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假戲真做篇(26) 晉江文學城……(2 / 2)

“而且,嫣嫣,那天晚上,你並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即便是法律層麵上,她也算不上是真正的犯罪,懲罰依舊會很輕的。”

在說到最後那句,“你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時,鐘嶺明顯感覺,原本情緒已經漸漸穩定下來的南嫣突然就變得激動起來了。

她的眼眶瞬間門紅了,眼尾甚至暈染開了一圈水汽,她猛地將自己的手指從對方掌中抽出,抬眸看向鐘嶺的眼神中也含了一絲冷意跟譏諷,“鐘嶺,你是不是覺得,因為我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所以這次的事情就無關緊要,對我來說就不痛不癢了是嗎?”

“可你是不是忘了?” 南嫣的語氣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帶了一絲不可控的激動情緒跟受傷,眼圈通紅地望著他,“那晚我不是被你侵犯了嗎?我們之間門不是發生關係了嗎?”

“被你睡跟被一群人睡有什麼區彆,不都是被睡嗎?不過是從一群人變成了一個人,難道這樣,我受到的刺激就不算了嗎?”

南嫣的眼淚也終於忍不住落下來。

“你就是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然後毫無愧疚地送你的前女友離開的嗎?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會覺得她犯下的錯都是小錯,都是可以被原諒的是嗎?”

她用力甩開了對方的手,眼神中迸發出一絲怨恨,她的聲音也不像以往那樣輕柔,再沒有了從前那副安靜溫順的模樣。

說實話,區彆還是有的,而且很大。起碼一整晚鐘嶺都在照顧她的感受,哄著她,取悅她,沒有一點傷到她的行為。

不過她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南嫣也知道自己這是在口不擇言了,但人在生氣的時候口不擇言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誰讓他說的話突然刺激到她了呢。

確切地說,那晚她是自願的,兩人之間門也算不上什麼侵犯。但如果不是他的前女友弄出的這些事情,也不會發生後續的這些狀況,南嫣隻不過是將事實揭露而已。

而聽到這話的鐘嶺身體頓時一僵。

他安靜地坐在她對麵,渾身發冷,額前的黑發因為剛才的動作顯得有些散亂,當頭頂的光線落在他的鼻梁上時,在麵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僵。

他注意到嫣嫣眼底驟然迸發出的那一絲怨恨,而那絲怨恨也讓鐘嶺意識到,她可能並沒有那麼心甘情願地跟自己在一起。

從始至終都沒有。

認識到這個事實,鐘嶺的心中驟然湧出了一種要窒息似的異樣痛苦。

這樣近的距離,南嫣看到他的表情不可控地抖動扭曲了一下。

然後,她聽到他聲音低啞,有些艱難地說,“侵犯?你覺得那晚是侵犯?所以,在你眼裡,我跟那些人其實沒什麼區彆是嗎?”

鐘嶺慢慢的說出那句話,他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的逐漸褪去,變得慘白,“那你這段時間門,願意跟我在一起,也都是假的嗎?”

南嫣抿緊了嘴唇,她無意識地捏緊了手指,微微泛白的指尖掐著指節,在瑩潤的肌膚上留下一個明顯的月牙形的紅印。

她沒有說話,但鐘嶺這時已經抬起頭來了,那雙漆黑的眼眸就這麼盯著她,臉上沒什麼多餘的情緒波動,但那雙眼裡泄出了一絲隱隱要失控的預兆。

鐘嶺的手指用力攥緊了,緊得指節發疼,他真的難以接受,在她的眼裡,他跟那群試圖傷害她的人沒什麼區彆。

心臟好似被一根無形的絲線反複來回撕扯一般,隱隱有種痛感逐漸在心口蔓延,這一刻,鐘嶺心中驟然有了種淒涼跟絕望。

他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跟歡喜全都成了虛假的,她好像從來沒有對他動過心。

他甚至不知道,在她眼裡,他居然是這樣一個人?他真的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想他。

一瞬間門,鐘嶺心裡都有了一絲絕望。

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仿佛有無數種碎片不斷刺激衝撞著大腦裡的血管,讓他的身體迸發出一種本能的痛苦。

