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腺體(1 / 2)

叩叩——

門板陡然被敲響,緊接是宿管老師的熟悉問話:“睡了嗎?”

路煬回過神,還沒來得及應答,隻聽哢噠一聲輕響,門鎖被擰開。刹那間屋內的倆人皆是一怔,路煬幾乎是瞬間拽起賀止休就往身後床上一推。

等門縫開啟,手電筒熾白的燈光照亮寢室,宿管老師探頭望來時,路煬已然裹著被子躺在了床上。

有事嗎老師,?_[(”路煬啞聲道:“我睡了。”

“沒事,就是看你難得門縫沒光,來確認下,”宿管老師不由打量了下床上的身影,頗為意外道:“今天怎麼這麼早?”

“……困了,”路煬悶聲悶氣道:“所以早點睡。”

寢室漆黑如注,桌上攤開的習題冊旁還躺著沒合蓋的筆。

宿管老師直覺哪裡不太對,但找不出端倪,目光逡巡一圈,才半信半疑地關門離開。

門板閉合,腳步遠去,四麵八方的黑暗再次侵蝕視野。

路煬鬆了口氣,正要掀開被子,耳邊忽地傳來一道低低悶笑。

隻見兵荒馬亂中被一把塞入被窩中的Alpha此刻雙肩顫抖,後背抵著牆壁不知在笑什麼,還頗有越演越烈的架勢。

路煬不明所以地盯著他看了數秒,蹙眉疑惑:“你抽什麼風?”

“沒有,就是沒想到你突然會把我塞進來,”賀止休兀自悶笑了好半晌才終於抬頭,聲音是壓不住的笑意:“這早戀刺激的,差點以為在拍什麼電影。”

路煬:“………………”

“滾,”路煬隻覺腦門有根青筋在蹦,曲腿給了這人一腳,冷颼颼凶道:“回你寢室去,我要睡覺了。”

“真睡呢?”賀止休不敢逗了,斂去笑意:“不是還沒學完麼,才十一點。”

路煬麵無表情地找借口:“我困了。”

“那我也回不去了,”

被子空氣稀疏,賀止休探出頭一臉無辜地說:“剛剛當眾掀了季炎老底,宿管查寢他直接把門都反鎖了,我出去就真的隻能露宿走廊了。”

寢室床鋪窄小,一人有餘,倆人就太擁擠,更何況入了冬,蓬鬆厚重的棉被便占走大半位置,被窩空間驟減,變得格外逼仄。

路煬想下去卻被箍住動彈不得,隻能用眼神冷冷警告:“那就滾去對麵床上睡。”

“沒有被子,太冷了。”

“櫃子裡有,自己鋪。”

“那沒有男朋友,我心冷。”

“……”

路煬愣了足足好半晌,罵人的話都到嘴邊了,不知怎的莫名其妙蹦出一聲笑:“賀止休,你是不是有病?”

“頭發沒乾,天寒地凍還沒男朋友,現在沒病明天難保就真的有了,”賀止休欺身貼近,四目交錯時,他們距離終於縮到了咫尺。

路煬仰躺在枕頭上,下巴順勢微抬,散落在一側的手掌被寸寸掰直。

他下意識回縮,卻又被緊緊扣住。

十指嚴絲合縫,所有意圖昭然若揭。

他不由眯眼,明知故問:“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親一個。”賀止休貼著他的唇,低聲詢問:“男朋友同意嗎?”

不同意也得同意,誰讓男朋友被按著動彈不得。

剛洗漱完,彼此的唇齒間都帶著冰涼的薄荷味,路煬隻輕輕張開一條唇縫,賀止休立刻如魚得水般侵入。

借著季炎鎖門的借口,賀止休終於成功用上了當初在公交上,曾對路煬說過的很好聞的洗發露。尚還濕漉的發梢漫出一股與路煬身上相同的氣息,與熾熱鼻息混雜交織,幾乎分不出彼此。

寒冬深夜的冷空氣在此刻席卷一空,前所未有的熾熱攀爬而上。

不知過去多久,路煬才感覺自己被放開。

Alpha的呼吸卻與退離的唇舌同樣灼熱滾燙,他本能朝一側彆過臉,意圖短暫逃離,卻不想剛剛側過頭,一道冰涼陡然滴落在頸側,順著肌膚朝後頸滑去。

刹那間路煬隻覺所有話語被封鎖在喉,連同動作都僵停下來。

寢室單人床逼仄窄小,賀止休敏銳覺察到路煬的反常,不禁問:“怎麼了?”

