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大傻子喜歡跟人禮貌客套。
不是逢圩日,街上行人不多。
肖東明這還是第一次讓女人載他,這種感覺很奇妙。
偶爾看看路邊熟悉的風景,也看林玉蘭。
她的身量很苗條,腰肢細細的,力氣卻很大,載著他踩著自行車輕輕鬆鬆。
出了主街道往鎮子邊緣走,路人少了,大片大片的農田映入眼簾。
田埂小路長著被踩得長不高的小草,不知名野花在陽光和風中搖曳。
他第一次覺得生長了二十來年的地方換了一個心情來看,居然美得處處是風景。
自行車騎過一個小坑,車身晃了下,他順勢輕輕摟著看了一路的纖腰。
車頭抖了一下,輪子開始在田間小路上畫龍。
“啊!誰讓你抱我了,嚇我一跳!快鬆手呀你!”
“不要,我怕栽下去,你騎穩一點我就不抱你了。”
“你還敢倒打一耙?臭不要臉的大傻子!”
林玉蘭平穩了車頭,氣呼呼地狠狠抓著車把手,也不敢亂扭,隻能讓他抱著了。
“大傻子你等著,到家就打死你!”
“嗯。”
他輕聲一笑,反複咀嚼她自然而然說的【家】。
至於放狠話,根本沒放在心上。
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快,估計還沒到家就氣消了。
“五叔公~鋤草呐?”
“喲,玉蘭丫頭和東明回來啦?”
“嘿~梅花嬸~摘菜呐?”
“是呀,你們回來啦?呐,西紅柿帶幾個回去吧,這種外地來的新菜你嫂子說你愛吃。”
“好呀!”
肖東明悶笑了一下,這應得還挺順嘴。
他抱著五六個紅彤彤的西紅柿笑了一路。
這也才小半個月,傻丫頭已經跟他的族親們這麼熟了嗎?
嘴甜得見人就打招呼,大家都樂嗬嗬地把她當成他準媳婦。
刹車線一捏,輪胎和曬壩上的泥沙摩擦出呲啦一聲。
“我們回來啦!啊~好熱!”
脆甜的聲音一吆喝,屋裡做衣服、做家務的肖大嫂和肖春明立馬從裡麵欣喜地走出來。
“回來啦?先歇會,春明,去打水給他們洗把臉。”
“我就不洗臉了,一身的汗,我要洗澡去。”
林玉蘭把車腳架停好,扶著肖東明在屋簷下坐好,馬不停蹄把行李袋解下來拎著熟門熟路往裡跑。
進了肖東明房間,拿了洗漱用品和衣服放在洗浴棚,轉頭又去拎水。
肖東明衣角還兜著那幾個西紅柿,笑盈盈看她忙碌的身影,真是像在自己家一樣。
肖大嫂擰了毛巾遞給他,“哪來的西紅柿?”
“路過梅花嬸菜地給的。她在這邊好像還挺有人緣的?”他順手接過,單手洗臉。
浸過井水的涼毛巾帶走燥熱,人一下就覺得神清氣爽了。
“她呀,人甜嘴甜,可招人喜歡了。誰家縫紉機壞了過來請,回來拿飯就過去幫人修,一邊修一邊教。還說等你出院回來有空了教用縫紉機繡花。”
肖大嫂一邊搓洗毛巾一邊偷笑,“連四叔公那種整天拉著個臉的都偷偷來問我,你們什麼時候擺酒,他家也殺頭豬給你擺流水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