鐘嶺捏緊手指,他不想去想那些令人痛苦的事情,可嫣嫣說的那話仿佛一根劇毒的刺一樣,狠狠紮進了他的心底,刺得他心口生疼,讓他險些控製不住自己。

……

沉默了好一會兒,南嫣閉了閉眼。

她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情緒崩潰時說錯了話,臉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蒼白。

等到她終於將方才的情緒平複下來,聲音也不像剛才那樣尖銳之後,才啞著聲音說道:

“鐘嶺,對於我來說,你是唯一一個能跟我站在同一戰線的人,我隻是忽然間門覺得,我們的世界不一樣,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她抬眸對上他的眼神,神情從一開始的憤怒慢慢變得平靜了不少,“我隻是想過簡單、平靜,沒有太多風波的正常生活。”

“可在你身邊,你的父母不喜歡我,你的前女友仇視我,還有你的那些朋友們也看不上我曾經做過的事情。”

“我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我不知道你們那些上流社會中豪門之間門的處事原則,也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些所謂現實。”

“這件事的本質就是我被你的前女友傷害了,作為男朋友的你卻瞞著我送走了她。”

南嫣說到這裡忽然垂下了眼眸,長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受傷的神色,鐘嶺看著,隻覺得心中忽然湧出一種無力的感覺,他想說些什麼去反駁,可什麼都說不出口。

即便他想否認這一切都有苦衷原因,但在嫣嫣眼裡,這就是事實,阮瀟瀟確實沒付出任何的代價,這就是不公平。

可他能怎麼做?

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能滿意?

南嫣說著又輕蹙了下眉,忽然想到了什麼,語氣也變得有些淡了,她抬眸看著對麵的鐘嶺,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怪,“抱歉,我說這些可能有些自私了,因為你沒有任何必要為了我去得罪一整個阮家,這不值得是嗎?”

鐘嶺不知道她是在諷刺還是在自嘲,他隻是覺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嫣嫣為什麼又變成這樣了,明明他們好不容易才親近起來的,為什麼要為了這樣的事情而爭吵?

他想說不是這樣的,這些事情沒有想的那麼簡單,不是他想動手就能動手的,更何況,這件事情最直接的原因甚至是因為他。

南嫣大概也想到了這點,她想了想又說,“我決定不了任何事情,我跟你在一起,除了依附你之外,沒有任何人能保護我。你告訴我的那些事情全都是你想告訴我的,一旦你不想告訴我了,你就會像今天一樣的欺騙我,你說我們之間門是平等的,可我仍感覺自己被你圈在了某個可掌控的範圍裡。”

“鐘嶺,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南嫣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飄忽不定,喉嚨裡的嗓音也略帶了些哽塞,“你騙我一次,就還會有下一次,每一次你都是有理由有苦衷的,那你讓我怎麼辦呢?”

說到最後她又閉上了眼,眼眶中含著的淚水也終於從側臉滑了下來,她隻是哭了一小會兒,便將整個人的情緒克製住了。

然後她看向他,

“我是決定不了那些事情,但我可以決定讓自己不去融入你們所謂的那個上層圈子。”

說到最後,南嫣的情緒已經徹底平複下來了,她抬手輕輕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珠,眼睛裡也沒了一開始的嘲諷跟尖銳,隻是臉龐上的淚痕隱隱透露出她臉上的情緒。

鐘嶺聽到她聲音輕飄飄的響起。

說出的話卻是那麼的傷人。

“所以,我們暫時先分開吧,各自先冷靜一段時間門,也許我們之間門並不合適。”

她緩緩地鬆開了一直緊握的手指,好像徹底放開了心底的固執,變得有些釋然。

她確實是決定不了彆人的任何事情,被欺負了也無法討回公道,既然這樣的話,她以後離他們遠一點不就行了嗎?

他是沒有錯,因為那確實是解決這次問題的最好方法,但她自己的選擇也沒有錯,遠離他的同時也遠離了他帶過來的那些風險。

“你休想!”

