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掛斷電話,白夜便了然開口:“喬越西和蜘蛛回來了?”
鬱理點頭:“我下去接他們,你幫我看著點富貴,彆讓它到處亂躲。”
白夜有點茫然:“誰是富貴?”
“就是那隻貓。”
鬱理說完便出門了,留下白夜一臉微妙地站在原地。
——他也不喜歡貓。
*
鬱理來到樓下,一眼就看到了喬越西租的車。
喬越西正站在車尾,一見她過來,連忙打開後車廂。
車內,行李箱正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年年縮著八條腿趴在一旁,神情很是緊張。
鬱理一拳錘在行李箱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
“老實點。”
喬越西在一旁看得暗暗心驚。
這一拳可夠結實的,換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這一拳就能把他打暈過去。
但山羊人的體格明顯要強於他。
行李箱裡響起模糊的聲音:“這是哪裡?”
鬱理:“我家樓下。”
行李箱裡的山羊人似乎發出一聲歎息。
“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少廢話。”鬱理說,“你要是敢弄出一點動靜,我不介意在電梯裡就吃了你。”
“你的確在電梯裡吃過異常。”
鬱理沒有再說話,抬手又是一拳。
行李箱終於安靜了。
喬越西:“……現在可以把他抬出來了嗎?”
“可以了。”鬱理指揮道,“你跟我抬箱子,年年,你先上樓。”
“好的姐姐!”
年年小心翼翼地從車裡挪出來,保持隱形,左右看了看,然後步伐迅速地進了樓。
鬱理和喬越西合力將行李箱抬出來,緊隨其後。
進入樓道之後,鬱理便直接用觸手拎箱子,喬越西則再次回到車內,將同樣塞在行李箱裡的小醜屍體也搬出來。
和山羊人的箱子相比,這個缺胳膊少頭的箱子就輕多了。
此時已是深夜,再加上整棟樓也沒幾戶住客,他們從進樓到出電梯都很順利。
然而在推著箱子進入樓道的時候,對麵的防盜門卻突然打開了。
對門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年輕女孩正提著垃圾袋走出來。
和上次一樣,她隻穿了一件吊帶和短褲,看起來和鬱理差不多年紀,手裡拿著一杯奶茶,似乎剛吃完夜宵。
一看到鬱理和喬越西,她頓時停下了腳步。
她嘴上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目光卻略微下移,落在那兩個看起來很沉的行李箱上。
喬越西若無其事地打了聲招呼:“晚上好。”
對門女孩喝了一口手裡的奶茶,歪頭問道:“你們這是旅遊剛回來?”
她的語氣平淡而自然,好像他們之間已經很熟悉了。
但在此之前,鬱理並未跟她有過任何交流。
之前還以為對方脾氣不好,但現在看來,搞不好也是個自來熟……?
出於對賀柏的印象,她現在不是很喜歡自來熟的人。
鬱理揚起友好的微笑:“對,去17區玩了一趟。”
“17區啊……”女孩又吸了一口奶茶,“我看網上說17區這兩天很危險,是真的嗎?”
鬱理:“也還好啦。”
說著,她轉身打門,讓喬越西先把行李箱推進去。
女孩看著他們,忽然又出聲:“對了,你們這幾天在家的時候,有沒有覺得最近的供水不太對勁?”
鬱理看了她一眼:“哪裡不對勁?”
女孩思索道:“就是,好像有種沐浴露的味道……”
鬱理神色如常:“沒有,我都喝燒開的水。”
女孩:“我說的就是燒開的水。”
“那也沒有。”鬱理猜測道,“是不是你自己以為燒開了,但其實沒燒?”
女孩咬著吸管:“是這樣麼……”
鬱理禮貌地笑了一下:“你可以多試幾次看看。我還要回去收拾東西,就先不聊了。”
說完,她走進門內,順手將門反鎖。
喬越西:“被人家嘗出來了吧……”
“一次而已。”
鬱理走到客廳,發現年年正在一臉激動地看著小貓,而白夜則站在兩隻行李箱之間。
“這裡麵又是什麼?”
他敲了下裝著山羊人的那隻行李箱。
鬱理:“儲備糧。”
她用觸手將箱子提起來,接著走進書房,打開燈,將門關上。
白夜若有所思:“她這是打算現在就進食?”
喬越西神色複雜:“可能不止是進食……”
書房內,行李箱被打開,隨意地丟在一邊。
山羊人坐在高背椅上,身上的血跡已經變成深褐色。
他的雙手被蛛絲緊緊捆住,雖然勉強恢複了些體力,但身體還是虛弱,呼吸也不算平穩。
然而,即使已經如此狼狽,他卻仍然保持著溫文平靜的狀態。
鬱理站在他麵前,腰後觸手無聲遊動。
山羊人抬眸注視她,聲音沉緩。
“你打算跟我交易了嗎?”
“交易?”鬱理笑了一聲,“你搞清楚,我們已經不是合作夥伴了。”
她微微俯身,敲了敲山羊人頭頂的犄角。
“這是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