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畢魯家自願答應的, 弘書自是不會多管閒事的再反對,常保也沒有再提什麼請他做媒的話,而是再次上門拜托允禧, 請他做了這個媒人。
允禧替兩家說和後, 入宮來找弘書‘算賬’:“奴才來給殿下請罪了,奴才不學好、還糊塗, 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的以勢壓人, 還請殿下責罰。”
這陰陽怪氣的勁兒,弘書無奈的歎了口氣, 起身作勢給允禧賠罪:“侄兒沒有調查就胡言亂語冤枉了叔叔,還請叔叔原諒則個。”
允禧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蹦開, 大家鬨歸鬨,這禮可不能真受了。禮不能受, 氣還得撒一撒, 又陰陽了幾句, 可惜在弘書誠懇認錯的態度下,他的陰陽怪氣難以為繼。
“哼, 反正您是太子, 您都道歉了我還能怎樣。”允禧揚著下巴哼道。
弘書莞爾:“我記得嬸嬸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恰好我這裡新得了一副沈周的畫作, 就用這個做賀禮如何?”
允禧最喜歡的畫家就是唐伯虎, 沈周作為唐伯虎的老師,也很得他推崇:“這還差不多。”傲嬌的神情變成喜悅, 眉毛輕輕揚起,“我這裡也有一個好消息要稟告殿下。”
要是他這賠禮不滿意, 好消息是不是就沒了?弘書心裡嘀咕,笑道:“什麼好消息?”
“才收到板橋先生的信,上麵說, 他要同幾位好友來京。”允禧道。
“板橋先生要來京城了?!”弘書乍然驚喜,自從知道允禧和鄭板橋認識,他就沒少打聽這位的消息,也寫過幾封信請允禧轉交,想要同鄭板橋當個筆友。可惜,鄭板橋在與他的通信中,明顯比和允禧的客套謹慎,再加上鄭板橋詩畫雙絕,而他恰好在這兩方麵都沒有什麼天分,弘書不想為難人家也不想難為自己,乾脆就歇了當筆友的心思。
驚喜過後就是疑惑:“不過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要來京城,馬上就是鄉試了,板橋先生不參加嗎?”
鄭板橋年近四十,此時雖已聲名鵲起,但於科舉一途並不順利,如今身上隻有一個秀才的功名。而今歲秋,三年一度的鄉試又臨,這次若不參加,那就要再等三年了。
允禧歎道:“板橋先生的夫人年初病歿了,他與夫人感情深厚,想來是無心考試的,這次聽說也是他的友人極力邀請他同來京城,應該也是為了讓板橋先生散散心吧。至於為什麼選擇京城…”他頓了頓,道,“…卻是為了來共襄論辯盛會。”
“論辯盛會?”弘書丈二摸不著頭腦,“誰辦的盛會,我怎麼不知道?咱們不是隻打算在報紙上做幾期論辯專題嗎?”
“這就是問題,我不知道背後是否有人煽動,還是真的是民間自發,總之我得到消息,現在各地有許多文人都在趕來京城的路上,理由都是不想錯過如此盛會。”允禧嚴肅說道。
弘書意識到重要性,他皺眉扣著桌子想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我會稟明皇阿瑪。”
“不過,不論背後是何緣故,既然他們是來參加盛會的,咱們也不能讓人失望。”弘書眨眼間就做了決定,“報紙論辯專題是線上,再辦一個線下論辯會也不錯,麵對麵的論辯,說不定能激出不一樣的火花,介時做好記錄,會上的內容還可以再出一期報紙。”
若真是有人故意將人煽動到京城來,不論他打算做什麼,先將這些人納入掌控是不會錯的。
“此事就交給你了。”
允禧就和所有被臨時增加工作任務的打工人一樣,露出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我就知道,您現在都是太子了,就不能另外找人來辦這事嗎?多少人排隊等著給您效力呢。”
“我現在冊封禮都還沒辦,不算真正的太子,哪能那麼高調。”弘書麵不改色地說起甜言蜜語,“再說,那些人哪能比得過禧叔你有能力、還叫我信任,這事背後有人搗鬼的概率很大,交給那些人,我還得防著他們與背後之人勾連,沒必要。”
允禧哼哼:“你彆給我戴高帽子,我有多少能力我自己清楚,這事要是真有貓膩,我真不一定能把控的住,你還是再找個人和我一起吧。”
這話說的倒也不錯,弘書沉思了片刻:“我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到合適的人,這樣,你先回去準備著,等我和皇阿瑪稟報後再說。”
允禧離開,弘書前往養心殿,向阿瑪報備了這一奇怪的現象。
“知道了,朕會讓人去查。”胤禛對這件事並沒有太過重視,就算這事真是有人預謀,現在不年不節、也不是科舉的日子,沒有舞弊事件,這些文人就算聚集起來,也鬨不出什麼大亂子。
他現在更關注的是彆的事:“北邊傳來消息,在長白山發現了韋高宜所說的紅豆杉。”
“當真?!”弘書沒想到這個好消息回來的這麼猝不及防,頓時陷入巨大的驚喜中,“確定真的是紅豆杉嗎?具體在哪兒?數量如何?多不多?生長情況如何?能不能進行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