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鹽引 《倩女幽魂》精裝版開售……(2 / 2)

聽見他誇五哥,傅鎖就笑了起來,“我們這一輩兄弟,包括族裡那些都加起來,也沒我五哥腦子好使。咱們聽他的,準沒錯。”

見主子心裡有數,單成便沒再多勸,轉而道:“張員外下了帖子,請您明日午時到張家赴宴,您去嗎。”

傅鎖道:“去吧,反正我在家也沒什麼事。聽五哥說,張家的家風不錯。這段日子接觸下來,張員外和張公子都挺好相處的。”

“那小人這就給他們送回帖。”

單成應了一聲,心道:哪裡是他們好相處,他們隻是在你麵前好相處而已。

兩人正說話間,門房來報,“七爺,京城有書信送來。”

傅鎖麵色一喜,“快,送進來,讓送信的人也進來。”

不多時,便有個風塵仆仆的青衣家僮被領了進來,納頭便道:“小人趙三,給七爺請安。”

傅鎖連忙讓人起來,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京城那邊還好嗎?我爹娘還好嗎?五哥還好嗎?大爺大娘,叔叔嬸子,還有弟弟妹妹他們都好嗎?”

趙三弓著腰答話,“一切都好。這次小人前來,不但帶來了五爺的信,還有二老爺和二太太也寫了信,讓小人捎過來。”

“快拿來給我看看。”傅鎖簡直迫不及待。

趙三趕緊從貼身的囊袋裡掏出兩封信來,轉手呈給了一旁的單成,再由單成遞給了傅鎖。

傅鎖猶豫了片刻,先拆開了傅玉衡的那一封,看完之後一頭霧水,把信紙遞給了單成。

“五哥告訴我這個乾嘛?咱們家又不賣鹽。”

單成一目十行,看完之後略略思索了片刻,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也真是巧了,等明日到張家赴宴時,七爺可以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張員外。”

傅玉衡的信上主要寫了一件事,就是朝廷準備提前發放今年的鹽引,而且數量比往年會有所增加。

而呂城的張家,正是山東最大的鹽商。

想到離京之前傅玉衡交代的事,單成心下了然:這是讓七爺進一步和張家打好關係呢。

張家不但是山東最大的鹽商,還是呂城縣的鄉紳之首。

若有張家提攜照拂,至少在呂城縣內,沒人敢和傅鎖為難。

聽了單成的分析,傅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行,明天我就透露給張員外。”

隻不過,彆指望他能不露聲色地透露過去,他這人是個直腸子,根本弄不懂那些彎彎繞繞。

單成本有些擔憂,想著是不是該提前準備一些話術。

但轉念又一想,張家能把生意做得這麼大,那張員外什麼樣的人精沒見過?

雖然兩家隻見了幾次,但自家七爺是什麼人,想來早被人家摸得透透的了。

既然如此,這次會麵還是天然去雕飾吧,說不定就有意外之喜。

這邊單成放下了心思,那邊傅鎖也拆開了父母的信件。

傅河與衛氏,就純粹是報平安了,還寫了一些家裡的瑣事,比如傅石頭國子監如何如何,還有傅栓如今比從前會說話多了。

看著看著,傅鎖嘴角的笑容就壓不下去了。

他家人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現在的日子,他小時候根本就不敢想象。

為了讓他的兒女還有孫輩,一出生就能過上這種日子,他一定要努力守住家業。

傅鎖突然鬥誌昂揚,讓單成覺得一頭霧水。

不過,有鬥誌總比沒鬥誌強,單成也沒有追究,而是下去準備明日拜訪張家的禮物了。

等到第二天,用過早膳重新洗漱之後,傅鎖換了出門做客的衣裳,就在一眾青衣長隨的陪同下,到斜對門的張家去了。

張家雖然豪橫,但畢竟隻是商戶,大門上的釘子雖然多,卻不分什麼正門角門。

而且像傅鎖這樣的,對張家來說也算貴客,自然是大門敞開,由張公子親自來迎接。

“傅兄,你可算是來了,家父已在廳堂等候多時了。”

