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晉江獨家禁止轉載【二更合一】(1 / 2)

五十歲的賀端衣著樸素麵容清矍,雖早生華發,但鏡片之後的雙眼明亮有神。

聽完崽子小嘴叭叭的一長串告狀後,賀端唇側溫和的笑意還在,看向傅家眾人的眼神卻冷到極點。

實際上這已經不是崽子第一次跟大舅爺爺告狀了,自從大舅爺爺大舅奶奶和姑姑回來,崽從不錯過賀家每一場敘舊。

賀寒深一向沉默寡言,極為擅長吃苦,黃連到他嘴裡都能當糖塊嗦楞,想聽他訴苦那是絕不可能的。

而賀瑞君又是個極為體麵的人,對於和傅鬆臣的過去早已放下,且她不想大哥好不容易回到京市,又因她那些陳年舊事費心傷神。

但崽可不一樣,每每都會在話療結束後偷偷去找大舅爺爺,將親爹十八年來在季家受的磋磨,以及傅家幾人這些年乾的缺德事添油加醋說個清楚。

而母子倆所遭受的煎熬痛苦,歸根究底說白了都源自傅家,傅老太太是主謀,傅家兩兄弟是幫凶。

賀端太清楚自己妹妹這些年吃了多少暗虧,偏這世道向來對女子不公,在外看來傅家能庇護賀瑞君十八年,即便受些小委屈也是人之常情,他若為妹妹喊冤叫屈便落了下乘。

但他也有他的辦法,沒曾想他還未開始,傅家卻主動將話柄送上門了。

賀端俯身將崽子抱進懷裡先拍了拍:“乖孩子,不怕。”

崽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大舅爺爺歪頭遲疑一瞬,轉瞬間福至心靈,深藍色的大眼睛猛地一亮,緊接著小嘴一癟哇的哭號起來:“寶好怕嗚嗚嗚……他們跑進家裡欺負銀嗚哇哇哇!!!”

崽子邊哭邊趴回賀端懷中,朝著大舅爺爺瘋狂擠眼暗示。

賀端知道這崽子靈,卻也沒想到崽子這麼靈,差點沒被崽子逗笑,先一把將小腦袋按進懷裡,示意他不用裝得太像,再哭傷自己,乾嚎兩句聽著委屈些就好。

賀端再抬眸時,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看著傅家幾人語氣嘲弄:“原是傅部長和傅總大駕光臨,不曾遠迎是我賀家的過錯,勞您貴腳來踏賤地……但也不至於在門口便對我們打罵起來吧?”

傅錦年和傅鬆臣立即聽出一身冷汗,剛要辯解兩句賀端已經厲聲讓萍姐送客,直言“高攀不起”,理由也是現成的,告狀精小幼崽被嚇壞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崽如今可是賀家最重要的小寶貝,傅家眾人再不走萍姐又要去報警了。

傅錦年還在猶豫,崽子像個小火車似的直接哭出氣鳴:“嗚嗚嗚——!!!”

不僅假哭,還裝咳嗽,傅鬆臣還是心疼孫子的,見孩子都要哭撅過去了,一把拉住大哥往外走,一邊好聲好氣地賠禮道:“端哥,今天是我們莽撞了,晚上我再來負荊請罪……”

傅賀兩家的姻親關係,隨著賀瑞君和傅鬆臣離婚早已徹底解除,賀瑞君不便說前婆家的不好,是因為傅家多年來在表麵一向做得不錯,就比如多年來一直配合她“發瘋”找孩子。

然而這些年表麵功夫做得再好,今天

在賀家門口鬨得這樣一出——辱罵賀瑞君和賀燦宜,與賀家貴客魏麗打罵起來,還強行破門而入,嚇得賀家稚童大哭不止。

足夠讓傅家營造的口碑一夕崩盤,要知道這些胡同巷子最不缺的就是愛湊熱鬨的鄰居,能住在賀家四合院周圍的也不乏一些有頭有臉的人家。

連帶著賀端被選為院士的消息,以及傅家聽聞時的前倨後恭也會一並傳進各種圈子裡。

一般聯姻雙方即便婚姻破裂也未必會撕破臉,就如最初賀瑞君和傅鬆臣對外呈現的那般,看起來是希望各自安好的。

但傅家鬨這麼一遭,隻要賀端想,這件事就會變成兩家關係徹底破裂的導火索,緊隨其後就是曾經賀家留下的人脈網絡需要重新選邊站。

傅鬆臣兄弟倆鬨出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繼續拉著一大家子堵賀家門口,想的是回家後先著人仔細打聽一下賀端回京後的任職再從長計議,最慢也不能超過明早,哪怕兄弟倆背著荊條上門三跪九叩也要將局勢扭轉回來。

結果傅家幾人剛離開,賀端就讓人將一早備好的東西捅了出去,一分鐘都沒浪費。

賀端原本想多等些時日再收網,為的是借機篩一篩真正可用之人,如今傅家都騎到頭上,多留一日都讓他覺得礙眼。

當晚,傅家兄弟便被帶走調查。

倒也不是賀端手眼通天,而是兄弟倆這些年貪心不足將攤子撐得太大,一個從政一個從商,前者時不時便要為自家人開個後門,後者便儘其所能鑽營斂財。

光峻貿易表麵上是傅鬆臣的公司,實際上真正的大老板是兄弟二人,做生意做到這個程度不是沒有眼紅的,隻不過礙於傅家早已“樹大根深”,輕易沒人敢觸這個黴頭。

然而傅家身後繁複茂密的根係,既有二十年前汲汲營營依附賀家所得,也有二十年間不斷拉攏鑽營而來的,前者本就姓賀,從賀端將矛頭指向傅家的那一刻,便已經先斷去其最為得力的左膀右臂。

剩下的後者本就是因傅家強盛才攀扯到一處,如今哪裡敢為傅家與賀端這種家族底蘊深厚,自身功勳又硬到世所罕見的人物硬碰硬?

