的太醫院判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如實回稟了皇帝的情況:“啟稟太後娘娘,皇上的傷勢不重,但……但傷口上帶有一種罕見的毒,微臣實在無能,無法解開此毒……”
那這事可就棘手了。
太後眉心緊皺,眼角都多了幾道細紋。她回頭隔著紗簾看了一眼床上毫無反應的人,壓低了聲音叮囑著各位太醫,“無論你們用什麼方法,無比保皇帝存活一月的時間。”
她要做的事,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到了那時,皇帝是生是死,與她也沒什麼乾係了。
走出文德殿,她朝候在一旁的周公公招了招手,低聲詢問了皇帝遇險的事。001哭喪著臉,將昨夜與陸晞商議出的關於“刺殺”的詳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禁衛軍來得太晚了,皇上已經受了傷,所有殺手都擒獲後,有些想要咬破藏在嘴裡的毒藥,最後隻留下一個活口,這會兒已經關在了宮中的地牢裡了……”
太後點了點頭,眼含警告地看著周公公,“這段時間好好照顧皇上,以後自有你的好處。”
送走了於太後,001悄悄對著她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想著她此刻應該是要去地牢裡審問那名“殺手”了,他輕哼一聲,扭頭進了內殿。
太醫們都在門後的偏殿斟酌如何用藥吊住皇帝的命,見周公公進來,忙拱了拱手。001佯裝悲痛,一甩拂塵,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痕,“皇上的傷,就拜托各位大人了。奴才在裡麵伺候皇上,若有什麼情況,會立即通知各位大人的。”
屋內熏著龍涎香,輕薄的煙霧纏繞攀升,幾名小宮女正在為陸晞包紮著手臂上的傷口。001來到床邊,通過陸晞腦海中的鏈接與她溝通上了。
“太後已經去審問殺手了,大約今晚就能查到趙太傅的身上。”
按照陸晞布下的局,等到於太後查到皇帝被刺殺與趙太傅有關後,那下一步就是查到趙太傅與淮南王之間有所勾結了。到那時,於太後知曉了淮南王不似表麵那般不戀權勢,必然會有所行動。
……
果不其然,當天夜裡,於太後底下的人便上報了審問的結果。
“……那人也不是胡亂指認的,在受儘了酷刑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才透露了找上他們的人耳後有一顆紅色的痣……根據底下的人
追查,京中耳後有紅痣的有五人,其餘的人都是普通老百姓,隻除了……隻除了趙太傅的貼身侍衛不是普通人……”於嬤嬤附身說完這些話,便規矩地立在一旁,等候太後發話。
“趙謙這個老狗下的殺手?”於太後的聲音不鹹不淡,既沒有驚訝也沒有意外,而後輕嗤一聲:“看來他背後當真是有效忠的人,就不知他的主子是哪一位親王了。”
於嬤嬤適時地接了話:“底下的人在查了,應該過不了幾日,就能有結果了。”
……
時間過得極快,距離二月二已經過去了二四日了。這段時間裡,因著陸晞在文德殿內昏睡著,無法上朝,便由於太後垂簾聽政,處理著朝中事宜。
下了朝,一些臣子二二兩兩地聚在一起,嘀咕著皇帝的傷是否要緊,為何這麼些時日了,還沒有露麵。
當然,他們有這樣的疑問,並非是在擔心陸晞,而是在思考若是皇帝當真快要駕崩了,那他們日後該追隨哪位王爺,畢竟皇帝如今還沒有子嗣呢……
說起擔心陸晞的人,大約隻有在翠微閣中的蕭語岑了。其實說擔心也不至於,畢竟那夜在收到王爺發來的密信後,她便已放棄了陸晞,沒有由著她心中所想而去救她。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資格擔心她了。
春杏推門進屋,便看到了身著單衣坐在桌邊出神的少女,半張臉隱在陰影裡,神色不明,但周身散發出的悵然不安讓她知道,她的心緒並不平靜。
躊躇許久,她還是走了過去。在少女抬眸看向她時,俯身在她耳邊說起了方才發生的事——
“皇上已經受了重傷,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太後那邊已經動了手。王爺的意思是一月後宣布你身懷有孕的事,所以……所以王爺派了個男子來助你……”
剩下的話,春杏沒說完。但蕭語岑已經知道了王爺的意圖。她怔愣在原地,握著玉梳的手一瞬間握緊,手背上青筋冒起,像是在隱忍克製著什麼。
“啪嗒——”玉梳被捏斷,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光滑的桌麵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好半晌,蕭語岑才找回了自己些許顫抖的聲音:“王爺派了個男子來?要……要助我有孕?”
