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外的喬慶宇咧嘴一笑,蹬上自行車一溜煙走了。
姚鈴蘭哼著歌檢查了一遍後勤倉庫所有門窗,確認無誤之後小跑著趕去組長辦公室。
說是整理資料,其實他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彆人幫忙。
東西擺放得井井有條,她甚至找不到活乾。
隻好隨手抽了一本書倚在櫃子邊翻開。
他看的書都是一些關於機器電器維修技術,就算有圖解,依然枯燥得很。
密密麻麻的字,看得犯困。
廠裡的下班熱潮隨著時間流逝沉寂下來,江雲庭收拾好辦公桌,拎起手提包走到她旁邊。
抽走她手裡的書放回去,“走了。”
廠裡一片寂靜,隻有門口傳達室有收音機傳來的新聞播報聲。
姚鈴蘭慢慢吞吞路過傳達室,一出大門就往拐角處飛奔。
暮色裡停著一輛自行車,男人修長的腿撐在地上,後背挺拔。
她小跑著跳上車後座,單手摟上他的腰。
下一秒就被不客氣地拎開。
“老實點,不然自己走回去。”
“哦…”
她悻悻地把書包放在腿上,乖乖把手搭在書包上。
眼神亮亮地盯著右手臂,翹起嘴角。
他的腰勁窄結實,好想再摟一下!
暮色沉沉,晚風輕拂。
氣溫隨著夜色降臨而涼快了不少,姚鈴蘭哼起小調,滿心愉悅地輕晃小腿。
輕柔的音調伴著晚風,天地籠罩著旖旎暮色。
江雲庭有那麼一刻,希望這條城郊小路永無儘頭。
“江雲庭。”
“嗯。”
姚鈴蘭揪揪他的衣擺,聽他應聲,手指一點一點往前挪。
“我收音機壞了,你順便幫我修一下唄?”
江雲庭垂眸看著那隻小手已經溜到了他腹部的衣服上,抿了抿唇角。
握車把的左手鬆開,拎著她的袖口把她的手扯開。
“明天帶到廠裡幫你修。”
沒有溫度公事公辦的語氣,毫不留情丟開的動作。
姚鈴蘭氣鼓鼓地瞪他後背,一不做二不休,張開手摟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
“我睡覺不聽收音機睡不著!”
自行車一陣晃動,車頭扭來扭去在地上畫龍。
“鬆開!”
“不要。”
“下去!”
“我不。”
呲啦~
刹車線收緊,輪胎和砂石摩擦聲刺耳。
在江雲庭伸腿撐地的一瞬間,姚鈴蘭跳到地上,立刻抬腿跨過後車座。
雙手抓著車座,仰起小臉,大眼睛撲閃撲閃望著他,“不就是抱你一下嗎,小氣吧啦的。”
江雲庭壓下亂跳的心思,冷冷地盯著她,“給我下去。”
“天快黑了,你把我扔在荒郊野外,我要是丟了怎麼辦?”
“前麵就是紅旗大道,哪來的荒郊野外。城區還能丟,你三歲嗎?”
“那麼遠,我膝蓋受傷了,走不了。”
“我看你下午生龍活虎得很,跑上跑下,怎麼沒見你皺一下眉頭?”
姚鈴蘭委屈地扁扁嘴,伸手揪他的衣角搖了搖。
“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疼。沒人心疼我,喊疼有什麼用…江雲庭,我膝蓋好疼…你要是扔下我,我就哭給你看…”
一聽她帶著哭腔,要哭不哭地吸鼻子,江雲庭頭都大了。
咬咬牙,重新騎上自行車。
“到底哪學來的毛病!動不動就哭!”
以前也沒發現她有愛哭的毛病啊!
姚鈴蘭鼓著臉,來回鼓著兩邊的腮,衝他後背揚揚眉毛。
跟沙棗姐姐學的唄~
她說,女人對付男人有兩樣利器。
眼淚和腰。
眼淚是軟人心腸的藥。
軟腰是奪命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