路煬張了張口,還沒說話,賀止休那頭因為怕打擾到他學習而特意規避使用電吹風、以至於直至此時依舊濕漉一片的發梢再次淌下水珠,好巧不巧還是滴在同一處,又一刻不停地沿著後脖頸滑去。

“路煬?”

“……你頭發滴到我了,”路煬說著想要擦去,手臂卻都被賀止休牢牢扣住。

然而那水滴仿佛在此刻突然泛濫,短短半句話的時間,又是兩滴先後落下。

敏感的位置陡然被裹著Alpha氣息的事物緊密觸碰,異樣感覺蔓延開來,路煬當場呼吸一滯。

偏偏室內漆黑無光,賀止休看不清路煬此刻地表情,聞言習慣性抬手要替他擦:“滴到哪裡了?脖子嗎?”

路煬還沒來得及說話,賀止休指尖已然觸碰到肌膚。

少年脖頸平滑柔軟,體溫卻高得嚇人,賀止休自認自己手掌溫度滾熱,此刻陡然觸碰,也不禁被燙的一愣。

“你發燒了?”賀止休不由問。

“……沒有。”

“那你怎麼——”賀止休話音未落,冰冷水珠落在指骨洇進指縫,眼見爬向路煬脖頸處,他近乎本能追上試圖將其擦拭。

恰在這時路煬原本朝一側轉去的臉陡然扭回,一進一轉,再停下時賀止休滾熱的掌心已然被卷在了路煬脖頸之下,隻需輕輕一攏,便足以將少年的纖細脖頸單手把握。

這是賀止休從未觸碰過的地方。

“抱歉,”短暫錯愕後,賀止休率先回神,急忙將手抽回。

然而脖頸與枕頭之間的縫隙實在太窄,情急之下他顧不得再去擦拭肌膚上殘留的濕意,卻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中央一處明顯的鼓起。

指腹擦過的刹那,路煬身形明顯一僵,黑暗中悶出一道極其細微地鼻

音。

霎那間倆人均是錯愕一愣,賀止休停住了動作,路煬忘記了彆臉,借著交錯的視線,他們在彼此眼裡看清此刻自己臉上的神色。

呆愣,訝異,出乎意料。

唯獨誰也不敢再動。

賀止休單臂撐在床沿,陌生的觸感與空氣中陡然多出的似有似無的氣息讓他大腦陷入混亂。

隔了好一會兒才動了動唇,嘶啞問:“……你沒事吧?”

“……”

路煬潛意識弓起頸椎,極力平複呼吸,但張口時話音的嘶啞依然暴露了他此刻心跳如雷的事實:“沒事。”

“我不是故意的,”賀止休薄唇翕動,千言萬語擠在喉嚨,往日成精的舌頭此刻卻突然僵硬到忘了怎麼發音。

好半晌他才艱澀而混亂地說:“我沒想到你那裡已經……抱歉,你抬一下頭,我現在就收回來……”

話音未落,預想中的離開沒有出現。

隻見路煬仍舊保持著脖頸頸椎微微弓起的姿勢,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看著賀止休。

“我以為你會想問我。”頃刻後路煬罕見主動開口。

賀止休一頓:“問什麼?”

“分化,以及Omega腺體,”路煬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緩:“或者說,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分化的。”

賀止休顯而易見沒料到路煬會這麼直白挑明,漆黑中少年麵龐被隱沒大半,窺不出半絲端倪,隻能從肩背起伏的頻率判斷此刻呼吸是有些急促的。

隔了好一會兒,賀止休才終於開口,出乎意料的居然是回答:“……是從那天我推開門,你從床上摔下來開始的,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