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假戲真做篇(結局結局) 晉江文學城……(1 / 2)

阮瀟瀟雖然不知道那兩人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 但她就是有一種直覺,剛剛鐘嶺一定是去找那個女孩了。

他臉上的巴掌印那麼明顯,明顯到旁人多看兩眼就知道是那女人打出來的。

想到這兒, 阮瀟瀟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慌跟不安,那個公主打他都沒有關係, 扇他巴掌這種侮辱人的方式都能夠讓他毫不在意,他甚至沒說過一句重話, 而那個女孩仍舊完好無損的待在婚紗店裡。

想到婚紗店, 阮瀟瀟腦海中忽然又冒出了一個令人心顫的念頭, 她的眼眶越來越酸, 鐘嶺這次之所以願意陪她來這裡試婚紗, 是不是也是因為那個女孩在這裡工作?

他根本不是陪她過來這裡試婚紗的對嗎?他分明是因為沒有借口主動去找那個女孩子, 所以才願意過來的對嗎?

如果真正原因是她想的這樣, 那他答應結婚的事情又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因為在跟那個女孩子賭氣?

阮瀟瀟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指,她咬著唇, 她發現自己不能去想, 一想到這些事情,一想到某種可能,想到鐘嶺答應跟她結婚完全是因為一時之氣,是因為一時衝動, 她心底忽然湧出一種無儘的難堪跟不甘。

怪不得, 怪不得, 他這段時間總是心不在焉,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對這場婚事沒有任何期待跟歡喜。

隻有她,隻有她自己還在一如既往的欺騙自己, 以為鐘嶺答應跟她結婚結婚就是因為還喜歡著她,現在才發現,根本不是了。

可是能怎麼辦呢?她已經喜歡了他這麼多年了啊,跟他結婚甚至都已經成了她畢業後最期待、執念最深刻的事情了。

阮瀟瀟心底甚至在想,他從前能喜歡上她,以後他也一定會重新喜歡上她的,隻要他們結婚了,結婚之後過自己平平淡淡的日子,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性自我,她會試著體諒他,他一定會重新愛上她的。

不管是自欺欺人還是真有可能,阮瀟瀟此刻都覺得自己隻有這一條道路徹底走到儘頭了,她現在是不可能放棄的了。

隻是,那個女孩子怎麼辦呢?

如果她一直出現在他們倆的麵前,鐘嶺是不是這輩子都忘不了她了?

她不希望是這種結果,更不希望那個女孩子往後會一直夾雜在他們倆之間。

阮瀟瀟用力捏緊了手指,可是到底該怎麼辦呢?她之前做過的事情已經讓鐘嶺生氣過一次了,要是再做一些傷害到那個女孩的事情,鐘嶺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她了。

她其實並不想傷害那個女孩子的,阮瀟瀟咬緊嘴唇,嫣紅的唇肉被她咬得更加殷紅了,她之前讓人查過那個女孩子的背景。

那女孩的家庭背景其實很普通,普通到讓人都注意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的優勢。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高中畢業就出來工作了,而且還是因為不滿意父母安排的婚事偷逃出來的,收了男方的彩禮錢,卻不肯履行承諾,她知道這事不怪溫南嫣,畢竟沒有任何人會想要被人強迫著安排婚事。

但她又在想,為什麼溫南嫣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待在老家安心嫁人呢?這難道不比當個公主要體麵正常許多嗎?

至於她的父母,阮瀟瀟有查到,溫南嫣的父母跟那個男方似乎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過她,想到這兒,阮瀟瀟的手指又掐緊了。

手心被指甲掐得發疼,她心中驟然湧出一股愧疚跟歉意,她知道那女孩的生活不算好,尤其是跟他們這樣的家庭相比較起來。

但兩個分明不適合的圈子為什麼硬要融在一起呢?她就老老實實的待在買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彆去招惹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好嗎?為什麼要來搶她的東西呢?

阮瀟瀟緩緩低下了頭,眼底閃過一絲糾結跟愧疚,最終還是下了一個決定,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可能是有些過分,但那畢竟是她的父母跟弟弟,再壞也不可能像上次那樣毫無底線的傷害她了吧?

她這麼做也不是什麼彆的原因,她隻是想讓她離她跟鐘嶺的生活遠點而已,回她的老家不好嗎?

這一天,車上的兩人心思各異。阮瀟瀟在想些,該怎麼去通知溫南嫣的父母,讓她的父母將溫南嫣接過去,或許她還可以給他們一筆錢,隻要他們以後能看住溫南嫣,彆再出現在陵城打擾他們的生活了。

而鐘嶺則是一直在想,剛才在更衣室裡,嫣嫣看他的眼神裡,泛著絲絲水光,隱隱的似乎參雜了一股怨恨又莫名的情緒,她還諷刺了他,他以前從來不知道安靜溫順的嫣嫣也會有這麼毫無顧忌嘲諷人的時候。

是因為他說得話太過分了嗎?

還有她手背上不小心被皮帶打出來的紅印,不知道……嚴不嚴重?

