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裡的兩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絲毫的動靜都不敢弄出來。
但是海倫卻沒有就這麼放過他們的打算。
另一個公安拿出法杖：“□□。”
“哢噠”一聲，門開了。
站在最前麵的海倫對上了兩雙驚恐的眼睛。
“跟我們走一趟吧。”她淡淡地說。
漢斯大叫起來：“我不走！這裡是我家，我憑什麼要聽你的離開！我就在這裡，我哪裡也不去！”
艾姆也沒了平時的沉默：“你們要乾什麼啊？我們都是老實人，什麼罪都沒有，我不走，你們不能這麼冤枉我！”
海倫也不惱：“你們應該都很清楚，公安都會魔法，在魔法麵前，一切罪惡無所遁形。我們不是來找你們錄口供找證據的。而是來逮捕犯人的。”
“你們犯了虐待兒童罪，多次實施虐待行為的漢斯死刑，從不阻止的艾姆無期，這是通知，不是讓你們協作配合調查。”
漢斯立刻叫了起來：“我隻是打自己的女兒！我的女兒，我自己打幾下怎麼了？！”
他聽到“死刑”這樣的字眼就要瘋了，眼尖地看到跟在公安後麵的女兒，立刻頤指氣使地命令：“快和他們說，你們沒事，不都好好地在這裡站著嗎？”
幾個小一些的孩子膽怯地低下頭。
格雷西也想低頭，但是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經不是“老五”而是“格雷西”了，她又鼓起勇氣抬起了頭：“不要做白日夢了，就是我報案告你虐待罪的。”
漢斯的眼神一下就變得無比凶狠，看起來簡直是要將格雷西生吞活剝了。
格雷西鼓起來的勇氣一下就消失了，漢斯比她大太多了，九個女人供養的男人雖然窮，但他從不虧待自己的嘴巴和肚子，喝酒、吃肉、吃白麵包，因為夥食好，他長得很“壯”個子也比這些幼小的孩子們高多了。
往日裡隻要他一生氣，瞪起眼睛，格雷西就害怕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小的幾個妹妹甚至害怕得想要跪下去求饒。
但是下一秒，“嘭——”的一聲，將女孩們從揮之不去的恐懼和陰影中拉了回來。
她們長大了嘴巴，驚訝地看著腦袋被抓住砸在牆上一臉血的漢斯，再往那雙手的主人看去，是亞希，一個看起來很瘦弱的公安。
她的瘦弱隻是相當而言的。
海倫是個劍士，鍛體者的身材都會更加“豐滿”一點，女劍士也不例外，海倫的製服就比亞希大了不止一圈，她看起來就充滿了力量感。
亞希是個比較少見的召喚師，作為施法者，她考入公安局後也有意識地加強了身體的鍛煉，但和海倫的鍛煉強度是完全沒辦法比的。
她又喜歡和海倫一起行動，兩人靠近站在一起，就越發襯得她嬌.小瘦弱。
但是一個力量5的男人，怎麼可能抵抗得了一個力量15的女人呢？
屬性數值是統一的，或許可能會因為男人的初始力量數值比女人高，但經過鍛煉後，力量15的女人秒殺一切力量5的男人。
亞希將暴力執法展示得淋漓儘致，她對著滿頭鮮血的漢斯抽出了法杖，碩大的魔晶簡直亮瞎人：“誰準你在我的麵前威脅受害者的？挑釁公安？”
魔晶一亮，一隻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元素精靈被召喚出來：“地獄夢魘，給他一點教訓瞧瞧！”
地獄夢魘作為一種種族潛力傳奇的魔獸，在《魔法少年——》裡都是SSR，自然是不會被一個lv.23的小公安契約的，但不妨礙亞希為自己的黑暗元素精靈取名這個一聽就很恐怖的名字。
lv.23的召喚師隻能召喚一些低等的元素精靈契約，元素精靈的前期攻擊力很弱，也隻比史萊姆好上一些，但《魔法少年——》橫空出世後，像一團氣體一樣能隨意改變形態的元素精靈就變得炙手可熱了起來。
像亞希就嗑了五大箱的藍藥終於隨機出了和黑暗夢魘一個配色的黑暗元素精靈，又砸了很多資源和精力，教會了黑暗元素精靈一黑暗夢魘的固定姿態出現，除了黑暗元素精靈等級太低沒有SSR的威壓外，外表相似程度99%，對漢斯這樣沒有見識的普通人來說，就是板上釘釘的“黑暗夢魘”。
“啊啊啊啊啊——”被砸得頭破血流腦子昏昏沉沉的漢斯一睜眼就看到了恐怖至極的黑暗夢魘，嚇得立刻就清醒了。
“啊啊啊啊啊——”
艾姆也在尖叫，來看熱鬨的圍觀群眾們也在叫。
但是妮娜和她的妹妹們都沒有叫，而是一臉崇拜地看著那個手裡全是鮮血的公安。
作為被施暴的一方，見到這樣的場景很難不怕，很難不恐懼，但是作為受保護的那一方——
安心。
她們隻覺得安心。
海倫開口：“看到了嗎？這就是力量。隻有當你擁有了力量，你的話語才有重量，你的想法才不會被忽視，你的聲音才會被聽見，你的正義才能得到伸張！”
