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包您名留青史”讓弘書成功抱頭鼠竄,逃出養心殿。
不過他還是順利從阿瑪的私庫裡摳到一筆銀子。
沒辦法,雖然搞純堿專利的前景很好,但首先你得先把玻璃的名氣打出來不是?
所以他現在要先做一批出來,給養心殿的窗子換上,剩下的再由阿瑪賞給心腹重臣,等他們家裡換上,就可以往外透露消息,坐等想買的人上門了。
中間這段時間,剛好用來把毓慶宮的後殿繼德堂改造成化學試驗室。
一邊盯著造辦處燒玻璃,提高成品率,一邊畫圖紙給自己做實驗室器皿。
哦,還有曬鹽法的改進和甜菜的培育。
甜菜現在國內就已經引進了,弘書找來試了試,能提煉出蔗糖,但糖分含量比不上後來專門經過培育的品種,所以得從頭進行選育。
這個倒不難,找額娘,在圓明園的多稼如雲劃出幾塊地,安排人按照他寫的選育流程和標準來做就行。不過現在要入冬了,這項計劃暫時隻在籌備中,除非他斥巨資搞個玻璃大棚出來。
唉,要不是阿瑪不許,這個計劃的地點放在禦花園是最好的,他能時時看著、隨時調整方向。
在大塊玻璃做出足夠數量的時候,毓慶宮的化學實驗室也改造完畢,就……挺簡陋的。
幾個長條鐵架台,上麵放著這段時間做出來的各種器皿,一個化學藥品櫃——仿著中藥櫃子做的,還有用來裝廢棄物的缸。
沒了。
本來嘛,化學實驗室最重要的還是各種器皿和化學物,其他的也不需要什麼。
弘書點驗器皿,東西差的倒不多,除了膠頭滴管這些沒有原材料、暫時沒辦法做的東西,其他要做出來不難。
不對,還差一個酒精燈。
關鍵異給傷口消
弘書一拍腦門 怎麼忘了灑精了
這本開可右大田比
他的實驗室俗還具甘次
Ap 拍攝門,總公總了淚桶了,達小四可有人人用處,他的關拉至固還是隻人,大誰是給你口洞毒啊,現在西北正在用兵,要是能送到前線去,怎麼也能讓傷兵的存活率更高一些吧。
弘書忙忙碌碌的在實驗室先弄了一些酒精出來,沒急著送去養心殿,實驗室製備隻能應付少量的需求,要想將酒精大規模配備前線,必須得用工業製備的發酵法,而這需要大量的糧食。不把酒精的好處明明白白的擺出來,阿瑪和朝廷上的大臣是不會允許將糧食用來釀造沒用的東西的—————康雍乾時間正是禁酒政策收緊的時候。
弘書找來太醫和造辦處有傷口的匠人,一邊取了匠人傷口的組織用顯微鏡給太醫們講解了一下什麼叫細胞和細菌,在實驗室裡試驗酒精殺滅細菌給他們看,一邊將受傷的匠人分成對照組,試驗酒精對傷口愈合的幫助。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吳謙站在鐵台前,一隻眼睛閉著,一隻眼睛死死抵在顯微鏡目鏡上,看著狹窄視界裡那湧動的小蟲子樣的東西,"原來,原來竟是這樣的嗎……"
他沉浸在感歎中,後麵排隊的同僚急了: "吳大人,吳大人?吳大人,您看了許久了,該換我了!"
吳謙在同僚的千催萬請中戀戀不舍的離開,湊到公書身邊: "六阿哥,您這台顯微鏡是在哪兒買的?臣以前也買過浙江一帶產的顯微鏡,和您這台長得很不一樣,也看不到這麼細微的,呃,細菌。”
細胞和細菌這個詞兒他記得倒是快,隻是對概念還不甚清晰,在心裡默默試圖從字義來理解:胞,兒生裹也,所以細小的胞衣?可是它包著什麼呢?菌,地蕈也,食之有味,而常毒寂人,嗯,應該是隻借義不借形。
“這是我自己改進後做的,目前買不到。”弘書道,“你買的那種顯微鏡我也看過,主要還是鏡片的區彆,我這個鏡片是找匠人磨了好久才磨出來的高倍鏡片。"
手磨高倍的凸透鏡難度還是太大了,他實驗室也就備了這一台顯微鏡。
“這樣啊。”吳謙有些失望,他雖然在宮裡做太醫,但是家境也沒有多寬裕,最起碼支撐不起他去找匠人專門磨這樣一個鏡片————不用懷疑,能讓皇子都久等的東西價格肯定不會便宜。
“你以後要是想用,白日我不在的時候可以過來。”弘書也不小氣,他還想能培養幾個生物學家,或者能將這些太醫啟發啟發,讓他們未來能走上研究現代醫學、病毒學什麼的道路。
“真的嗎?”吳謙激動道,“多謝六阿哥!”
旁聽到的其他太醫也紛紛請求:“六阿哥,我們也可以來嗎?”
“可以可以,隻要遵守我這實驗室的規矩,彆弄壞東西就行。”弘書道。
“多謝六阿哥!”
“六阿哥放心,我們一定遵守規矩!”
“我們會將實驗室裡的東西保護好的!”
這幾個太醫今天本來是輪休的,有兩個被請來時心裡還不太樂意,畢竟誰喜歡休假的時候被上司薅來加班呢。不過現在他們都很慶幸今天休沐的是自己,誰能想到六阿哥這裡會有這等好東西!