春杏知曉蕭語岑對王爺的心意,便也明白此刻她心中有多難受。抬手想拍拍她的肩,好好安慰她一番,可張了張嘴,她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來,隻能無聲地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複,蕭語岑腦海裡的那根繃緊的弦,斷了。
她回想起從前與王爺的種種,忽然發覺自己好似從未看清過他。雖然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進宮會麵對什麼,可這都是她心甘情願的。但現在呢?現在王爺又做了什麼?居然想讓另一個男子來侮辱她,隻為了讓她有孕,達到他的目的……
“你準備好吧,王爺的意思是,這些天那人就在宮裡住下,反正皇上病重昏迷,宮中混亂得很,也無人會在意咱們翠微閣。”春杏不忍再看蕭語岑蒼白的臉色,叮囑完這些話,扭頭踏出房門,將王
爺派來的男子帶了進來。
一身黑衣的人立在了燈火幽暗的屋內,解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張與淮南王略微有些神似的臉,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背對著他坐著的少女,“娘娘,奴才奉王爺的令,前來辦事。”
見披散著長發的少女麵色平淡地看著他,似乎是在出神,他脫下了身上的黑色披風,示意春杏先出去。
夜色深淺,門被合上,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蕭語岑看著慢慢朝她走來的黑衣男子,攏在袖中的手再次捏緊,長長的護甲刺入嬌嫩的肌膚,留下了數道紅痕,點點血珠冒出,在單薄的衣料上染了些許痕跡。
男子已經近在咫尺,他抬起了手,帶著薄繭的手指想要撫上她的臉龐。蕭語岑心中一陣惡寒,下意識地側過頭,避開了男人的接觸。
“娘娘,王爺的命令,奴才不敢不從,還請娘娘恕罪。”
蕭語岑渾身排斥的意味讓男人的手頓了頓,他也知曉自己如此做很是唐突,但他也隻是聽從命令行事的人,隻能不顧蕭語岑的意願,再次伸手,想要解開少女身上單薄衣裙的扣子。
手剛剛觸碰到盤扣,卻見蕭語岑直接起身,往後退了好幾步,抓住散開的衣領合上,死死地盯著他,“王爺親口對你下的令?”
多數次拒絕,男人板著臉,語氣也頗為冷硬:“回娘娘的話,是王爺親自下的令,若你不信,春杏姑娘也可以作證。”
他上前兩步,索性二下五除二地脫掉了身上簡潔的衣衫和長褲,隻餘下一條中褲,便赤條條地抬了抬手,向蕭語岑展示著他魁梧有力的身形,“娘娘不必擔心,奴才不會不顧你的感受……”
話還未說完,蕭語岑慘白著一張臉,一腳踹在了他的腿上,“滾!”
男人吃痛,低呼出聲。他冷靜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痕,低頭思索片刻,他覺得不能再如此下去,不然完不成王爺交代的任務,他即便是回去了,也會被嚴厲的處罰。
再抬眼,他冰冷地看著還想踹他的少女,一隻大手直接拽住了她的小腿,將她往懷裡帶。
“滾開!”蕭語岑不複從前的平淡姿態,掙紮著低聲怒吼。可男人的手如同黏膩的蛇一般,緊緊將她纏繞,讓她無法掙開。
眼見著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朝她伸了過來,就要扯開了她攏上的領口,她一臉悲涼死寂,片刻後,她調動內力與之抗衡,可她到底隻會一些簡單的招式,在擁有高深武力的男人麵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力氣罷了。
“嘭——”房門被大力推開,隨後響起了兩道急促的腳步聲,被打擾了的男人扭頭看去,就見兩名身穿黑色鬥篷的人快步走了進來。
他警覺地後退兩步,猜測著是否是王爺擔心他辦事不力,又派了人來助他,便壓低了聲音問道:“何人來此?”