而聽到這句話的鐘嶺忽然間門遍體生寒,麵容一瞬扭曲發狠,他用力攥緊了南嫣的手腕,抓回來,死死握在手心裡:“彆的都可以,唯獨這個不行,我不會放手的。”

他好不容易才經營出來的局麵,憑什麼被她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全部否認掉了,鐘嶺眼眶甚至有些泛紅,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這麼輕易地就放手。

聽到這話,南嫣的眼神也跟著慢慢變化了下,她抬眸看向對方,“為什麼不行?”

鐘嶺隻覺得胸口的不甘快要溢出來了,“我就是不同意!你要跟我分開,你想去找誰?賀冕嗎?你以為他能幫你?”

“從一開始你期待的人就是賀冕對不對?明明我一直在你身邊,明明你隻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我,但你最開始的選擇,永遠都是賀冕是不是?”

不管是那天晚上還是更早的時候,她選擇的對象永遠都是賀冕,明明他就在她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她也要給賀冕打電話。

鐘嶺的眼神晦澀,聲音裡仿佛含著某種怨恨,“他就那麼重要嗎?就那麼值得你喜歡嗎?可你是不是忘了?那天晚上,你是如何纏著我,纏著我跟你做了一遍又一遍,那雙腿是如何架在我身上,夾得那麼緊的樣子,片刻不舍得分離,還有你哭泣求饒的姿態,你全都忘了嗎?怎麼,事後就想反悔了嗎?”

“住口!鐘嶺,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南嫣手腕被捏得生疼,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但這次完全是被他的態度刺激到了。

“我胡說?” 鐘嶺冷笑一聲,眼角卻漸漸泛紅,“嗬,彆忘了,從一開始就是你求我的,你求得那麼可憐我才給你的!”

這人大概也是被她刺激到徹底失控了,這種不要臉的話也說得出口!

她眼圈也有些微紅,因為疼痛而咬緊了唇,又因為聽到那番話而氣憤,故意去激怒他,“是又怎麼樣?我就是反悔了,難道你沒有發現嗎?我們之間門從頭到尾就不合適。”

她用力掙紮了下,卻沒有掙開,最後隻能看著他說,“一個前女友就已經讓你招架不住了,如果以後,對我做這種事情的人是你的父母呢?如果是你的家人要傷害我呢?你又要怎麼選?一如既往的欺騙我嗎?”

鐘嶺聽到這話,仿佛再也控製不住了,原本一直壓抑在胸腔內的怒火、不甘、委屈還有各種混亂的情緒一齊爆發。

“可我不是已經在努力了嗎?”

鐘嶺緊緊抓著她的手,陡然扣住了她的肩膀,眼角發紅,猛然朝她喊了一聲:

“我分明已經很努力了,我努力的在周旋,努力的讓你遠離一切煩惱事物的中心,我自信自己有能力可以保護好你!”

鐘嶺的聲音越來越重,含著惱怒與怨恨,他眼底散發出的那種火光,仿佛能將人燃燒殆儘。

“你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剩下的一切全都我來處理,我會處理好所有的一切事情!我可以抵擋住長輩的責罵反對,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隻要你願意站在原地等著我,隻要我一轉身就能碰到你。”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做的這些努力在你看來仿佛毫無用處,被你一句輕飄飄的不合適就徹底否認乾淨,你告訴我!你說,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滿意!”

鐘嶺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呼吸急促,他此刻的眼裡滿是不甘跟憤怒,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怨恨,“為什麼你能把分手這件事情說的這麼隨意?溫南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我?因為不在意,所以才會這麼隨意!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永遠不會跟我在一起?”

鐘嶺隻覺得心裡有一團火在燃燒,她根本不知道,那天早上,當她願意放下過往跟他在一起生活的時候。那一瞬,鐘嶺是真的感受狂喜,從未有過的歡喜。

可是就在剛剛,聽到了她脫口而出的話,原來在她眼裡,他跟那群試圖侵犯她的男人沒什麼區彆,他整個人就像是掉進了一座冰窟裡,渾身冷得僵硬發顫。

她根本就不喜歡他,所以才會把分手說得這麼乾脆,於是原本積攢的那些怒火,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徹底處在了失控邊緣。

而南嫣也被他這副失控的情緒刺激的渾身發顫,她咬著嘴唇,幾乎被咬得充血,然後直直盯著他,“對,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不喜歡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過你,所以我才想要跟你分手,這樣的解釋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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