更彆說賀家還有個年僅十八便舉國皆知的優秀後輩,反觀傅家從上到下捆一塊都湊不出一個拿得出手的。

當初再是枝繁葉茂樹大根深,如今也勢必分崩離析,潰散之後傅家兄弟再想運作一二也不能了。

不出一個月,傅家兄弟倆便因以權謀利被逮捕了。

這項罪名有過金額巨大的前車之鑒,當時的涉案人員不僅吃了槍子,贓款充公後還罰了很多,即便傅家兄弟倆所犯金額還沒到千萬級彆,但在兩人被一起抓走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知道傅家已經徹底塌了。

兩人不死也要關押多年,傅家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再屬於他們,判決發出之日就是傅家上下流離失所的開始。

傅家眾人一個個如同被攝走靈魂般,麵白如紙仿若行屍走肉,就連傅老太太在撒潑幾日後也認清了形式,原本精神矍鑠跟誰都能鬥一鬥

的老婆子,如今卻麵色灰黃好似半隻腳已經邁入棺材。

她哪裡想得到盛極一時的傅家會這麼輕易倒塌,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她瞧不上的小兒媳,從最初的怨毒憎恨到現在的悔不當初,然一切為時晚矣,如今傅家上下雖沒被限製人身自由,但賀端一早就申請了保護令,她就是想去賀瑞君麵前跪地哀求都沒了機會。

其中最是絕望的當屬傅錦年的兩個兒子和季煜珩,三人都牽扯其中,尤其是季煜珩,原本傅鬆臣擔心他身體弱沒打算那麼早培養他,後來認回親兒子賀寒深養子自然要放一邊。

多虧季煜珩善於把握機會,讓傅鬆臣順勢便將京市分公司交給他練手,傅鬆臣和傅錦年罪名裁定之日,他們三人同樣有一場牢獄之災。

不同於另兩人已經不再掙紮,就等著審判下來束手就擒,季煜珩卻攥著一早為關雪月準備的藥物,打算對賀燦宜出手。

如今傅家上下的一切身份證明都被暫時沒收,傅家老宅門口也每天都有人守著,為的就是讓他們既無法跑路,又不能提前將貴重物品轉移,季煜珩費了好些力氣才將藥粉帶出傅家。

因著傅家徹底倒塌,他作為傅家養子再無指望,在一個多月的煎熬中季煜珩越發偏執極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彆管辦法有多下作,隻要能有一點轉圜的可能他都會奮力一搏。

他守在賀家所在胡同的對麵,蹲點多日始終沒找到合適機會,隻因賀燦宜從不單獨出門,至少身邊也要跟著一個魏蘭,而有魏蘭在就少不了魏麗的保駕護航。

這一日季煜珩總算等到了一個機會,魏麗將姐妹倆送到商店便驅車離開,留兩個小姑娘在商店裡慢慢挑選。

季煜珩跟了兩人接近半個小時,依舊沒等到賀燦宜落單的機會,擔心再不抓緊魏麗就會回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兩個小姑娘靠近樓梯口時,拿著沾滿迷藥的濕帕子直接朝賀燦宜捂了上去。

這藥是他為關雪月準備的,本應下在水裡騙女人喝下才能發揮最大功效,但自從見了賀燦宜他就像失了魂一樣,滿心滿眼都是賀燦宜,潛意識裡有種直覺對方就該是他的女人,為此他放棄相對容易得手的關雪月,選擇一不做二不休搞了賀燦宜。

但現在賀燦宜根本不會信他,他也隻能出此下策,想的是能喂進去一點是一點,不行也能直接用濕帕子將人捂暈,至於一旁的小丫頭魏蘭,雖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他卻半點沒留情打算直接將人推下樓去。

然而不等他將人捂住,兩個女孩先後發現了他,兩人像是早就商量好分工般,一人抬腳便往季煜珩襠部猛地一踹,另一個人向外高聲大叫:“有流氓!快來人啊!!”

魏蘭從小便在季家當小苦力,雖然過了半年舒心輕鬆的好日子,但一身腱子肉還在,一腳下去雙蛋俱碎,疼得季煜珩眼冒金星,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魏蘭原本還打算用腳尖狠碾一番,但腳感實在讓她惡心,小臉一皺收回腳,換成手。

拎起季煜珩的衣領,左右開弓就是一頓響徹樓道的大嘴巴子。

等公安趕過來時,季煜珩就快被魏蘭抽出腦震蕩。

當季煜珩頂著腫成豬頭的臉企圖倒打一耙時,毛巾上的藥粉早已讓他辯無可辯,是以不等傅家案子落實,季煜珩先被爆蛋,又因耍流氓被關了起來。

崽子聽說後氣呼呼地在家裡跺腳:“窩就說!這個大壞蛋壞死了!()”

多虧他一個勁在家裡宣傳,說傅家上門那天大人們在打嘴仗,季煜珩一直在對著賀燦宜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