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說話,一股難言的死寂蔓延在彼此,似深淵要吞噬掉所有人。
直到回到宅邸,他並未凝出那根銀鏈。
少年蹲在牆角,掏出小鏟遞給她:“師姐,春寧花在下雪之時種下最好,等下一場雪後便會綻放。”
因為今年快過完了。
再一次下雪應當得來年後。
雲念接過小鏟,蹲在他身邊刨坑。
她刨坑,他便栽花,冷白的手沾上了泥土,他的潔癖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他買了許多花苗,院角種了烏泱泱一片。
雲念低聲問:“能種活嗎?”
少年彎眼笑道:“可以的。”
雪早已下了起來,他們仰頭望天,隻看得見夜幕中片片白霜落下,兩人的頭上都淋了霜雪。
他說:“希望師姐平平安安。”
很真誠的一句話。
是他的所願。
雲念在心裡回:
“希望謝卿禮也平平安安。”
平安順遂,過完此生。
他今晚有些過分溫柔了,絲毫不提在花市的事情,吃飯之時也是夾菜盛湯。
雲念以為他沒生氣。
她小口喝完碗中的粥,心下終於鬆了口氣。
沒生氣就好。
可事實證明,她對他還是不夠了解。
剛收起碗的一瞬間他便壓了上來,少年的唇冰涼,一手死死扣著她的後頸,一手解著盤扣和衣帶。
雲念推著他,可他毫無反應,她的抗拒對他而言像是撓癢癢一般。
吃飯的地方在一層,他推著她上樓,邊吻邊解她的外衫,雲念隻能跌跌撞撞跟著他走著。
係統早在謝卿禮撲上來的一刻便消失不見。
閣樓裡燃著暖爐並不冷,但一路上被褪去衣物,到了樓上隻剩下小衣和褻褲,他將她按在榻上,跪在她兩側俯身親她。
雲念在這時候覺察出了他的情緒失控。
原來不是不生氣,而是壓著情緒。
讓她吃完飯辦完所有事情後,便是他跟她好好算賬的時間。
小衣被拽下,他覆首上去,雲念拱起身子呼著氣,推著他的肩膀卻無法將他推開分毫,一邊的書還未合上,平攤著放在榻上,她迷迷糊糊看見了攤開的那頁。是個畫冊,冊上的兩人相對坐著,旁邊的小字寫著些什麼。
雲念的腦子一下子便清醒了,他、他怎麼會看這種書!
褻褲被撤去,帶著薄繭的指腹覆上來,雲念攥緊了錦褥,死死咬牙不溢出一絲聲響。他啟開她的唇勾著她親.吻,彼此的呼
吸交織在一起。
直到確定人準備充分(),他放開她的唇撐起身看她(),懷裡的人未著一物,一切美好儘收眼底,眸若秋水看著他,被她注視之時,渾身的經脈好似都在翻.騰。
“我去合歡宮求了他們的秘術,我已記住不少,我們試試如何?”
雲念腦子糊塗,隻聽見他說話,不知道他說的什麼。
少年看了眼攤開的冊子,瞧見畫冊後喉.結滾動:“師姐,你若是不說話我便當你同意了,我們今夜修這重。”
修什麼?
雲念沒聽清。
被他抱了起來坐在懷中,他又湊了上來與她親吻,雲念剛經曆這事沒多久,完全不知道為何他進步這麼大,兩人都是同一起跑線,他現在隻靠一手一唇便能將她的理智剝奪,讓她混沌到忘記所有反抗。
細腰被抬起又按下,雲念忽然皺緊了眉,死死抓著他的肩。
他按著她,額上青.筋突起,汗水成珠砸在她身上。可這樣不行太難受了,難受的想哭,她下意識想逃,可有力的手臂環在腰間。
“謝卿禮……”
她攀著他的肩哽.咽。
少年瞧見她依舊疼的臉色煞白之時也止住不敢再有所進展,他彎下頭親著她心口的那顆同心痣。
同心痣被啄著,難言的感覺順著那顆同心痣沿著經脈上湧,大腦被激蕩,識海打開,他的靈力在此刻湧進,在她的識海之中橫掃。
本是一片青翠的地方不知何時長出了許多格格不入的紅花,縮在青草之中安靜沉睡,直到他的靈力湧了進來,掀起了一股清風。
像是意識到什麼事情,雲念心下狂跳,慌亂便要掙紮離開。
他按著她,靈力化為的清風在此刻拂過那些剛長出來的紅花,直擊靈魂深處的靈力在一刹那湧向四通八達的經脈。
雲念大口大口呼吸,崩潰哭著:“謝卿禮,住手!”
他啄著那顆同心痣,那顆痣上的微光越來越明顯,識海中的花越來越多,從小小一朵明顯長大,每一陣晃蕩都帶起瀕.死的極樂。
雲念死死抓著他,尖利的指甲將他滑的渾身是血,她從來沒有這般崩潰過。
隻聽過神.交,道侶之間的識海可以暢通,彼此的神魂可以互通相交,可也隻是聽過,很少有道侶會這般做,識海處是格外隱.秘的地方,神魂和記憶都在裡麵。
她的識海不知何時多出了些格外嬌豔的紅花,她竟一直未曾察覺。那些紅花像是種在她的神魂上,一陣風吹過,帶起神魂都在顫。
滅頂的壓迫讓她根本沒辦法思考,連他何時開始動作都沒發現,大哭著製止他,甚至想召過聽霜給他一劍:“師弟,師弟彆這樣……謝卿禮!”