女孩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海倫的話聽起來有些深奧，但如果是經曆了她們所經曆的一切再結合眼前的這一幕——
啊，是真理啊！
亞希回頭看著幾個孩子，認真地說：“隻有你的敵人才希望你弱小，所以，你們要好好吃飯，好好學習，好好鍛煉，成為比誰都要強大的存在！”
女孩們用力點頭。
“啊啊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啊！安妮，安妮爸爸錯了，爸爸再也不會打你們了！原諒爸爸，救救爸爸，好嗎？”
“老二，爸爸給你買糖，你救救爸爸，爸爸帶你去買糖啊啊啊——”
“老三，老三你忘記了嗎？爸爸最疼你了，爸爸還喂你吃過紅薯的，你忘記了嗎？”
……
漢斯忍著劇痛從“黑暗夢魘”的黑色霧氣裡掙脫出來，劇痛讓他連行走都成了無比困難的事情，他隻能以狼狽又弱小的姿態在地上一點一點地爬過來。
被水泥地麵磨破得鮮血淋漓的手伸向他的女兒們，眼睛裡全是哀求，卑微到了幾點。
“原諒我吧，我已經知道錯了，爸爸給你們道歉，我向你們磕頭好不好？爸爸一定會加倍補償你們的，我會好好工作，會照顧家裡的一切，一定讓你們過上像公主一樣的好日子的。”
“夠了。”妮娜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她低頭，對上還在勾勒他們未來的父親，她的眼睛裡隻有嘲諷，漢斯這會之所以哭得這麼慘，道歉這麼誠懇，並不是因為他真的知道錯了，而是因為——
他隻是害怕懲罰。
他覺得對不起的，不是妮娜她們這些受害者，而是後悔怎麼不早點打死她們！
她們要是死了，就沒有人能去報案了，他就不用受這麼多的疼了。
“我不叫安妮，你連自己給我取的名字都忘記了嗎？”
漢斯的女兒沒有名字，從小隻是隨便地下達命令，甚至連“老大”、“老二”這樣的代稱也沒有。
就隻是——“去給我倒杯水！”“飯怎麼還沒好？”“肉呢？酒呢？這樣的東西讓人怎麼咽得下去？！”“該死的賠錢貨！”
這樣而已。
妮娜這個名字，也僅僅隻是她能嫁人了胡亂取的，取了之後根本沒有叫過，會忘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去地獄裡懺悔吧！”妮娜高高地抬起了腳，用力地往那隻朝她們伸過來的手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海倫跟個瞎子似的，好像根本看不到眼前發生了一切，等到妮娜將腳移開，其他小姑娘也過來一人踩了一腳，確認她們沒有再動腳的意思了，她才一揮手：“帶走。”
亞希的法杖又閃爍了一下，接著黑色的霧氣就化作了無數的結實繩子將漢斯和艾姆捆了個結結實實。
《魔法少年格蘭》無疑是現在最火爆的新鮮事，隻要時間門允許，更新和重播都是要一秒不落下地看完的。
就算是片尾曲結束了，眾人也都戀戀不舍地舍不得離開。
欣榮領地的道路工程進度也很快，道路兩邊的路燈已經安上了。
因此在外麵有大量群眾聚集的情況下，漢斯和艾姆被“押送”的情景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輿論瞬間門就爆炸了。
雖然今天的《魔法少年格蘭》很好看很讓人激動熱血沸騰，但都已經討論了半個多小時了，也夠了，趕緊吃一吃鄰居的八卦先。
集體宿舍為什麼是“集體”，自然是因為小小的房間門塞進了很多很多人。
剛才圍觀了全程的人可不少！
雖然“黑暗夢魘”出來後嚇到了很多人，但幾個小女孩都沒逃，他們逃了多丟麵子啊！
反而有更多人光明正大地看起了熱鬨。
這會正好，可以開始分享八卦了！
“什麼？！他是漢斯？！就是那個爛了心肝買高價土豆的？！”
“什麼？！他們家八個女兒啊！”
“什麼？！隻是這樣就要被判死刑嗎？！”
“什麼叫‘隻是這樣’？他的那八個女兒過得可慘了！”
“切，自己的小孩打兩下怎麼了？還是不值錢的女兒。”
“你該不會也虐待你的女兒吧？”
“我沒有！我家全是兒子！”
“……”
漢斯被抓的事情很快就鬨到了整個柯爾特城都知道的地步。
有同樣虐待小孩的人開始惴惴不安，也有不少人覺得虐待小孩隻是一個借口，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們把土豆的價格炒起來了。
一時間門，賣過高價土豆的人連覺都沒辦法睡了。
“乾得很不錯！”
貝特西卻很滿意。
鈍刀子要慢慢割才能給他們一個教訓，但一味的恐慌最後隻是輕輕放下的話，隻會讓這群人更加囂張。
貝特西知道自己的手段不夠果斷，做事情總是瞻前顧後。