鐘嶺不自覺蹙了眉,想著想著又閉上了眼,身體往後傾了傾,重重靠在了座墊上。

他臉上還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心裡卻在微微發苦發澀,還有那麼一絲絲無法拔除的後悔跟愧疚,這情緒來得緩慢又持久,仿佛一根細細的尖刺一般紮進了心口裡,讓他無所適從,心裡一點輕鬆的感覺都沒有。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每次麵對嫣嫣的時候都是一副難以自控的模樣,可能是因為她對自己毫不在意,也可能是因為從頭到尾,她都不肯對自己說一句軟話。

為什麼連一次的妥協都不願意呢?

他知道自己剛才說得話,或許……是有些過分了,他很可能是真的讓她心中難過了。

鐘嶺眼睫微垂了下,眼底神色莫名。

明明他本意不是這樣的。

他沒想過真的要她難堪,更沒想過要惹她傷心,但人在生氣的時候,有時候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越是在意的人和東西,就越是怕她失去,越是容易失去理智。

鐘嶺偏過頭,看著車窗上映出的皺著眉的冷淡麵容,他發現最近的自己真的變了很多,變得有些陌生控製不住情緒。

明明他從前不是這樣的,起碼沒這麼冷漠,可現在卻因為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將自己變成了這副不堪又扭曲的性格。

變得連他自己都有些厭煩。

鐘嶺心中隱隱又生起了某種自我厭棄的感覺,閉上眼卻心有不甘。

他現在居然連女孩子也開始欺負了,就因為對方不喜歡他,不肯為他妥協,他變成了從前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種人。

用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去逼迫一個沒什麼反抗能力的女孩子,以一副施舍的姿態去壓迫對方,就因為想要對方跟他在一起,幾乎已經快失去自己所有的道德底線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會墮落到什麼樣的地步?

他隻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像陷進了一團充滿迷霧的泥沼裡,掙紮不開也擺脫不掉。

就這麼糾纏著,怨恨著,一個人在那裡自暴自棄。

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可是能怎麼辦呢?她不肯給他機會,不管他是祈求還是輕哄,他努力地向她靠近,努力地解決一切橫在兩人之間的阻攔,可是,她卻始終不肯給他一次機會。

但凡能讓他看到一絲絲的希望,但凡能讓她稍微在意他那麼一點點。

可是她不願意……

鐘嶺睜開眼,整個人身上忽然顯露出一種無能為力的疲倦感,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看著車窗上映出的麵容,眼裡一瞬間閃過一絲迷茫跟混沌。

……他到底要怎麼做呢?

而身旁的阮瀟瀟也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或者說,此刻兩人的心思都不在對方身上,也根本沒有心思去關注對方在想什麼。

而在另一邊,南嫣估摸著這個世界應該也快要結束了。畢竟阮瀟瀟離開時看她的那一眼,可比上輩子難堪多了。

她可能也不需要自己親自做點什麼,在背後稍微動動手指,花點錢估計就能找來原身的父母了,之後的事情自然會有人替她處理好。

那些事情暫且拋到腦後了,等南嫣從婚紗店下班後,剛走到車站,賀冕的車子就停在了路口邊,車窗搖下來,露出了那張熟悉的側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南嫣看著他擋在路口不肯挪動的模樣,身後有車子按喇叭他也不搭理,就這麼瞧著她,臉上還帶了些笑意,南嫣皺眉看他,最後實在抵不過這人的固執,無奈問了一聲:

“不是讓你彆來了嗎?你怎麼又來了?”

車窗內的賀冕低著頭笑了笑,口是心非地說道,“左右我很空閒,送你回家不好嗎?你一個女孩兒擠公車,很容易遇到危險。”

南嫣抿著唇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最後在身後司機瘋狂按著喇叭催促的情況下,南嫣輕吐了一口氣,無奈上了他的車,說實話,這免費的司機勞動力不用白不用,不過她麵上仍是那副沉悶的神色。

等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南嫣才輕聲說了句,“謝謝,不過,賀冕,其實你不用這樣的,你明知道我已經……”

“我知道。”

她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突然發出的聲音打斷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不管是已經不喜歡他了,還是已經喜歡上彆人了,他都知道他們倆之間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但是他就想著再嘗試一次。

畢竟鐘嶺已經徹底放棄了不是嗎?在他打算跟阮瀟瀟結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放棄了她不是嗎?

既然這樣的話,他為什麼不能再嘗試著努力一把呢?他知道從前的自己不夠成熟,但人總是要經曆些什麼才明白,有些東西失去了他會後悔一輩子。

賀冕將心頭翻湧的情緒平複下去,他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南嫣,看她垂著眸,神情明顯有些低落的樣子,賀冕還以為是自己的語氣太重了,於是緩和了一點,繼續說道:

“就算是朋友,送你回家不也是很尋常的一件事情嗎?”

