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鈴蘭腳步輕快走在陽光下,長長舒了一口氣,俏皮地吐吐舌頭。
剛才那副做派,完全是照著她在西北認識的一個漂亮女人學的。
她叫沙棗。
不過,隻學了一點皮毛。
學不來人家咬著煙,翹起二郎腿往椅子上一靠,歪著腦袋,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手裡的柳葉刀在指間轉來轉去,隨手一甩,穩穩釘在彆人桌麵上。
那才叫人嚇得直哆嗦…
她知道江雲庭不敢和高主任對著乾,這份工作對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但是,她忍不下這口氣!
聽玉蘭妹子的畫外音,明顯就是高主任故意陷害。
隻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隻能敲山震虎。
這一招,她可以活學活用。
就是…
不能被爹知道。
不然會被罵死…
下午的工作依舊是布置禮堂,她負責提水擦座位,最前排的座位按順序擺上名字卡牌。
下班鈴聲一響,工人們一窩蜂地從各車間湧出。
有自行車的去自行車棚取車,沒有交通工具的就步行。
姚鈴蘭剛回來參加工作,還沒排到自行車購買指標。
前幾天都是蹭喬慶宇的自行車。
兩家住得近,兩人的哥哥又是玩得很要好的兄弟夥。
她和喬慶宇同校同班三年,熟得不能再熟了。
“姚鈴蘭,有個事跟你說一下,呃…我不能載你回去了。”
喬慶宇硬著頭皮站在雜物間門口,手裡揪著軍綠書包背帶扯來扯去。
姚鈴蘭扭頭愣愣地望過去,“為什麼呀?你自行車壞了?”
“沒壞。”他吞吞口水,不敢抬頭,鞋尖有一下沒一下地碾著地麵,“就是吧…我老是載你上下班,影響我找對象!”
找不到對象還是其次。
剛才推著自行車過來,組長看他的眼神可嚇人了。
脖子涼颼颼的…
姚鈴蘭跨上書包,上前上下掃視他,“沒說實話吧?你讓我走回去?”
“哎呀,嘖!”喬慶宇擠眉弄眼努努嘴,“我不載你,你不會想招麼!是不是傻!”
誰讓她坐不了車,誰負責唄~
“咦?有道理哈…”姚鈴蘭眨巴眨巴眼睛,“去吧,你走吧。跟我家裡說一聲,我今天加班要晚一點回去。”
“行,那我走了。”喬慶宇撓撓頭,欲言又止,“那個…咳…彆,彆太晚啊。我怕你爹直接殺過來,把你們當場逮住…”
“你瞎想什麼呢!”姚鈴蘭羞憤地推了他一把,“他那麼凶,我推得倒他麼我!”
“那可說不準…”喬慶宇突然感覺背上汗毛倒立。
偷偷瞄一眼尷尬捂嘴的姚鈴蘭,低下頭目不斜視,貼著牆走得飛快。
姚鈴蘭臉色通紅,低著頭杵在門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倒是想跑啊!
門被堵住了…
“你、你來雜物間做什麼…”
“整個後勤倉庫,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麵前遞過來一個飯盒,姚鈴蘭紅著臉咬唇接過,默默放回書包裡。
根本不敢抬頭,側著身子往門外挪。
坐什麼自行車!
她現在隻想跑步回家!
好不容易擠到門口,書包背帶被扯住了。
“喬慶宇走了,你打算走路回去?”
“要不,你自行車借我?”
喬慶宇到底沒敢把姚鈴蘭丟在那,扶著自行車豎長耳朵聽動靜。
聽見他們的對話,抹了一把臉,無語望天。
借車?
她的腦袋都裝些什麼東西?
這就是她想出來的招?
他還是彆走了吧…
江雲庭看著眼前快把頭垂到胸口的小女人,回過頭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大門口。
“把門窗鎖好,一會過來幫我整理一下資料,晚點載你回去。”
姚鈴蘭眼睛一亮,悄悄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高興地握拳跺腳無聲歡呼。
江雲庭的自行車後座哎…
從不載家人以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