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問之後才知道, 原來這個長女是允禧的妾室周氏所生,洗三都辦過了。
弘書埋怨:“怎麼現在才告訴我,我都沒給妹妹準備洗三禮。”
允禧笑道:“滿月禮多送點就是了, 你要是非想送洗三禮,過不久還有機會。”
“?”
允禧笑的自得:“嘿嘿,瓜爾佳氏如今也懷著七個月身孕。”
好家夥, 允禧一共就三個妻妾,這除了大婚比較遲一點的祖氏,兩個早早賜下去的妾室全懷了。
這家夥算實歲才十六啊, 弘書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恭喜, 又勸道:“你也彆太冷落嬸嬸了。”
允禧能聽明白他的潛意思, 拍拍他的肩道:“放心, 我不是那等人, 隻是你嬸嬸如今年紀還小, 再等幾年。”
周氏和瓜爾佳氏不是正經的秀女出身,所以她倆的年齡要比允禧大,而祖氏卻是正經選秀出來的, 如今算虛歲也才不過十六。
弘書點點頭,畢竟是長輩的家事,不好再討論, 便換了話題:“最近在做什麼?”
“吟詩作畫、登高望遠、踏青郊遊、以文會友……”允禧說起這個就快樂的搖頭晃腦,大袖一揮,意氣風發。
要不是弘書與他太熟悉,還真會覺得他這樣子有點狂士風采,現在嘛,隻會覺得他像二哈, 不過這樣也不耽誤他嫉妒:“你就沒想著乾一點正事?”
允禧兩手一攤:“這些就是讀書人的正事啊。”
靠,真嫉妒讀書人,不行,我不能如此快樂,你也不行,弘書陰暗的想著,笑眯眯地開始紮心:“那這些讀書人的正事,何時能讓禧叔你喜提一個郡王啊?”
啪,允禧快樂的表情的沒了:“為什麼要在這麼高興的時候說這種掃興的話。”
“掃興嗎?好吧,那我不說了。”弘書假裝遺憾的道,“本來還想問問禧叔你有沒有空來,來給侄兒幫幫忙呢。”
允禧眼睛唰的就亮了,最近京城上下,誰不知道小六被皇上委以重任,負責和鄂羅斯使團的談判啊。
“行啊,小六,沒想到你還能想著叔叔,我有空,特彆有空,我鄂羅斯語你是知道的,學的不比你差……”
弘書知道他誤會了,示意他暫停:“等等啊禧叔,談判代表團的名單已經定下了,沒辦法再加人了。”
允禧失望:“那你剛才的意思是?讓我去當翻譯?也行啊!我可以……”
“不是不是。”弘書道,“和鄂羅斯沒關係,是我要打算做一份麵向百姓的邸報,你有沒有興趣來幫忙?”
報紙這個事情他以後肯定是沒辦法一直親自關注的,那接班人就要早早的培養,最好是從一開始就讓他參與進來,這樣才能更好的理解他的思路,把握好這份報紙的基調,不會走了歪路。
允禧就挺適合,他年紀不大,思想還未定型、容易接受新事物,身份不差,一方麵不會怕以後暗地裡的各種搗亂者,一方麵他也能吸引民間人才來投稿子。
“麵向百姓的邸報?”允禧疑惑,“跟邸報有什麼不一樣嗎?”
“那可多了……”
弘書正待擺開兵馬和允禧好好說一通,卻忘了此時他正在彆人的宴會上。
“三哥,你先和二十一叔、小六待一會兒。”弘曆引著精神頹靡的弘時過來,說道,“小六,你幫四哥招待一下三哥。”
弘書起身見禮:“見過三哥。”
弘時表情複雜的微微點頭道:“嗯。”
他因為偷賣旗下兵備的事被皇阿瑪下旨訓斥、禁足府內,今日能來還是弘曆特意去請旨,求皇阿瑪結束他的禁足,讓他來參加喬遷宴。
弘時雖然傻,但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自己和弘曆關係一向沒有多親近,弘曆突然為他跟皇阿瑪求情,恐怕隻是想在皇阿瑪跟前展現他的兄友弟恭罷了。
所以他今天雖然來了,但態度並不積極,剛才麵對弘曆的噓寒問暖也並不熱情。沒想到弘曆直接把他帶到弘書麵前,當麵交代弘書照顧他。怎麼?這是以為自己對他不熱情的原因是因為弘書曾經拉了他一把,避免了他成為八叔兒子的結局嗎?是想告訴他,弘書也和他弘曆一樣,曾經幫他那一把是隻是為了邀名嗎?見他沒有價值這次就不再管他嗎?