說完,看她還是沒什麼反應,賀冕察覺到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便又問了一聲,“今天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你看上去好像不太開心。”

“……沒什麼。”

南嫣頓了下,臉上明顯露出了些許疲憊抵觸的情緒,隨後又搖頭輕聲應付了一句道,“就是有些累了。”

賀冕感覺到她應該是不想告訴他,但片刻之後,他明顯察覺到不對勁了,他轉頭看到南嫣低著頭,看到她眼淚仿佛斷線珠子似的,順著蒼白的臉龐不停地往下掉。

“嫣、嫣嫣……”

這動靜看得賀冕一時間都怔住了。

等他反應過來,立馬靠邊停了車,想伸手過去卻又發現不太合適,手忙腳亂地摸遍身上,急得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了,最後終於在後座的小箱子裡翻出紙巾遞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還是哪裡不舒服,你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

“是不是我剛才惹你生氣了,要不然你打我,打我一頓出出氣好不好?”

賀冕的手指終於伸過去了,指腹輕輕蹭著她眼瞼下的肌膚,看到她眼圈微紅,眼底的水光越積越多,最後連成串,晶瑩的淚珠就這麼一顆顆地順著臉龐滾落。

南嫣搖了搖頭,其實心底沒什麼難過的情緒,但她的眼神中還是閃過一絲絲辛酸跟絕輕顫,最後聲音沙啞地說了聲,

“……騙子。”

“你們都是騙子,永遠都是這樣,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是實現的……”

賀冕這下知道她說的是誰了,畢竟鐘嶺跟阮瀟瀟離開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看見。

他也猜到店裡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是鐘嶺當著阮瀟瀟的麵對她說了些什麼過分的話,否則嫣嫣不會這樣難過的。

賀冕心中忽然一陣泛酸,她以前從來不會因為那些無關緊要的浪費心神,但現在卻因為鐘嶺而傷心難過,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她其實是真的喜歡上鐘嶺了。

想到這裡,賀冕忽然伸手,然後將身旁哭泣的人輕輕按進懷裡,聲音低緩安撫著,“彆哭了,嫣嫣,對不起。”

聽著這樣的哭聲,賀冕莫名覺得心口有股沉悶的疼,不是因為其他,而是當他明白嫣嫣身上那種沒有安全感,又無能為力的辛酸,他跟鐘嶺都是混蛋,可偏偏讓她遇上了他們。

他用力摟緊了懷中的人,還是忍不住說了聲,“嫣嫣,跟我離開這裡好嗎?我帶你去另一個城市,我們開一個花店,養兩隻寵物,過那種平靜的生活好嗎?”

南嫣聽到這話身體不自覺地僵硬了一下,她的眼神黯淡下來,最後擦了一把眼淚,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一瞬,賀冕感覺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襲上心頭,讓他感覺整個人就像是掉進了冰水裡,心口有種漫無止境的哀傷。

……

而在另一邊,屬於阮瀟瀟跟鐘嶺的婚禮還在緊鑼密鼓地籌辦著,或許是因為知道鐘嶺是因為賭氣才答應跟她定下的婚事,阮瀟瀟最近一直在催促著婚禮的進程。

這場婚禮的規模確實不算小,阮家是書香門第,而鐘家在陵城的影響力更是眾所周知,這兩家的聯姻勢必不是小事,甚至上了媒體新聞,有不少家雜誌報紙發通稿宣揚了這場盛大的世紀婚禮。

隨著婚期越是臨近,阮瀟瀟的心底就越是緊張,她擔心鐘嶺會在這關鍵時候後悔,如果他在這時候悔婚,不止是她,兩家在陵城都會成為一場天大的笑話。與此同時,她也確實是聯係上了溫南嫣的家人。

說實話,看到那一家子灰頭土臉卻又格外強勢的模樣,她真的難以想象,這樣的人會生出溫南嫣那麼乾淨漂亮的女孩子。

不過這些事情都不是她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是他們對待溫南嫣的態度。

阮瀟瀟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自然不是親自聯係他們的,讓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錢後,叮囑他們一定要帶著溫南嫣回老家。

不管回去是做什麼,有那筆錢作為保障,溫南嫣以後的生活都不會過得太差勁的。

她給的數目不算少了,而那筆錢有一半是給溫南嫣作為補償的,應該足夠溫南嫣以後的生活了,還有另一半算是給她家人的封口費,最好讓她以後都彆在出現在陵城了。

隻要她乖乖的待在老家,她跟鐘嶺婚後的生活也會逐漸歸於平淡,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她相信她跟鐘嶺之間一定能回到從前的。

說實話,南嫣雖然不太在意彆人對她使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手段,不過阮瀟瀟的這種做法,確實是毀了原主的一生。

從小生在幸福的家庭環境中,大概是真的難以想象在某些重男輕女的家庭中,身為女孩的身份就是最大的原罪。

她也差不多想好了該怎麼離開了。

不過這段時間,賀冕一直守在她身邊接她上下班,比上班打卡還準時準點,這也害得蹲守在附近的溫家人一直沒機會下手。

終於到了鐘嶺跟阮瀟瀟結婚的這一天,而這次的婚禮,賀冕也被要求必須出席。

這下子,他沒辦法守在南嫣身邊了,而南嫣也終於成了落單的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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