能進太醫院的太醫其實年紀都不小,但他們卻沒有一點兒弘書擔心的保守,對於顯微鏡、細胞、細菌什麼的接受的很快。
對於弘書的疑問,吳謙是這麼說的: "神農嘗百草才有的岐黃之術,我們現在不這樣做,隻是因為沒有新的百草給我們嘗了,而不是抱殘守缺。六阿哥您的顯微鏡和細菌給我們展開了一個新的世界,照您說的,細菌有很多種,這意味著我們又有新的百草了,說不定我們之間的哪一位,就會成為新的神農呢。”
介時建廟立祀,可是陸地飛升的功德。
弘書由衷道:“一定會的。”他又關心起牛痘,“牛痘研究的如何,如今的症狀是什麼程度了?"
雖然他當時症狀不重,但那是因為他有身體強健的金手指,後來太醫院把那頭牛牽回去研究的時候,先在一些死刑犯身上試驗,發現牛痘雖然比人痘好,但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好,或者說,沒有在他身上表現的那麼好。
不過因為有了他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太醫院的人沒有輕言放棄,積極研究如何能讓種牛痘的其他人也能像他一樣隻有輕症,陸陸續的倒也有些成果。
吳謙回道:“如今不是身體特彆弱的,都能控製在中輕度了。”
“那就好。”弘書道,“辛苦你們了,隻這一項,你們的功德就不會少。”
吳謙謙虛道:“這都是您的功德,我們不過撿個便宜罷了。”
“我就生個病,有什麼功德。”弘書笑道,“照這麼說,功德最多的該是那頭牛。”
“哈哈哈,也是。”吳謙道,“所以我們現在都好好供著它呢,就指望它什麼時候再降一道福。"
閒談之間也沒忘了記錄幾個匠人的傷口變化情況。
兩天之後,可以明顯發現,用過酒精消毒的匠人傷口已經有表皮開始新生,沒用過的還在努力結痂。
這還隻是輕傷,太醫們歡呼雀躍的記下實驗記錄,又問弘書要了一些酒精,接下來他們就準備進駐大理寺的監獄,挑一些重傷犯人繼續按著弘書規定的流程做對照組試驗。
等重症再做完,拿著這些實驗數據交上去,酒精的工業製備應該就不會有太多阻礙了。
——畢竟受傷的可不會隻有前線士兵,那些王公大臣的誰能確保自己一輩子不會受傷呢。
將後續試驗交給吳謙帶領的太醫組後,弘書就放開手,投入到人工純堿的製備中去—————想到這些都會換成白花花的銀子,弘書就充滿了乾勁!
弘書乾勁滿滿的為了賺錢而努力,胤著折子眉頭皺成了疙瘩。
折子是浙江巡撫李馥上的,裡麵說的是他遇到的一件怪事,有一個名叫關即進忠的太監某日來到他衙門,言稱是奉皇上之命前往南海進香,為先帝太後祈福,因在途中碰到歹人,部文堪合皆失,來此索應夫馬。
李馥略覺不對,便使人背著鄭進忠查問了他的隨從羅六兒,羅六兒交代鄭進忠是鑲白旗人,原籍陝西。
李馥再次與鄭進忠交談,鄭進忠卻說自己是正黃旗人,五十六歲,原是山西人,本是皇太後位下首領,在五月皇太後崩逝後奉皇上之命出京,走前又得李娘娘差遣,前往五台、金鼎、理安南海進香。
雖然鄭進忠說了許多細節很詳細,但李馥看他的長相覺得他最多二十來歲,言語間也有閃爍,心中還是放不下懷疑,便一邊將人看管住,一邊上折子。
“……臣愚昧不能辨其真偽……恭請聖裁。”
胤想到先帝時期,打著允社名號在外活動的孟光祖,麵色陰沉,寫下朱批:“假旨重犯,嚴謹解部來質審。”
奏折當天便被快馬加鞭送回浙江。
另一邊,沉迷於做純堿的弘書被叫出實驗室。
高卓帶著葛榮來見。
“啟稟六阿哥,養心殿要換的玻璃窗欞都已做好,您什麼時候有時間去看看?”
弘書有些恍惚: “這麼快就做好了?”
葛榮有些奇怪引麼書的反應:"已經二十多日,不算快。"他們造辦處的人還擔心六阿哥覺得慢呢,召集了大批人手加班加點的乾,畢竟沒多久就是陛下的萬壽節了,他們這些匠人私底下都猜測,這玻璃窗欞怕是六阿哥送給皇上的萬壽節禮,那他們當然不能拖後腿。
隻是如今看六阿哥這反應,難道不是給皇上的萬壽節禮?
“皇上的萬壽節就要到了,六阿哥您看,咱們是不是在這之前給養心殿換裝完?”葛榮小心翼翼的問道。
萬壽節? 弘書拍了下額頭,他這段時間真是做實驗做昏了頭,竟然都忘了阿瑪的生辰馬上要到了,他還沒準備生辰禮呢!
等等,葛榮剛剛的意思是不是以為玻璃窗欞是他準備的禮物?欸,這個主意不錯,可以,就它了,前前後後花了幾個月時間,誰敢說這個禮物不是他用心準備的?
弘書在心裡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大手一揮:"走,現在就去看看。"
葛榮鬆了口氣,看來沒猜錯。
到了造辦處,弘書便看到匠人們精心製作的窗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