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朝堂八卦 為何無論朝代怎麼更……(2 / 2)

可這個時代的人,很少有把蛋糕做大的念頭。既然沒有人創造增量,那現有的變量就至關重要了。

繕國公府占著那麼大一塊蛋糕,日常行事又不知道收斂,早不知道被多少人眼紅了。

要知道,賈代善是第二代勳貴,繕侯是第三代。

雖然兩家的關係並不緊密,但畢竟都是開國那一批老勳貴,彼此之間還是有些交情的。

無論是逢年過節,還是紅白喜事,兩家都會相互走禮。

在這種情況下,繕侯一個晚輩,敢當麵嘲諷賈代善。其原因在外人看來,僅僅是因為他沒有嫡子,而賈代善的嫡子卻得天子親自下旨,冊封世子之位。

這位繕侯行事,可真是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

也怪不得他們家一出事,為他們抱不平的少,幸災樂禍的居多。

便是陳至說了一句“這些事大家誰不乾”,也隻是出於同為勳貴的兔死狐悲而已。

隻要天子不準備擴大影響,隻收拾繕國公府一家,會伸手撈一把的,隻怕少之又少。

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測,傅玉衡詢問賈赦,“這位繕侯,日常都和哪幾家交好呀?”

賈赦想了想,“倒是有幾位侯爵與伯爵扒著他們家,還有他們家資助的幾個文官,其餘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他又笑道:“這回可真多虧了你提醒,不然這事說不定就牽連到我們家了。”

囤桐油和鐵礦的事,是他私底下自己乾的,賈代善根本不知道。

如果不是傅玉衡提點了兩句,把他嚇得去找了自己親爹,隻怕此事塵埃落定了,賈代善才會知曉。

真到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天子不會把他爹怎麼樣,但他爹死後,怎麼收拾他就不一定了。

但傅玉衡卻表示不敢居功,若非榮國公明斷是非,他說得再多也沒用。

賈赦卻道:“啥也彆說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生死兄弟。”

此處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他抬頭看了看眾人,乾脆就說起了閒話。

“對了,上次我家老二媳婦生了個死胎的事,你知道吧?”

傅玉衡點了點頭,“此事莫非還有什麼後續?”

賈赦翻了個白眼,“王家那個王子騰,本來已經考中舉人了,不知怎麼想的,又要投筆從戎。

正好出了這麼一件事,我爹為了堵王家人的嘴,就把他安排到禁軍中去了。”

為什麼這時候的狀元那麼值錢呢?

不就是因為開國還沒幾十年,科舉人才還未大量占據朝堂嗎?

對窮人來說,科舉是唯一的進身之階。

但對對勳貴官僚子弟來說,在六部衙門補一個筆帖式,或者是像王子騰這樣做禦前侍衛,都是不錯的路子。

王家祖上是鄱陽湖中的流匪,太-祖開國時歸順了,也得了個縣伯的爵位。

開國之後,他們家就去管了海運,曾經也賺得盆滿缽滿。

甚至於金陵之地還有童謠傳唱: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江南王。

王家之富,可見一斑。

但由於海上盜匪猖獗,水麵又太過廣闊,那些盜匪肆意流竄,官兵來了他們就跑,官兵走了他們又來。

太-祖與當今都煩不勝煩,因而至正十年,當今天子便下了禁海令。

在傅玉衡看來,之所以會有這道禁海令,全因大夏不知道那些海匪倭寇來的那個地方,有儲藏量驚人的銀礦。

彆說大夏這邊不知道,就以那地方如今的生產力,他們自己都不一定清楚。

也是因此,大夏這邊看來,那種貧瘠的不毛之地,發兵打下來容易,打下來之後呢?

往裡投入的治理成本,遠遠高於朝廷能得到的好處。

賠本的買賣誰願意做呢?