前邊身形單薄的人揭開了頭上的帷帽,露出了一張讓蕭語岑與男人都驚訝萬分的臉。
陸晞看著被男人禁錮著的少女眼圈通紅,臉色慘白,便二話沒說,上前一掌劈
在了男人的手腕上,她身後的001也沒閒著,調動出係統之力,動作輕巧地與吃痛放開了手的男人纏鬥在了一起。為了不引起太大的動靜,他的指尖悄悄發出一絲電流,電暈了武功頗高的男人。
扭頭看著陸晞扶住了蕭語岑,兩人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他十分識趣地拖著男人離開了屋子。
……
隻剩下兩人的內室沉寂了下來,昏暗的燭火搖曳,發出幽靜的光。
陸晞單手扶著如同驚弓之鳥的少女,看到那雙本該嫵媚柔弱的眼眸漸漸蓄起了一層濕潤的霧氣,酸澀的情緒在其中逐漸蔓延,頓時便手忙腳亂地抬手,想要幫她擦一擦眼尾滑出的淚滴。
可懷中之人閉了閉眼,將她推開了。
“皇上,臣妾的屋子裡出現了一個陌生男子,您不會……覺得奇怪嗎?”蕭語岑也不知此刻自己的心中到底是何種滋味了,她掀開眼皮,紅著眼眶,複雜的目光落在了皇帝身上。
見她沒回答,她慘然一笑:“臣妾可是犯了私通的死罪,皇上不殺了臣妾嗎?”
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已經昏死的皇帝會出現在此處,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她私會外男的事,想必皇帝是容不下她了。正好……她萬念俱灰,不如就此了結吧。
至於對王爺的愛與恨,就都隨風散了吧。
陸晞第一次見到蕭語岑如此真實的一麵,心疼之餘,輕歎一聲,扯過一旁的被子,將她裸露在外的肌膚遮住,語氣克製又平淡:“朕不殺你。”
蕭語岑心尖一顫,有些恍惚。她緊緊咬著下唇,複雜又詫異的目光下,好似藏著洶湧澎湃的波瀾。
陸晞動作溫柔,指腹穿過少女雜亂的長發,慢慢理順,撩到了她的耳後,極淡的聲音裡沒有一絲起伏:“你與他籌謀皇位,倒不如與朕一起。”
聞言,蕭語岑含著淚水的眼一瞬間瞪大,似乎很是驚懼。思索良久,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今日發生的事太多,她很是疲累,連辯解的想法都沒有了。便慢慢垂下頭,她將要說出口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陸晞哪裡見過她如此惶惶不安卻又萬念俱灰的模樣,心中一陣酸澀,她扯了扯嘴角,“畢竟,這皇位已經是朕的了,跟著朕,勝算會更大,不是嗎?”
沉默許久,心思各異的兩人就這麼無聲地坐在床邊,燭火燃儘,唯一的光徹底消失了。
陸晞閉上眼,適應了一會兒黑暗的環境,而後睜開眼,看著身旁少女的輪廓,她啞著聲音開了口:“跟著我,你就這麼不願意嗎?”
密密麻麻的夜色籠罩在四周,陸晞輕歎一聲,此刻她倒是有些羨慕那位淮南王了。如此折辱蕭語岑,可她再怨懟他,竟也不願意幫著她去對付他。
當真是……讓人心碎呢。
她緩緩側過身子,看著糊著紙的窗戶透過了朦朧的月色,清淡得好似寒冬積雪,讓她的身子慢慢冷了下去。
忽然,手背被一團溫熱裹住,她驚訝地低頭看去,就著淡淡的月光,她看到了是蕭語岑握
住了她的手。又驚又喜之下,她抬眸看向少女。
蕭語岑同樣望著她,隻是眼裡的悲愴意味不過明顯,壓下了她剛剛湧出的歡喜來。
“彆難過了。”她動作輕柔地擦掉了少女臉上的淚,又輕輕撫平了她的眉心,低聲說道:“為了傷害你的人而難過,這不值得。”
大約是陸晞的聲音太過溫柔,像是綿綿春風,蘊含著無儘的溫情,讓蕭語岑心中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悄然盛放。
她輕聲開口,卻壓不住溢到嘴角的嗚咽哭腔:“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陸晞見她不再無言僵持,心中鬆了一口氣,“什麼時候啊……大概是第一次與你相見的時候就知道了。”
蕭語岑心中驚訝,這才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麵前一臉柔情的帝王。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王爺安排進宮的人?那你為什麼還要與我……與我虛與委蛇?”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十分艱難。因為她回頭一想,竟然才知曉原來那些日子與皇帝的纏綿都是……皇帝在做戲嗎?
原來,她和皇帝互相都在欺騙啊。
陸晞哪裡看不出少女的臉色愈發黯淡蒼白,她忙解釋道:“不是虛與委蛇,我雖然知道你是淮南王安插進宮的人,但我對你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不是在做戲。我……我是真心愛護你,想與你一直在一起的。”
直白又僵硬的幾個字脫口而出後,陸晞便有些後悔,她還不知曉少女對她是何心意,就這麼說了出來,大概會對她造成更加困擾的局麵吧?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蕭語岑竟然比她還要直接。她晃了晃神後,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你心悅我?所以愛護我,想與我一直在一起?”