張公子笑嗬嗬的,上來就挽住傅鎖的手臂,將人往裡引。

麵對這樣的熱情,傅鎖顯得有些局促,連連道:“是我來晚了,是我來晚了,該罰,該罰。”

好在張公子知道他是個老實人,也喜愛他這種質樸的性情,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

見他直接認罰,便笑著岔開了話題,“今日家父可是特意開了三十年的黃封,傅兄可是有口福了。”

傅鎖不好意思地笑道:“員外的美意,小人受寵若驚。隻是……隻是小人不勝酒力,還請張兄和員外多多擔待。”

“無妨。”張公子擺了擺手,“飲酒這回事,儘興即可,很是不必當馬尿般死慣。”

要不怎麼說傅鎖對張公子的評價那麼高呢,聽聽人家這話說的,誰聽了不覺通體舒泰?

兩人說笑間,已到了張員外今日宴客的雨花閣。

因著張員外是長輩,傅鎖進去先行了禮,張員外連忙叫起,張公子扶著他在貴客席坐了。

傅鎖推讓了幾次都讓不過,隻得勉強坐了,口中道:“小人鬥膽了。”

張員外笑道:“賢侄是個厚道人,全不會那些花言巧語,這份質樸天真就極好,不必勉強自己。”

傅鎖暗暗鬆了口氣,心中一動,脫口而出,“其實今日小人前來,還帶來了一個從京城傳來的消息。”

張家父子雖然已經摸透了他的性情,但他說話這麼直接,還是讓他們有些措不及防。

張員外愕然了一瞬,裝作很感興趣地問:“哦,究竟是什麼消息,竟讓賢侄這般迫不及待?”

一旁的張公子也做出側耳傾聽之狀。

聽到張員外的調侃,傅鎖也意識到自己唐突了。

但話頭都已經扯出來了,再讓他轉移話題,他也沒那個本事圓過去,隻好順著徑直說了。

“我五哥昨日叫人送信回來,說是朝廷傳出消息,今年的鹽引會提前發放,量也會往年更大。”

原本不以為意的張家父子麵色一變,張公子忍不住站了起來,“傅兄此言當真?”

傅鎖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我五哥從不妄言。”

張公子深吸了一口氣,拱手失禮,“多謝傅兄提醒,這對張家來說,真是個大消息。”

要知道,朝廷每年發放的鹽引都是有定數的,但天下鹽商何其多也?

而在天下鹽商裡,他們山東鹽商的勢力,明顯比不上江南人多勢眾。

所以,若想多分些肉,就需要搶占先機。

張家之所以能做大,就是因為山東離京城更近,他們往往比江南鹽商更早得知朝廷的動向。

如今傅玉衡特意把這消息提前送過來,根本不用多言,張家父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一出隔空對話,參與最多的傅鎖,反而是個最不明狀況的工具人。

接下來,張家父子對傅鎖的態度明顯更加親厚,連傅鎖這麼沒城府的人都能察覺到了。

他雖然不明所以,卻也知道,張家父子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變化,全是五哥那封信的功勞。

看來,日後還是得多聽五哥的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員外悄悄對張公子使了個眼色,張公子便滿臉歉意地起身,“傅兄,恕愚兄失陪,我得去更衣。”

傅鎖在京城時學過禮儀的,自然知道,“更衣”就是內急的文雅說法。

張公子也沒去多久,大約一刻鐘便即回返,身上穿的卻還是原來那套衣裳。

就算傅鎖為人實在,見此也不禁暗暗嘀咕:張家這麼大的家業,不至於缺那一套替換的衣裳吧?

他這疑惑也沒持續多久,但聞環佩叮當,一個盛裝麗服的女子走了進來,對著張員外盈盈下拜。

“女兒拜見父親,給兄長請安。”

而後,又悄悄看了傅鎖一眼,如花玉顏突然就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