在這種環境下,才促成了禁海令的誕生。

且不論緣由如何,禁海令的實施,對於王家的勢力,堪稱毀滅性的打擊。

市舶司成了擺設衙門,他們家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海運,急迫地需要轉型,以便再次進入朝廷的權力中心。

若非如此,身為王家的嫡次子,王子騰也不會想著要以科舉晉身。

實在是以王家如今的勢力,就算能在朝中為他安排一個職位,也沒有更多的資源送他青雲直上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年王子騰就能考上進士,王家也能借此轉型,從此變成書香世家。

奈何他家裡也比較亂,繼母有了兒子之後,就對他大哥的繼承人之位虎視眈眈。

偏他父親又被繼母給拿捏住了,根本不能公正嚴明地處理家事。

王子騰心裡著急,他等不了考上進士,再一步一步往上爬了。

恰好這個時候,嫁入榮國府的大妹妹七個月早產,還生下了一個死胎。

他妹妹懷胎前幾個月都身體康健,突然生了個死胎,這其中竟然有貓膩。

查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榮國府主母史太君,在他妹妹懷胎之際,賜了個丫鬟給妹夫賈政。

雖然這件事仔細論起來,他妹妹跑不了一個善妒的名頭,但史太君也跑不了一個不慈。

若是在王家興盛的時候……哪怕他爹的腦子清楚一點,能把他繼母擺平了,王子騰也不至於以此從賈家謀求好處。

但如今他迫切地想要往上爬,想在家裡占據更大的話語權,讓父親投鼠忌器,讓大哥的繼承人之位安穩,就不得不出此下策。

賈赦並不清楚王子騰的難處,就難免覺得他這人太過功利,太過不念舊情。

傅玉衡也不知道,但他和王子騰也不熟,自然犯不著為他辯解。

嘲諷了王子騰幾句之後,賈赦又道:“我那弟妹也是好福氣,才出了月子沒多久,就又懷了一胎。”

他由衷地說:“隻希望這一次彆再出什麼幺蛾子,順順當當地把這孩子給生下來吧。”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有個青衣小廝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老爺,老爺,您快回去吧!”

傅玉衡認得,這是賈赦的貼身小撕扇墜。

賈赦蹙眉喝道:“是天塌了還是怎麼著,在親戚家裡弄出這副樣子。”

扇墜連氣都來不及喘勻,“不……不是,是……是太太……太太她要生了!”

“啊?”賈赦大驚失色,霍然起身,二話不說就往外跑。

傅玉衡起身追了兩步,見他實在著急,也就任他去了。

閣內眾人也都被這變故驚了一下,牛科走到傅玉衡身邊,看著賈赦離去的方向,羨慕道:“恩侯已經有一個嫡子了,這一次若再是得了一個女兒,可真是兒女雙全了。”

一旁的馮宇笑道:“嫂夫人不也懷胎數月,你又何必羨慕彆人?”

提起這個,牛科就唉聲歎氣,“我家那口子已經生了兩個女兒了,這一回聽我娘說,看她肚子的形狀,還是個女兒。”

傅玉衡忍不住說了一句,“女兒怎麼了,女兒可是爹的貼身小棉襖。”

“嘖,我也不是不喜歡女兒。至隻是……”牛科又忍不住歎氣,“隻是我們家的爵位總得有個繼承人吧?”

若是他沒個嫡子,爵位豈不是要落到旁支頭上去?

將來他女兒們出嫁了,連個娘家都沒有,還得看那得了他家爵位的旁支眼色。

那種場景隻要想想,牛科就覺得拳頭硬了。

一時間,眾人的話題又轉到了子嗣身上。

牛科還勸傅玉衡,“你和公主已經成婚這麼久了,連個動靜都沒有,你可得早做打算。”

“什麼打算?”傅玉衡笑道,“我和公主都還小呢,子嗣的事根本不著急。”

牛科卻搖了搖頭,“你的情況和我們家不一樣,不一定非得是嫡子。縱觀本朝駙馬,有嫡子的少之又少,你可彆犯糊塗。”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