但這個習慣沒有辦法一下子就改過來。
他以前是當秘書的，上麵有無所不能的領主做最高決策者，他隻要讓決策順利進行下去就可以了。
但他現在是執政官，作為這個領地的最高決策者，突然變成一個他從未適應過的角色，貝特西是有點手忙腳亂的。
尤其是欣榮領地這麼多人的生命都把握在他的手裡，他的一個決策很可能讓很多人改變命運。
這種感覺給他帶來的不是君臨天下的痛快，而是更加慎重的謹慎。
不過這麼久了，他已經可以學著拋棄自己優柔寡斷的那一麵了。
“虐待這個的確是個很好的切入點，不過要小心那些人狗急跳牆。這樣，你們先去和互助會聯係上，那裡的孩子會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這麼說可能有點殘忍，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欣榮領地的人太多，有些人活著就是浪費糧食和資源的人可以去死了。
這個決定，其實應該在一開始就做出來的，貝特西輔助過蘭斯維利城的那一場嚴打活動，在他宣判中被處以死刑的人不在少數。
冬天那麼艱難的情況下，嚴打是最快穩定秩序肅清罪犯節約資源的方式，但貝特西的優柔寡斷讓他無法立刻轉變角色。
他倒不是同情那些罪犯，而是擔心會牽連那些無辜的孩子。
但現在的互助會運行得已經很成熟了，再多的孤兒也都不是問題。
嚴打，可以開始了。
“我給你們100萬siri，從柯爾特城開始，將無辜的受害者數量儘可能縮小到最少。”
為了減少自己被抓的幾率而卻殺害受害者的這種腦回路，是那些人渣們能夠想出來的。
所以暗中的保護很有必要。
公安和亡靈siri們的聯合行動開始了。
一時間門，原本風評變好了些許的公安又變得十分恐怖了起來。
但是公安們對此並不在意。
時間門會證明一切，而且名聲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有時候真的挺沒用的。
*
格雷西對互助會的生活已經很熟悉了，八個小姐妹手牽著手，一路上聽著格雷西對裡麵生活的描述，都忍不住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海倫和亞希看著她們麵露憧憬的向往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些孩子，以後一定會成為出色的存在的，一定！
這麼想著，互助會已經到了。
海倫和亞希準備和她們告彆，但是妮娜已經開口了。
“海倫閣下，亞希閣下，請問、請問您能給我們取個名字嗎？”
八個姐妹，就隻有格雷西的名字被她認可了，按照慣例，宿管阿姨會給沒有名字的孩子取名，但是比起還沒見過麵的宿管，眼前的兩個公安大姐姐才更被她們信任和憧憬。
海倫和亞希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的同時，又有一種被信任的幸福感。
“好呀！”她們痛快地答應了下來，然後給她們取了帶著美好寓意的好名字。
“對了，你們的老房子下個月會拆遷，到時候記得去街道辦領取拆遷補償款，還有新房子的選擇也忘記了。”
正沉浸在有了名字喜悅中的幾個孩子簡直要被這個驚喜砸暈了。
“新、新房子？”
“對。”海倫大概說了一下拆遷的政策，“每個人都有5銀幣的補償，你們母親的那份也會給你們，不過那個時候你們父親已經被執行死刑了，所以不能分錢。老房子的麵積一共80平，新房子也能選擇80平，可以不要房子，而是選擇1平20銀的方式拿錢，但是我建議你們要房子。”
海倫和亞希異口同聲羨慕地說：“房子是會升值的！”
她們兩人一個是流浪者一個是奴隸，在蘭斯維利本地沒有老房子，拆遷的時候自然沒有房子可以分，但哪怕是沒有房子，也親眼見證了蘭斯維利的房價漲幅是多麼恐怖。
好在她們是公務員，工作三年就能分房，要不然她們拿著這些工資，養活自己沒問題，但想要養自己的裝備武器那可就困難了！
量產化和市場競爭讓蘭斯維利的裝備市場越來越卷，但價格還是讓人高不可攀。
不過這也沒辦法，畢竟材料和技術成本就擺在那裡。
“記住了，一定要選房子啊！”
房子就是戶口啊！
海倫和亞希在幾個女孩看來威風極了，風光極了，但因為沒有房子，她們可都沒有戶口呢！
買房要戶口，戶口要有房子，這個死循環真的是讓人頭禿。
還在工作福利好。
欣榮領地的戶口現在雖然瞧著不值錢，但是瞧著吧！用不了多少欣榮領地就會發展得很好了！
幾個小姑娘還不懂其中的重要性，但她們都是很聽話的，用力地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