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徐輝的誠意 人心這種東西,有……(2 / 2)

他回過神來擺了擺手,“你彆打岔,跟你說正經的呢。若你那裡沒有好的人選,哥哥送你兩個?”

“彆,可千萬彆!”傅玉衡急忙攔住,乾脆給他算了一筆細賬,“若是真把人納回來了,每月的月錢總要給吧?四季的衣裳總要裁吧?還有買胭脂水粉,打首飾,哪一樣不需要錢?有那閒錢,我乾點什麼不好?”

非得花錢弄個人回來影響夫妻和睦,這已經不是錢多燒得慌了,這是腦子多少有點大病。

而柳長州已經呆住了。

他呆呆地看了傅玉衡許久,也沒從對方臉上看出半點作假的痕跡。

“你……你說這話是認真的?就是為了省錢,所以乾脆不納妾?”

傅玉衡反問:“這有什麼不對嗎?”

“這當然……”

當然什麼呢?

食色性也?

可人家最看重的是省錢呀。

柳長州抹了把臉,妥協了,“不,這沒有什麼不對。”

——我就不該跟你提這事!

偏巧這個時候,潤筆端了醒酒湯進來,直接打破了柳長州的尷尬。

傅玉衡吩咐道:“先給徐二哥灌進去吧,讓他醒醒酒,我們再好好說話。”

潤筆應了一聲,上前和徐輝的小廝一起,把一碗醒酒湯給他灌進了肚子裡。

沒過多久,徐輝就掙紮著起來,看起來像是要吐。

好在潤筆早有準備,拿了渣鬥在一旁候著,徐輝一低頭,他就趕緊去接住,一滴也沒落在地上。

徐輝的小廝也趕緊去倒了茶來,等他吐完之後讓他漱了口,腦子才算是清醒了幾分。

“柳三哥,傅五弟,你們……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幾分無奈:好嘛,喝暈了。

傅玉衡好笑道:“二哥,這句話該是我來問你吧?”

“昂?”徐輝連忙左右看了看,果然不是自己的臥室,裝修風格也不是自己家的。

有了這個引子,酒醉時的記憶慢慢回籠,徐輝捂著臉倒在了床上。

——居然在長輩麵前喝醉了,還在彆人家裡大聲嚎哭,這輩子的人都在今天丟完了!

柳長州碰了碰傅玉衡,一點沒遮掩地問:“五弟,這回我可不用忍了吧?”

傅玉衡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了點,“彆問我,我不知道。”

——你愛笑就笑,不關我的事。

柳長州“嘖”的一聲,嘀咕了句“沒意思”,上前拍了拍徐輝的肩膀,“二弟,這裡又沒外人,五弟到底怎麼欺負你了,你就直說吧,三哥給你做主。”

聽見這話,徐輝猛然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一咕嚕翻身坐起,氣哼哼地說:“他怎麼欺負我了?當時你也在場,正好給我做個見證,當時五弟是不是說,隻要我誠心誠意悔過,公主就會原諒我?”

柳長州看了傅玉衡一眼,點了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而且他覺得這話也沒毛病呀。

徐輝與河陽公主之所以從一開始就夫妻不睦,起因就是徐輝洞房之夜便喝得爛醉。

公主是個女子,必然麵皮薄些,又是金枝玉葉,有些脾氣也是應該的。

既然起因是徐輝,若想他們夫妻和好,自然該徐輝先低頭。

至於男人的臉麵問題,隻能說柳長州在東昌公主麵前從來都是自卑的,徐輝的妻子同樣是位公主,先低頭又怎麼了?

徐輝委屈巴巴,“我按照他說的做了,結果公主更氣了,從前見了我好歹還說幾句氣話,如今是一個眼神都不給我了。”

說到這裡,他沒忍住抽了抽鼻子,指著傅玉衡控訴道:“你說,是不是你坑的我?”

傅玉衡一時間沒理清這因果關係,沉吟了片刻才問道:“二哥,我能不能問問,你是怎麼向公主表達誠意的?”

