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初桃那位名義上的丈夫。
淩月仙姬姍姍來遲,已經木已成舟。卻不以為意,甚至沒有記下他的名字。
稚日女尊,或是其他什麼神明——如今在淩月仙姬麵前僅僅是初桃而已,她福厚命長,非一般人類。
而普通人類的壽命實在太短太短了,人見陰刀不過是下一個繼國宗次郎。
她從未放在心上。
如今在場三妖中,怕也隻有殺生丸一人介意。
但淩月仙姬實在以孩兒吃(愛情的)苦為樂,若是犬夜叉不在就更好了,平白分走了一點初桃的注意。
很快,淩月仙姬就不這麼想了。
她開始覺得這孩子來的恰到好處。
初桃到妖國後,淩月仙姬就沒有理由再霸占她,隻好將時間一分為二,白日裡犬族長公子殺生丸陪同遊曆,夜晚被她占據宿在殿中。
她孩兒生性高冷,心思彆扭下更不善言辭。他氣初桃成婚,卻蔑視人見陰刀;他惱淩月與她親近,卻始終知道母子同心並非威脅,而犬夜叉正是那個——他低視、卻又沒辦法忽視的半妖威脅。
初桃在妖國時,夜晚被她占據。白日裡卻是被殺生丸帶著一起逛,還有犬夜叉。
“仙桃仙桃仙桃!!”
——殺生丸至今未曾順暢叫出口的名字,犬夜叉張口就來,激的犬妖眼瞳都紅了一點。
而在初桃興致來了的“挑戰回家比狗熱情”中,犬夜叉一推就倒,被捂著小狗耳朵抱著手臂熱情又主動。
殺生丸冷眼看著,肩上的尾巴動了動,寒氣+1
在初桃的“挑戰回家不摸狗”中,犬夜叉圍著她急的轉起了不存在的尾巴,終於忍不住撲上去將腦袋拱進她的掌心。
殺生丸冷眼盯著,尖尖的耳朵顫了顫,寒氣+1
直到某一日,犬夜叉聞到了初桃衣衫上屬於彆狗的味道,愣了愣,不高興極了,重新標記覆蓋。
從此兄弟“結仇”,往複循環。
淩月仙姬真的很難不笑出聲,她就不會做這麼幼稚的事。畢竟共浴後兩個人的味道都是一樣的香味。
周遊妖國的最後,初桃抵達西國,住在了淩月仙姬特地為她修葺的宮殿中。
五日後,她看著矗立在西國的巨大女神雕像,站在妖國的緣結神社中,收到了『你的丈夫死了,請節哀順變』的係統提示。
打開履曆,發現人見陰刀是在回人見城時遭遇了盜賊,他與名為鬼蜘蛛的盜賊首領搏鬥一齊跌下山崖,卻解救了車隊所有人。
初桃淚眼汪汪。
但從黃泉歸來的玩家已經能夠很好地麵對夫君的死亡了。
他雖然死了,卻會在黃泉等她團聚。
而她也會為他報仇,讓天下無盜的。
攝關桃桃決定了下一個養成小目標,她抬起眼,便見白日裡還笑的樂不可支的妖族女性,正好整以暇地支著下頜,向著月色露出一雙金色的深邃眼眸。
同樣白發金眸的青年在她身後佇立,同樣晦澀的情緒在他眼底靜靜流淌。
淩月仙姬好似已對發生的一切了然於心了。
但是,她沒有動手,更彆說是與盜賊勾結害人的理由。若是無慘做的還像樣一些。
初桃內心失笑,眨眼問:“怎麼了?”
“下一次,你會再來的吧?”
“自然。”初桃滿口應答,現在人與妖的亂世都已終結,有她和淩月仙姬的關係在,人類與妖國也算是盟友,——雖然淩月仙姬立場天生傾斜她,這西國也有她參股的一份子……但,總還是要官方些。畢竟仙桃不會一直出現嘛。
淩月仙姬又說:“不過我事先說好,有你在萬事皆可推行,但若是下一個人皇不行……”
那就彆怪妖族起其他心思了。
初桃含著笑意看她。
久久的。
仙女小狗還是狼狽地彆開視線,失卻了一些氣定神閒的穩重:“總之,你不許再消失啦。”
“吾兒天性和本能都無法抗拒你的存在,因你而成長,命中注定是屬於你的。而他是從我的感情中誕生的孩子,你與他一起,便是我們三人一起。”
初桃還來不及消化這彆樣的虎狼之詞,就聽仙姬不加停頓地說:“我本想強求了你,將你帶到這妖國裡結下無法輕易斷掉的緣分,也不會再放你走——可以我們現如今的關係,我們的緣分已經濃厚到無法割舍了,對嗎?”
初桃當日的“有緣再見”讓淩月仙姬耿耿於懷,她盯著初桃,一直到她以同樣認真的姿態點頭應聲,方才恢複了往日的愜意。
她最後釋然打趣說:“縱然人世瀟灑,可也莫要忘了故人。”
初桃:“……知道啦!”
她難得心虛了一點,畢竟人見陰刀既是新人,又是舊人的替身。她唯獨忘了中間的淩月仙姬和殺生丸。
唉,攻略角色太多了怎麼辦?
玩家苦惱。
……
……
妖國一行後,初桃很快就回到了京都。
掛機結束後,她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實現天下無盜,卻沒想到被緣一等人圍擁著回到家後……人見陰刀還在?!
月色之下,麵色蒼白的青年手持書卷,抬起眼來,露出一個僵硬的、脆弱的微笑:“仙桃。”
初桃:“……”
不確定,再看看。
她打開麵板:
【狀態:(劃掉)已死亡(劃掉)、特殊狀態存活中——你的丈夫好像以另一種形式回來了。】
她戰術後仰,死了又活又歸京,這這這,真的不是無慘的轉世嗎?
在她打量的同時,“人見陰刀”也在注視著屬於自己的妻子。
當日人見陰刀與鬼蜘蛛跌落山崖,人見陰刀怒斥對方得鬼神庇佑卻作惡多端,鬼蜘蛛嗤笑他天生好命不懂他人疾苦。但終究隻是口頭糾纏,兩人在山下失血過多,死前的不甘吸引了妖怪的到來。
妖怪將他們一齊吞噬,以此誕生了新的半妖個體,即現在的“人見陰刀”。
他的性情陰暗沉悶不見天日。
如今得見妻子,卻好似晨光破曉、雨過天晴,日光鋪灑大地。
他驟然間想起在他提取的記憶中,有一位人見陰刀格外在意、臨死前還為之不甘的事。
他的妻子,在初見陰刀時,口中喃喃的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無慘”。
初生的妖怪並不懂得太多,除卻在意這種情緒之外的愛與恨他無從辨析。
他隻知道,他原本要給自己起一個新的名字。
他學習人見陰刀翻閱書籍,對象征著無間地獄的“奈落”一名很是中意。
可現在見到初桃後,他開始覺得……既然他要起一個鬼蜘蛛與人見陰刀之外的新名字,為什麼不叫自己為“無慘”呢?
既然都要頂替人見陰刀的身份生活,為什麼不直接頂替“無慘”呢?
他想要得到這個人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