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太子冊封禮結束, 弘書也隻能歇息半日就重新投入到了忙碌中。
“殿下,您來了。”
踏進詹事府,早有準備的何國宗等人齊齊迎接, 還要行大禮。
弘書叫停:“不必如此,這裡大多數人都曾與孤一同共事過, 應當知道孤的性格,禮數周到就行,不必繁瑣, 行禮的時間都能做不少事了。”
何國宗作為帶頭的, 自是要接好梯子,笑道:“臣等知曉殿下您不愛繁冗的禮數, 不過今日是您第一日駕臨詹事府, 我等也是第一次拜見, 自該正式些。”
“是啊, 是啊。”
“我等了解殿下的心, 望殿下也能理解我等的心意。”
明安圖和常保等人連連附和,弘書沒有辦法, 隻能受了他們的大禮。
“好了,流程走完了,開始說正事吧。”
詹事府並不是擺著好看的,它是為了輔佐太子學習、處理政事而設立的, 同時也是太子培養自己班底的地方, 某種程度上, 它可以說是弘書的秘書處。
弘書在專門使人做的大會議桌頂頭坐下,下麵何國宗等人依次落座,朱意遠帶著人給眾人沏茶。
“先來說說,接下來孤有哪些已經定下的事務。”
杭世駿清了清嗓子, 開始自己的第一次工作彙報:“皇上已經向禮部下令,接下來直到年底之前,所有比較重要的祭祀活動都需要您參與或主持,臣與禮部確定過,從八月份開始,您需要出麵的祭祀有:祭先師孔子、祭大社大稷、祭關帝聖君、太宗文皇帝忌辰、□□高皇帝忌辰、祭曆代帝王、祭城隍之神、祭……”
等杭世駿好不容易念完,弘書已經聽得神色凝重,光這些祭祀都夠他到處跑著忙的,他還有時間乾彆的嗎?但這些也免不了,他能理解阿瑪安排這些的用意,就是要用這些名頭來讓他的太子之位更加穩固。
杭世駿說完還沒完,劉統勳又開口道:“除了這些祭祀,殿下您目前已經定下的行程有:視察宗學和八旗旗學,視察鹹安宮學,巡視京城內各處育嬰堂,出席論辯文會接見各地文人,禦經筵講學……”
這些有些是必須,有些則是弘書自己早早定下的,倒沒有什麼意外。
“你們兩人可有對過,這些事情的時間可有衝突之處?”
劉統勳回道:“臣與杭大人已經核對過,有兩處時間有所衝突,已經調整。”不比祭祀定死的時間,他彙報的那些事情時間都可以更改,隻管提前幾日通知,令相關部門做好準備就是了。
弘書點點頭:“稍後你們兩個將這個日程抄一份給朱意遠。”
吩咐完後,他示意朱意遠給在坐各位分發提前準備好的折頁:“孤的第一份奏章,便打算上這個,你們看看,商討一下是否可行。”
常保接過折頁,有點緊張,聽說奏章寫的都是駢文,十分難懂,許多正經科舉出來的官員都寫不好,還要聘用幕僚專門寫奏章。他的文學水平實在堪憂,萬一看不懂殿下奏章寫的啥怎麼辦?萬一殿下再讓他發言怎麼辦?
心中惴惴的常保硬著頭皮打開折頁看去,結果第一眼就差點蹦起來:關於京城道路重新規劃與修繕,以及道路出行法規的製定。
先不說這行文有多麼簡單易懂,就隻道路修繕幾個字,立刻叫常保激動的恨不得來幾聲猿嘯。
這道奏章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是太子殿下上位之後準備燒的第一把火!而這道火竟然是修路!修路唉!殿下早就說過以後再修路都會先考慮修水泥路,而論對用水泥修建東西的經驗,在做的各位誰能比得過他!
哈哈哈哈哈,他拔得頭籌了!他將會是第一個為太子殿下立下功勞的!
常保的臉就差埋到折子裡去了,隻有這樣,才能擋住他因為強忍而有些變態的笑容。
其他人並沒有發現他的失態,大家都在認真的看折子呢,不同於常保的重點放在修路上,何國宗等人對於修路那部分卻隻是一眼掃過,重點看的是道路出行法規的方麵。
在常保終於平複下心情的時候,其他人也將內容看的差不多了。
弘書適時開口道:“都看完了吧?說說,你們覺得此事作為奏章遞上去可合適?”
何國宗等人互相對視一下,紛紛點頭道:“非常合適。”
右庶子楊炳元道:“京城的道路既是民生,也是咱們大清對外的形象,若能達到您奏章中所寫的效果,對於藩國和洋人也是一種震懾。”
見同是新人的楊炳元發言,烏雅開泰也連忙附和:“對,咱們大清乃天朝上國,就要第一時間震住那些蠻夷。”
弘書卻搖搖頭:“蠻夷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咱們中國自古以來就是禮儀之邦,不論對方是誰,我們都該保持自身的修養和禮數。”
嘗試開口的烏雅開泰沒想到自己第一句話就得了太子殿下的批評,當下心中一慌,連忙站起來要跪下認錯:“奴才口無遮攔,請殿下降罪。”
弘書擺擺手,阻止道:“坐著吧,沒事,孤就是提醒一句,以後注意彆再說錯就是,降罪不至於。”
烏雅開泰惴惴不安地半蹲著,跪也不是,起也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常保看了一眼太子的臉色,就站起身將烏雅開泰拉起來,按在座位上,開玩笑道:“開泰兄快坐下吧,太子殿下肚量最是大,怎麼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呢?是吧,殿下?”
弘書知道他在活躍氣氛,讓烏雅開泰和楊炳元這些新人能儘快融入進來,也樂意配合他,假意哼道:“孤是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不過等道路修繕的時候,若出現任何問題,孤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