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呂桃雖然沒親自動手殺過幾頭豬,但抓豬和幫忙按豬的經驗可不少,此時將這些手段都用在男人身上,鉗製的男人是一點兒都反抗不了。
“啊!臭婆娘我要打死你!!”
男人的慘叫很快引來其他人的圍觀,在彆處維護秩序的周海發現和人起爭執的是呂桃,連忙跑過來。
“讓讓!麻煩讓讓!裡頭是我家婆娘!”周海高喊著擠進去,看到妻子沒有吃虧鬆了口氣,“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他欺負你了?”一邊問一邊上去接手將男人像待宰的豬一樣按到地上。
呂桃拍了拍衣襟,哼道:“插隊的,罵我,還打小孩子。”去拉被踹倒在地的小男孩,“孩子,你怎麼樣?疼不疼?你家裡人呢?我帶你去報官!”
義診的現場是有衙役維持秩序的,不過人手不多,顧不到每一處,呂桃他們就是挑著衙役顧不到的地方幫忙維持秩序。
小男孩——郭大郎從地上爬起來:“沒事,嬸嬸,我躲開了,他沒多少力氣踹在我身上。我爹在做工,我娘在家裡,我先來排隊,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娘會帶我爺爺來看病。”
小小年紀就這般懂事,比自己家那個嫌熱不願意來的臭小子不知道好多少,呂桃頓時母愛大發,小聲道:“好孩子,聽嬸的,捂肚子裝疼。”
郭大郎眨了眨眼,與呂桃對視片刻後,立刻捂著肚子大聲哀叫起來:“嬸嬸,我好疼啊,我肚子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嬸嬸,救救我。”
呂桃憋住嘴角的笑意,將郭大郎抱起來,焦急道:“哎呀,這孩子被踹壞了,快,快找大夫!”
還沒等圍觀的人騷動,龐新榮就帶著衙役找了過來,他跑的滿頭大汗:“表哥!是不是有人欺負表嫂!我把官爺找來了!”
來的正好,呂桃抱著郭大郎就衝到衙役麵前:“大人,大人救命,這孩子被這個畜生踹了好幾腳,疼的不得了,大人您快救救這孩子!”
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的衙役立刻急了,這可是為太子慶生祈福的義診,要是鬨出人命那還得了?
“快!跟我來!你們倆,把他一起押過來!”衙役指揮周海和龐新榮押著男人跟上。
郭大郎有些緊張地在呂桃懷裡小聲問道:“嬸嬸,會被發現吧?”
呂桃小聲道:“不怕,交給嬸嬸。”
衙役帶著他們一路飛奔,找到最近的一位大夫,呂桃啪地就跪下了:“大夫、大夫您快看看這孩子,那個畜生在這孩子前頭插隊不說,還嫌這孩子擠了他,踹這孩子,孩子直喊肚子疼,您快救救他。”
被找上的大夫名叫劉太吉,他的父親劉元白如今是仁心醫院的主任大夫,但他和弟弟卻還沒有混上仁心醫院的編製,仍舊在編外給父親打下手,平日除了去京城裡的一家醫館掛名坐診,也會蹭父親的光在仁心醫院裡觀摩學習。
今兒仁心醫院義診,他們便也和一些有善心的非醫院大夫跑來一起,免費為百姓看診。
沒有特彆說明,百姓也隻當他們就是仁心醫院的年輕大夫,一些小毛病也願意排隊找他們看。
手一搭上小孩兒的脈,劉太吉就摸出來這小孩兒健康的很,但有呂桃一上來的話,再仔細打量一下旁邊的周海,嗯,眼熟,幾次義診都有這對夫妻的身影。
在自家醫館時也算見過人生百態的劉太吉鬆開手,衝焦急詢問的衙役道:“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小孩子身體弱,這一腳還是傷到了肺腑,日後恐怕得花費不少將養,我給開個方子。”
開了一張不算貴的滋補方子,鬨事的男人看著也不是特彆有錢,略施薄懲也就罷了。
沒鬨出人命就好,鬆了口氣的衙役轉身麵對罪魁禍首立刻變成怒目金剛:“插隊還敢打人!押走!”
“冤枉啊!大人!我沒使勁兒,冤枉啊……”
“這孩子家裡人不在,我帶他過去,當家的,你和表弟在這裡幫忙,我把這孩子送回去就直接回家了。”呂桃叮囑周海,抱著郭大郎離開。
剛到地方、恰好看了個全程的福惠拍手笑道:“不錯,不錯,這一趟算是沒白跑。那個婦人也是個妙人,回去一定要給額娘說說。”
弘書讚同的點點頭:“走,去認識認識那位大娘的家屬。”
“兩位,你們在這裡幫忙,是白役嗎?”白役是編外差役,也就是臨時工,弘書當然知道他們不是,不過找個話頭搭話罷了。
突然被兩個一看就不是平常人的小公子搭話,周海和龐新榮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們就是來搭把手的。”
弘書挑眉:“哦?自願的?沒有報酬?”
他隻是單純疑問,但配上他不自覺的氣勢,在彆人看來卻像是懷疑。
至於懷疑什麼,呃,誰知道呢。
“沒有沒有,自願的,我們就是想感謝醫院大夫的救命之恩。”龐新榮好歹也算是開創新家業的創業二代,腦子轉的快一些。
“對對對,醫院的大夫救了我,就是太子殿下救了我,義診為太子殿下祈福,我來報救命之恩。”周海就不行了,殺豬時他能煞氣滿滿,麵對貴人時卻顛三倒四。
弘書知道自己把人嚇到了,雖然他不明白自己哪裡嚇人了。
隻能撿著還算正常的龐新榮耐心交流,在他溫和的態度下,龐新榮漸漸放鬆下來,和這位不知道為什麼對他們感興趣的小公子分享了表兄和醫院的緣分。
“原來如此,知恩圖報,品德高潔。”弘書讚道。
龐新榮替表哥謙虛,推辭誇讚。
弘書一笑,轉移話題問道:“我聽你口音,似不是京城人?”
龐新榮道:“是,我乃江蘇人,此次是遠嫁京城的姑奶奶過八十大壽,我來賀壽。”
周海爺爺早年並無多少家業,跟著船跑商,在江蘇結識了龐家爺爺,在龐家爺爺的幫助下掙下本金,回京置辦下家業,又去江蘇求娶了龐家爺爺的妹妹。
聊了聊兩家的緣分,又說起進京這一路的見聞,再順著說起江蘇的風俗習慣,放鬆的龐新榮話語間便不免帶出了些自家的事情。
弘書不易察覺地揚了揚眉。
“你家是做眼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