弘時覺得沒意思透了,他知道自己沒有可能登上那個位置,更知道誰是最後贏家於他沒有任何差彆,皇阿瑪在位時他都是如此境況,難道換個弟弟上去就能好?
煩躁的弘時自顧自坐下,麵無表情地道:“爺無需誰招待。”說完就開始自斟自飲。
弘曆有些尷尬,不過麵上並沒有顯露出來,隻笑吟吟地道:“那三哥你自便。”說完衝弘書允禧二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有弘時在,再說報紙的事就不太合適,也不能轉身就走,弘書隻能和允禧閒聊:“你如今可有結識一些大家?”
允禧興致勃勃地回答:“那可不少,我跟你說,前歲我才出宮開府時,認識了一位克柔先生,克柔先生雖在京城聲名不顯,但可算大家,一手蘭草竹石畫的出神入化……”
閒談沒幾句,弘晝遲遲而來,連連道歉:“今兒趙家兄弟一案宣判,百姓將衙門外幾條街都堵了。”
趙家兄弟互毆案可是最近京城的大新聞,席間人頓時都談起這個,弘書最近忙不知道,聽允禧說完前因後果後有些可惜,可惜報紙現在一時半會兒弄不出來,否則以這個案子為突破點,他的報紙立刻就能在京城鋪開。
弘晝一來,弘曆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就讓開席。
弘書用著金銀餐具,吃著不比禦膳遜色多少的美食,看著聽說是京城四大名班的表演,心裡忍不住計算,弘曆今日這一宴花了多少銀子,他的分家費夠支撐他過多久這樣的生活?算出來的情況不太樂觀。
弘書看了一眼正意氣風發接受來客敬酒的弘曆,希望你,手彆伸的太長、撈的太多,否則,你親爹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弘曆的喬遷宴之後沒幾天,就是弘晝的喬遷宴,兩者一對比,那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弘書都有些無語:“五哥,我不指望將我送的賀禮吃回來,但你好歹多給上點肉吧?”
弘晝拍著他的肩大言不慚道:“老六啊,你五哥我決定信佛了,這些葷菜已經是特意為你們這些客人準備的,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是對佛祖不敬啊。”
我信你個鬼,我看你分明就是隻想收禮,不想花錢,你可真是一點麵子不在乎啊,怪不得以後能搞出辦葬禮收禮的操作。
弘書吃了一肚子菜回宮,補償自己一頓夜宵,專挑肉吃,把章元化幾個急的連連勸阻:“主子唉,可不敢這麼吃,晚上該積食了。”
不聽勸的弘書晚上果然撐得睡不著,乾脆起床鑽進實驗室,試驗油墨比例。
最近京城出了不少適合報道的新聞,對弘書很是刺激,想要快點將印刷術改進完畢,讓報紙麵世。
還有允禧,上次在弘曆府上說到一半被打斷,後來沒找到什麼好機會,弘書打算等允禧辦滿月酒的時候去他府上兩人好好聊聊。
誰知天降橫禍,滿月酒被迫取消。
榮妃去世,好歹也是太妃,他們這些皇子皇孫還是要守一個月孝的。
弘書去誠親王府上吊唁,離開時恰好遇到允禧,想了想,擇日不如撞日:“一會兒去你府上吧?”
允禧也惦記著上次沒說完的差事:“好,你等我。”
這不是弘書第一次來允禧府上,但還是他第一次進允禧的書房,看著掛滿牆的畫作,弘書調侃道:“看來禧叔你還挺有錢的嘛,能收集這麼多名家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