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強娶豪奪文女配(17) 晉江文學城……(1 / 2)

禦流雲昨晚一整晚就在南嫣的院子裡睡著了, 他也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醒來時聽到屋內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又嗅到被子上殘留的那股清新淡雅的香氣, 他恍惚間似乎瞧見了那道纖細柔軟的身影正朝著他走過來。

禦流雲瞬間清醒過來, 然後下意識地朝著那人喊了聲,“嫣嫣……”

然而掀開被子,卻隻看到麵色蒼白的小丫鬟端著熱水進來了, 後頭還跟著一個,手裡拎著食盒,兩個小丫鬟被嚇得有些發抖, 險些就弄灑了手裡的熱水。

“奴、奴婢該死, 奴婢以為教主已經起了, 驚擾了教主休息,求教主恕罪。”

丫鬟哆哆嗦的,就差沒跪下了,最近教主的心情非常不好,任何冒犯到或者觸碰到教主底線的人都沒個好下場。

自從夫人被送走後, 這教中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這教裡再沒有一個能勸得住教主的人了, 伺候教主的丫鬟下屬們就更擔心了, 教主對夫人都這般狠心絕情,何況是對待她們這群下人呢?

禦流雲皺了皺眉, 對於自己看錯人的那一刻,心頭有種莫名的失望跟空虛,當即冷著臉道,“誰讓你進來的……”

小丫鬟捧著熱水的手腕有些發酸, 聽到教主語氣發冷,立馬戰戰兢兢地回複道,“教、教主您忘記了嗎?往常這個點是教主要晨起洗漱,然後習武的時辰了。”

“從前夫人總是擔心教主不肯老實吃飯,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所以每日早晨都會早起,讓人去廚房做些符合教主口味的早食,然後給教主送過去……”

丫鬟低著頭臉上的表情含著一絲害怕,聲音也越來越低,“這、這些奴婢們都已經養成習慣了,教主也已經習慣了,即使夫人不在,奴、奴婢們也不敢有絲毫懈怠的,以免耽誤了教主練功。”

說完這話,丫鬟也不敢隨意抬頭,依舊老老實實地低著頭,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教主看不順眼,然後丟出去小命不保。

而禦流雲聽到這番話時莫名有些怔然,他望著後頭那個丫鬟手裡捧著的食盒,跟從前嫣嫣一直拎著的那隻一樣,恍惚間他就回想起來,兩人之間從前相處的那些事情。

從前他對待妻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兩人之間就如同井水不犯河水一樣互不乾擾,不知從何時起,嫣嫣開始小心翼翼的,主動地朝他靠近著。

她那樣溫柔內斂的性子,倘若不是真心在意,不會那樣主動的,他從前對妻子的印象,隻有一個安靜溫順的模糊印記,可是和她相處之後才知道,原來他的妻子是很嬌氣的一個人,偏偏就是那麼嬌氣的一個人,卻為了他做了那麼多的改變。

她惦記著他的身體,會給他縫補衣服,像所有的妻子一樣,操心著丈夫胃口不好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打聽來的,讓人費心費力地為他做那些青州城的口味菜式……

她那樣一個被人捧在手心嗬護了十幾年的溫柔似水的女子,卻幾乎將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他一個人身上。

想到那些過往,禦流雲忽然覺得眼眶有種發酸發脹的澀感,裡頭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似的。

他下意識地朝著案桌旁邊、她從前會坐著的位置看過去,從前他們會坐在一起吃飯,她會笑著給他夾菜,會問他好不好吃?會輕柔地替他整理淩亂的衣襟,還會坐在秋千上溫柔地望著他笑……

可是現在……全都沒有了。

想到那些過往,禦流雲根本沒心思吃飯,他現在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心思,一天沒有找到她,沒有把她安然無恙的帶回來,他心中的緊張跟不安就愈深一分。

下屬那天回來稟報說那兩個人救走了嫣嫣,可是他們到底把嫣嫣帶到哪裡去了?

為什麼他已經撤了追殺令了,那兩個人還是沒有來玄蒼教找他,為什麼到處都搜不到那兩人的蹤跡?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他們會不會因為怨恨他而把那些仇恨全都發泄到嫣嫣身上,他們會不會傷害她?會不會欺負她?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禦流雲越想,心中的煎熬便越深刻,到最後,連眼睛都因這份痛苦而慢慢泛起了一些血絲,他隻覺得胸口好似被什麼猛地攥緊了,一股要窒息的緊繃感從胸口傳來。

其實他現在回想起來,她做的那些事情和他自己私下裡做的事情相比較起來根本不算什麼的,他當時的確很憤怒,被憤怒衝昏了頭,覺得在這個世上,這輩子任何人背叛他都不可原諒!

可是……他好像忘了,他這個做人丈夫的從來沒有給過妻子安全感,從來沒有儘過丈夫應儘的責任跟義務,她會難過,會隱瞞,會不相信他全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他跟曾經的未婚妻牽扯糾纏不休,將她偷偷藏在地宮裡,還大言不慚地逼她嫁給自己,做這些的時候,他根本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妻子,他做了那麼多的混賬事情,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仗著她溫柔的性子肆無忌憚地欺瞞於她,而她隻是欺瞞了他一次而已,隻這一次,他到底是憑什麼那樣對她?