他也不聽,一邊行事一邊想辦法讓她更加動情,一邊將靈力以雙修術渡給她,她的經脈在翻湧,承了渡劫的靈力難以壓製,隻能他小心為她梳理。
謝卿禮側首看她,少女的汗一滴滴落在身上,眼淚斷線般落下,咬的他肩上都是
() 血,可他的心裡很爽.快,看見她這副模樣後那點子怒意與慌亂被極致的感覺壓下。()
雲念的話磕磕絆絆不成句子,她哭的嗓子微啞,恨不得將那顆同心痣剜去:師弟,師弟求你,我害怕,我害怕啊……謝卿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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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禮的動作頓住,那股浪.潮暫歇,雲念緩著神隻覺得像是死了一遭。
他抽身起來,雲念以為他心慈手軟放過了她,正要往一旁躺去,他卻將她抱了起來,來到了窗邊,那裡被他放了張軟榻,鋪了厚厚的錦褥。
少年打開窗,漫天鵝絨大雪紛紛揚揚。
屋子被他布了結界,外麵的風掃不進來,四周燃著暖爐沒有絲毫的冷意,隻是兩人可以看見漫天大雪。
他瞧見她滿臉淚水的模樣終究還是心軟了。
謝卿禮柔聲道:“師姐,這是我們一起看的第一場雪。”
雲念茫然望著窗外的雪,朦朧的視線中隻能看到鵝絨大雪落下,院中的桃花樹上落滿了雪,在月光下雪花越發明顯,她很少見到這般大的雪,雪很大很好看,他在此刻侵.入。
雲念回過神來,玉頸揚起柳眉微擰,抓著他手臂的手用力,指甲深陷進他的手臂。
謝卿禮看著她,他啄著她的耳垂,緩慢做著這些事,說著那些心裡壓抑許久的話。
“師姐,我喜歡跟你做這些,我很久之前就想過我們的婚宴要留在下雪前,洞房就在落雪時分,就像現在這樣,外麵下著大雪,我們抵死纏.綿。”
“你喜歡嗎,舒服嗎,與我行這些事開心嗎?”他不等她的回應,或許不需要她的話,接著道:“可我喜歡,我很舒服,我也很開心,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閉,閉嘴!”
雲念伸手要去捂他的嘴。
他為什麼總喜歡在這時候說這些話?
謝卿禮卻按著她的手腕,一雙眼緊緊盯著她:“我的第一次親吻是師姐,第一次心動是師姐,第一次想要死生相隨的是師姐,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師姐。”
“我想一輩子在你身邊,我愛你,我隻愛你,我想和你在落雪後纏.綿,在下雨時接吻,守著彼此共同到白首。”
少年的眼淚落下。
可她的躲避像一根針一樣紮在心尖。
她要離開,她害怕他,她不要她。
少年望向她的心口,同心痣顏色越來越淺,骨節分明的手觸碰上那顆同心痣:“師姐,同心痣為何還在呢?”
她已經沒了意識糊塗的不行。
謝卿禮俯身啄了下她的唇,貼著她的耳根問她:“你害怕這樣的謝卿禮,所以你想離開是嗎,可我就是這樣的人,你知道我最想做什麼嗎?”
少年桎梏著她,嗓音帶著熟悉的瘋狂:“我就想做現在的事情,把你困在我的懷中,對你做儘我想做的事,讓你接受我給的一切,揉碎你的骨血,把我們的血肉交.融在一起,生時纏.綿,死亦不休。”
“師姐,我愛你,可你為什麼不愛我呢?”
() 謝卿禮拉著她的手覆上心口,震耳欲聾的心跳讓她的神智清醒了些。
他還在追問:“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是你說會永遠陪著我,又為何要逃呢,為何丟下我,為何不要我?”
他好像生氣了越來越重,凶且狠很快讓雲念又糊塗了去。
少年的眼淚墜下,長睫輕顫,絕望瘋狂地懇求著她。
“我放不下你,我這輩子什麼都沒留下,隻有你了,所求所願隻有一個你,隻想要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的一切也隻能是我的,你要想離開那便一劍殺了我。
雲念的眼淚顆顆墜落,呼吸急促想要去抱他求饒,可他死死按著她的手腕,沉聲問她:“師姐,所以你告訴我,這顆同心痣什麼時候會消失?”
那顆同心痣什麼時候才能消失?
她什麼時候才能如他愛她一般,全無保留去愛他?
她迷茫睜開眼,瞧見他瑩潤暗紅的眼後張了張唇:“彆哭,師弟……”
他忽然頓住。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他給了她說話的機會。
謝卿禮問:“你會走嗎?”
她沒說話。
她不知道。
他又問:“你想走嗎?”
彼此還交.融著,對方的存在明晰,可這句話卻將兩顆心隔開,沉默是一把利刃,戳的彼此鮮血淋漓。
謝卿禮忽然笑了,眼淚砸在她的臉上,仿佛走到了陌路一般,期盼她給一絲生機。
“師姐,你心疼心疼我好嗎,我隻有你了……”
他的眼淚太多也太密,讓她根本抵抗不住。
雲念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掙開了他扣著她手腕的手。
“師弟,你彎下身來。”
他俯身下來,她抱住了他的肩膀。
“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說。
不知道會不會走,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但想跟他在一起是真的。
做這些事情不後悔。
他的脊背一僵忽然坐起了身,將人麵對麵抱在懷中,繼續方才沒做完的事情,不給她留一絲緩神的機會,前所未有的瘋狂,很快便將雲念的意識篡奪。
暗黑的蒼穹之中白絨紛飛,洋洋灑灑交織一片。
“師姐,我們一起死在這裡吧。”
便是死也不會放手,便是死也得與他死在一處。
死在隻有他們兩人的地方。
“你跟我死在這裡,我們再也不出去了,師姐,與我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