“對呀。”柳長州道,“也有可能是你的方式出了問題,說出來,咱們給你參謀參謀。”

“我的方法怎麼可能有問題?”

徐輝嘴硬了一句,但下一刻就非常重新地說了,“五弟不是說了嘛,要有誠意。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用大價錢淘換來了一本前朝秘藏的避火圖。”

他說到這裡,傅玉衡心裡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偏柳長州看出殯不嫌事大,一個勁地催問:“然後呢,然後呢?”

徐輝理所當然地說:“然後當然是帶過去,與公主一同研討了。”

就算如今提起來,他仍覺得自己的主意絕妙,得意道:“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嘛。

我與公主是因洞房不成結怨,如今我耗費財力物力,尋了這麼一部珍品避火圖,不是正好彌補日前的過錯嗎?”

傅玉衡:“…………”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而柳長州已經笑抽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一邊狂笑,一邊大力拍著徐輝的肩膀,“二弟呀二弟,你這個主意,真是好極了,妙極了!”

——公主沒打死你,真是修養好。

徐輝怒了,“你笑得這麼大聲,分明就是言不由衷。”

柳長州表示:我也不想笑呀,但你分明不給我機會。

徐輝惱羞成怒,“啊”的一聲撲過去,兩人扭打在一起。

傅玉衡吃了一驚,待要阻攔,卻發現兩人一來一往看似激烈,實際上下手都不重,分明就是在玩鬨。

於是他也不攔了,乾脆就在椅子上坐下,順便讓洗硯給他上了一杯茶。

他這副悠然的姿態,實在是太招人恨了。

徐柳二人對視一眼,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摩拳擦掌,一邊陰笑著向他走來。

傅玉衡淡淡道:“徐二哥,我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兩人在他麵前兩步處頓住,柳長州砸了砸嘴,神色頗為遺憾。

但時機稍縱即逝,徐輝已經顛兒顛兒地拱手施禮,一臉諂媚的笑,“五弟,你可得救救哥哥呀。”

傅玉衡放下茶盞,示意兩人都坐,洗硯適時給二人奉了茶來。

待三人坐定,傅玉衡才道:“其實二哥的態度是好的,隻是方式過於激進了些。

女孩子畢竟臉皮薄,二哥一下子就拿出避火圖,莫說是河陽公主了,任何一個大家閨秀都得掩麵而逃。”

徐輝瞬間垂頭喪氣,“好吧,的確是我的方法有問題。”

其實河陽公主拂袖而走之後,他就已經隱隱意識到了。

但這個法子,是他花了一個多月想出來的,自認做足了誠意,卻得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又是委屈又是惱怒,如何肯承認是自己的問題?

如今被傅玉衡直言點破,又是在自家兄弟麵前,他覺得也沒什麼不好承認了。

“五弟,咱們三個裡,就你一個夫妻恩愛,該送什麼禮物你也最有心得,可得幫幫哥哥我呀。”

他也不指望自己與河陽公主能和傅玉衡夫妻一般,隻要能如平常的相敬如賓即可。

總是這麼勢同水火的,兩方的長輩都跟著操心。

“二哥放心,話既然說到這兒了,我肯定是有意幫你的。”傅玉衡示意他稍安勿躁,“其實也不必太過珍貴的東西,有時候越是平常,才越顯心意貴重。”

柳長州看了他一眼,神情透出幾分古怪,仿佛在問:你不會是自己摳,就以為天下人都和你一樣吧?

傅玉衡懶得搭理他,隻對徐輝道:“如今春日漸暖,百花次第盛放。二哥若真是有心,便每天早上送公主一束鮮花。

也不知是什麼品種,或是粉桃,或是白梨,或是紅杏,乃至杜鵑、迎春、茉莉……隻要是二哥親手送的,將來公主都會喜歡的。”

“真的嗎?”徐輝有些不敢相信。

傅玉衡道:“你若信我,就先試上一個月。若是不信,就另請高明吧。”

除了花粉過敏的,誰會不愛鮮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