倘若換成他自己……

想到這裡,禦流雲隻覺得胸口好像被一把鈍刀子在慢慢拉扯撕磨一般,扯得他心口鮮血淋漓,痛苦萬分。

那種無窮無儘的懊悔跟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一般滅頂撲來,就像他年幼的時候不小心失足落水,整個人被洶湧的浪潮覆蓋,壓迫在那種冰冷的湖水中,那種窒息又刺骨的心悸感,讓他有種深深無力的絕望感。

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禦流雲陷入無儘的恐慌中,也就是這時,外頭終於傳來了下屬的消息,說是他們在往青州城搜捕的方向時,看到了那兩個逆賊跟夫人的身影,那兩個人似乎要將夫人帶回青州去。

聽到這個消息,禦流雲的眼眸中瞬間泛起一些猙獰血絲,同時眼底也浮現了一絲陰鬱之氣,他猛地攥緊手掌。

轉瞬便將臉上外露的情緒瞬間收斂得乾乾淨淨,然後轉頭麵無表情地盯著跪在地上稟告消息的人,“你再說一遍,確定他們要帶夫人回青州?”

地上跪著的下屬趕緊點頭,戰戰兢兢地回,“屬下等人沒有看錯,他們抹去蹤跡的方向就是前往青州城的方向,夫人……夫人應當是被他們挾持住了,根本逃脫不了。”

青州城……轉來轉去他們居然要回青州。

禦流雲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帶自己的妻子回青州,但如今終於知道下落了就不可能不管不顧。

那是他的妻子,不論她被旁人擄去哪裡,更不論她受了什麼樣的委屈,他都會將她安然無恙的帶回來,然後替她討回公道。

想到此處,禦流雲轉頭目光死死盯著地上跪著的人,“你趕緊吩咐下去,本座要帶人去青州城,不論如何,也要將夫人安然無恙地帶回來,還有,你去將那個女人也一並帶上。”

趙修言,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沒有傷害嫣嫣一根頭發,否則你的未婚妻,本座一定不會放過!

做完這樣的決定,禦流雲立刻揮手讓通報消息的下屬下去準備啟程,可即便是做了這樣的決定後,他此刻心中還是很不安,一種莫名的恐慌跟焦躁齊齊在心底翻湧升騰,讓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他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對她做什麼?

為什麼要帶她去青州?

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禦流雲努力壓抑著胸口那種莫名翻絞的不安情緒,心臟仿佛不受控製地緊張跳動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極度不安跟失控之下,他心中又有種莫名的憤怒,氣憤他們怎麼敢,怎麼敢隨意擄走他的妻子?憤怒之餘,他轉身直接衝進去了林翩然居住的那間偏僻小院。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那個女人了,從那天回來後就一直扔在這院子裡,任由她自生自滅。

這樣貪慕虛榮、又自私自利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娶,他從前可能真的是被仇恨衝昏了頭,因為心底的那種怨恨,那股不甘,還有曾經被她羞辱過後的那種憤怒,竟然想著要跟她重新履行婚約!他到底是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一生跟這樣的女人捆綁在一起?

他明明有自己的妻子,明明老天待他不薄了,在他滿身狼狽、深陷泥濘的時候,隻有他的妻子真心待他,隻有她真心愛他,照顧他,他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了那股怨恨,將所有的事情弄到如今這種地步?

禦流雲衝進那間彆院,一腳將房門踹開,屋裡頭的人正心不在焉地望著外頭的院子,瞧見他時,目光詫異了一瞬,隨後又轉過頭去,臉上露出了一絲明顯不歡迎的神情,“誰讓你來的,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這裡根本不歡迎你。”

她似乎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私有住所,忘記了自己如今隻是個階下囚而已。

禦流雲心中隻覺得一陣嘲諷。

她話剛說完,禦流雲便覺得心中那股怒氣再也壓抑不住了,他直接衝了過來,雙手直接就掐在了那隻纖細的脖子上,然後將人一把拽到了麵前,語氣陰冷又嘲諷道,

“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不是你們林家的府邸,你在本座這裡就是個囚犯而已,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座談論這些?”

禦流雲的動作突如其來,且用的力氣不小,林翩然幾乎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痛苦,她目光驚恐又慌亂地盯著眼前這人。

“禦流雲,你又在發什麼瘋啊?”

她這次分明已經安安分分的沒有招惹他了,為什麼,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啊?