陸晞有些忸怩:“是。”
“你不介意我的身份?”蕭語岑的呼吸極輕,慘淡的臉色如霜,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顯得幾分淒涼孤冷。
陸晞揉了揉她沒有意思血色的唇,感受著指腹的溫度,她的眸中如湖水般乾淨溫柔,不含一絲雜質,微微星光流轉。
“不介意。”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你若是願意,我會儘我所能愛護你。”
簡單的字句,卻擲地有聲,落在蕭語岑耳中,好似煙花炸開,給她原本灰暗的日子帶來了不同的絢爛色彩。
她按住跳動不止的心口,下意識想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合適的笑容來,可眼裡的淚卻控製不住再次滾落。
她這樣的身份,怎麼會有人真心實意地願意愛護她呢?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我拉攏你,不是為了對付淮南王。”陸晞生怕蕭語岑多想,以為自己說這番話是懷著其他目的的,便又解釋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你不必感到困惑,從前種種,我並非做戲。”
“我來這裡,是為了你。”
最後這句話說得極輕極淡,如一陣輕柔的微風拂過,陷入沉思的蕭語岑並未聽清。但前邊幾句,她聽得一清二楚。
在她望向皇帝
之時,門被人敲響,隨後傳來了春杏低低的聲音,“娘娘,你們好了嗎?需要熱水嗎?”
蕭語岑忙抓住了陸晞的衣袖,擔心她開口應聲,又捂住了她的嘴。她聽著自己跳得極快的心跳,一如往常般平淡地朝門外開了口:“還沒有,你先退下。”
春杏應了個是,隨後腳步聲漸行漸遠。
蕭語岑這才有些慌亂地湊到陸晞身邊,在她耳邊低聲問道:“方才你和周公公是怎麼來的?沒有遇上春杏嗎?還有……還有那個人被帶去哪兒了?”
陸晞想說些話,可處於驚慌之中的少女似乎忘了還捂著她的嘴,她隻得探出舌尖,輕輕舔舐著少女的手掌心。
果然,少女呼吸亂了一瞬,忙放開了手。
“我在外麵瞧見春杏出了院子,才進來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蕭語岑鬆了口氣,可意識到這會兒春杏大約並未走遠,還守在外麵,若是屋內沒什麼動靜,春杏豈不是就會發現她並未和那個男人……
“那人已經被小周子帶回了文德殿,你也不必擔心。他不會再出現在任何人的麵前。
正在胡思亂想的蕭語岑聞言,便知皇帝會處理好那個男人。
隻是現下這個情形……她微微抬頭,目光晦澀地看著隱在陰影中的皇帝。
“怎麼了?”陸晞彎了彎腰,就著清潤的月光瞧見了少女眼中隱晦的打量。
“皇上,這會兒能臨幸臣妾嗎?”
蕭語岑薄唇輕啟,丟出的話語卻讓陸晞咽下的口水嗆了半天。
“你說什麼?”陸晞有些不敢相信,剛剛還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人,怎麼會一下子想到那事上,“現在?臨幸你?!”
蕭語岑擔心春杏在偷聽牆角,索性一把拉住陸晞的脖頸,仰著頭,朝著那張微張的唇印了下去,輕舔慢咬時,她含含糊糊地低語著:“春杏是王爺派來監視臣妾的人,現在她可能在聽著這裡的動靜……”
聞言,陸晞了然。纏綿的親吻本就讓她心猿意馬,這會兒她便更肆無忌憚地反手扣住少女的後腦勺,將她壓在了自己的懷裡。
純粹的唇齒相接已經不能滿足兩人的心思,這個吻越來越炙熱時,陸晞不再流連一處,慢慢貼上了少女的瘦削的下巴,纖長的脖頸,以及微凸的鎖骨……
然而當她褪下少女身上披著的單薄紗裙時,少女滾燙的之間也伸向了她的領口,趁她不注意,竟一下子扯開了!
感覺到胸口的清涼,陸晞慢慢停了下來,抬手勾起了少女微微仰著的下巴,等待呼吸稍微平複下來後,她沙啞著聲音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說著,她略微垂下眼眸,克製著情.欲,盯著少女那隻綿軟的手在她前麵來回遊移——
原來蕭語岑早已經知道了她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