她話音剛落,便瞧見對方眼尾微紅,目光冰冷地盯著她,那手上的力道還在不斷收緊,“沒錯,本座是瘋了,我警告你,倘若你那個未婚夫真敢對著嫣嫣以泄私憤,膽敢傷害她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他怎麼傷害她的,本座就在你身上千倍百倍的還回來。”

一想到嫣嫣在那兩人那裡可能會遭遇的事情,禦流雲便覺得整個人都控製不住心底的殺意,他從沒有哪個時刻比現在更清醒又怨恨地想要殺了眼前這人。

但是還在還不行……他現在還不能殺了她。

這麼想著,禦流雲的眼眶瞬間變得更陰冷了一些,手下的力氣也下意識地收緊,林翩然隻覺得自己此刻真的快要窒息了。

她頭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痛苦,那種無法呼吸的痛苦,心臟仿佛被無數根針紮一樣喘不過氣來了,雙手本能地開始拍打著他的手臂,“放、放手,禦流雲,你放手……”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這幾天一直老老實實地被關在院子裡,什麼未婚夫,什麼嫣嫣,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這個瘋子憑什麼來找她泄憤?又憑什麼將這股怨氣發泄在她身上?她根本沒辦法出去,更不知道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林翩然雙手用力掙紮拍打著他的手腕,嘴裡開開合合,發出艱難的氣音,

“禦流雲,你到底在說什麼瘋話啊?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聽到這話,禦流雲嘴角掀起的弧度更冷的一些,“憑什麼?憑你是趙修言的未婚妻!你還不知道是嗎?好,那本座就告訴你,你那個好未婚夫趁機擄走了本座的妻子,帶著本座的妻子回了青州城。”

“我告訴你,不管他對本座的妻子做了什麼,到時候,嫣嫣身上所受的任何傷害,本座都會毫不猶豫地在你身上討回來!”

聞言,林翩然掙紮的動作變得更厲害了,雙手揪著他的衣襟用力拉扯著,臉龐被憋得通紅,“瘋子,放手!你給我放手。”

她眼淚也不受控製地流出來了,隻覺得眼前這人無恥至極,“我未婚夫得罪你的事情,你憑什麼算在我的頭上,你有本事就去找他算賬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隻會找女人發泄出氣的懦夫嗎?”

禦流雲看這女人還敢嘴硬,掐著眼前這人的脖子眼裡突然泄出一絲嘲諷的冷意,“怎麼,你是女人又如何?你以為說出這種話就能讓本座放過你?本座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更沒有什麼不殺女人的壞毛病,如今在這世上,除了嫣嫣,沒有我禦流雲不敢殺的人。”

兩人爭執間,林翩然隻覺得喉嚨越來越痛,痛到眼前都模糊了,她用力揪緊這人的衣襟,指甲幾乎陷進了對方的皮肉裡。

她眼裡的恐懼也越來越深,“放手,你放開我,禦流雲,你難道真的要殺了我嗎?你忘記伯母從前對你說過的話了嗎?”

人在麵對死亡的恐懼之時,真的會拚儘全力,不顧一切地想讓自己活下來,這是一種求生的本能。

此刻的林翩然就是這樣,她根本顧不上曾經的倔強了,也顧不上眼前這人曾經在她眼裡隻是個落魄可憐的窮乞丐了,在麵對這種窒息的痛苦時,她也會控製不住地害怕。

她到此刻才發覺,原來當他對她失去所有的容忍底線之時,她根本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仗著那點似有若無的感情肆無忌憚地對他謾罵不屑,她根本沒有膽子再做那樣的事情了。

她從前的高高在上,驕傲,不屑,還有那些毫無顧忌的嘲諷跟傷害,不過是因為她知道他根本不會對自己下狠手罷了。

如今失去那一切的依仗,在麵對他的報複時,她也就是個卑微求饒的可憐人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悲傷,還是因為被眼前這人這樣屈辱地對待而感到委屈難過,心中莫名湧出一股後悔又痛苦的情緒,雙手揪著他的衣襟,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居然真的想要殺了她。

而聽到她說的那句話,禦流雲心中更是嘲諷至極,曾經把他當乞丐欺辱的大小姐,如今居然還有臉麵跟他提他的母親,真是可笑!不過,他當初為什麼會對這種的女子癡纏不休,為什麼會想著要和她履行婚約呢?

這樣的女子到底有哪一點值得他為她放棄一直深深眷戀著自己的妻子?

禦流雲冷冷盯著眼前這人。

他此刻甚至覺得迷惑不解,他為什麼會為了這樣不堪的女子失控發瘋?

她到底有哪一點值得他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卻對著自己的妻子那般殘忍?

……

就在林翩然以為自己可能真的要被這人掐死的時候,眼前這人卻突然發力,猛地將她往旁邊的案桌上一甩。

巨大的衝擊力導致林翩然的整個身體頓時不受控製地向後仰著。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旁的案桌上,她整個身體都伏在案桌上,用力咳嗽著,咳得臉頰通紅,連眼淚都出來了。

也因著這股力道,原先一直被她緊緊攥在手中的衣襟一不小心就被扯爛了。

隻聽見“嘶拉”一聲,那件玄黑色的長袍瞬間就被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一縷係著細細紅繩的發絲,便從那道被撕裂的衣襟口中慢慢滑了出來,然後落到地上,輕飄飄的,無聲無息。

禦流雲看到那縷突然從衣襟中飄落的發絲之後,整個人瞬間便怔住了,原本立在半空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好似有些僵硬。

衣服裡麵怎麼會有一截頭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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