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病 馬介甫多年遊曆山川,什麼人沒……(1 / 2)

馬介甫多年遊曆山川, 什麼樣的奇葩沒見過呢?

世間懼內者多矣,不差一個楊萬石。

至於人族重視的香火傳承,說實話馬介甫一個狐仙, 對此並不是太在意。

隻是人族過分在意,他既然混跡人族之中,也不得不和光同塵。

饒是如此,得知尹氏對他丈夫楊萬石非打即罵時,馬介甫也隻是內心一笑, 嘴上安撫幾句而已。

至於跟著怒罵……

嗬嗬,連楊萬石自己都不敢背著妻子說她壞話,他馬介甫又何必看西廂落淚,替古人操心?

得知尹氏不但對丈夫凶悍, 連小叔子和弟媳婦也都逃不過她的魔爪時,馬介甫才開始攛掇楊萬石反抗。

奈何楊萬石著實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無論馬介甫怎樣勸他, 他當時答應得多好, 隻要到了尹氏麵前,立刻就慫成了發麵饅頭。

若隻是這樣也就罷了, 就連他兄弟發怒要找尹氏討公道時, 楊萬石竟然還橫加阻攔。

這時候,馬介甫還不知道, 就連楊家老太爺也在尹氏手底下,過著連仆人都不如的生活。

直到他隔了半年又一次去拜訪, 得知門口給他開門的老仆,竟然就是楊萬石的父親,馬介甫著實是震驚了。

那時候他非常後悔,後悔第一次登楊家門時, 沒好意思要求拜見老太爺。

馬介甫身上多少帶點古之賢士之風,覺得拜見彆人父母這種事,隻有彆人覺得和你交情夠了,才會主動提出帶你去。

這一次如果不是楊家小廝說漏了嘴,馬介甫還蒙在鼓中呢。

得知這件事,他也顧不得禮節,見了楊萬石之後,就強烈要求要去拜見伯父。

一開始楊萬石自然是阻攔的,因為他也知道要臉麵。

可馬介甫的態度太過堅決,他的性子又十分軟弱,隻好讓人把老父親請來了。

等老人家來了之後,馬介甫忍著怒氣,請老人家上座,他執了晚輩禮之後,便自己出錢給老人家置辦了新的衣衫。

哪知道,那尹氏回來得知此事之後,甚至不顧及家裡還有客人,就在院子裡指桑罵槐。

楊老太爺大約是被兒媳婦整治怕了,聽見兒媳婦在院子裡叫罵,就慌慌張張的要從座位上下來。

還是馬介甫攔住了他,才讓老人家吃了一頓飽飯。

“砰!”

馬義成聽到這裡,於是忍不住怒氣,拍案而起,“這等惡婦,就該下那十八層地獄!”

傅玉衡則是問道:“難道她就沒有報應嗎?”

家暴這種事,無論是男的對女的,還是女的對男的,都不應該容忍。

隻是曆來清官難斷家務事,便是他的前世律法比較健全,在關於家暴的問題上,律法也不能不顧及人情。

也就是他沒出事那幾年,在社會輿論的推動下,這方麵的法律才逐漸嚴明起來,更多的保護弱勢方的權益。

在這個古代社會,莫說根本沒有這方麵的法律,就算是有,楊萬石自己也不會去告官的。

說白了還是老思想的劣根性,總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也就是這種思想,讓施暴者有恃無恐。

不過,這既然是聊齋世界,肯定是有因果報應的。

原著裡的尹氏就得到了報應,但卻是在害死了楊家幾條人命之後。

想到這裡,傅玉衡又忍不住問:“莫不是這楊家人前世欠了尹氏的,今生還債來了?”

若不然,在這個玄學世界,實在是說不通呀。

馬介甫也被他問得愣了一下,“這我倒是真沒想到,等我再去大名府時,定要到城隍廟去查驗一番。”

若真是因果報應,他得仔細籌謀一下怎麼管。

反正若要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老人遭受虐待,他的良心上實在過不去。

“算了,不說這些了,提起來竟讓人生氣。”

馬介甫擺了擺手,問起了傅玉衡後續還有什麼故事要寫。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說:“新的故事我倒還沒想好,不過我倒是有一個新的計劃,不知道馬先生有沒有興趣參與一番?”

聽他這樣說,馬介甫立刻就來了興致,身子微微前傾,“說來聽聽。”

他堂弟馬義成打小就喜歡聽人說書,自能幻化人形之後,就多次追著說書人,幫人家端茶倒水搬東西,百十年來學了不少說書技巧。

但這麼多年來,馬義成也隻是將技藝練得更加精熟,有了法術的輔助,更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隻不過,他縱有創新,也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改變,從未想過升級成一種新的形式。

但遇到傅玉衡之後,這一切都改變了。

原來說書和口技結合起來,竟然還能做成有聲劇,他對這兩樣技藝早已精深,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自從得了傅玉衡的提點,一心撲在有聲劇上以後,馬義成雖然從狐狸忙成狗,但卻是意氣風發,隻覺得這麼多年來從未這樣充實過。

因而,對於傅玉衡的新想法,馬介甫十分感興趣。

他隱隱有一種預感,就像有聲劇十分得馬義成的意一般,這個新想法,也一定會讓他甘心投入的。

彼此都是爽快人,傅玉衡也沒賣關子,直言道:“實不相瞞,小弟要做話劇之初,本意是給平民百姓做些娛樂,讓他們忙碌之餘,有一個放鬆心情的物什。

隻不過,無論做什麼事,都少不了資金的支持。平民百姓哪來的閒錢呢?

因而,小弟思來想去,要想真正把話劇推向普羅大眾,還是得靠民間劇團的草台班子。”

草台班子的演繹肯定比不上劇場,但卻一定更貼近平民百姓的喜好。

陽春白雪最好,卻也不是人人都能欣賞得了的。

若非是曲高和寡,下裡巴人哪有生存空間?

馬家兄弟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馬介甫更是心中一動,問道:“傅兄的新想法,莫非就是要往民間推廣了?”

“正是。”傅玉衡道,“正好三月初三,是西王母的生辰。按照往年的慣例,永安縣會舉行廟會,屆時會有許多民間藝人前來趕廟會。

我準備把《倩女幽魂》與《黃九郎》這兩個話劇改一改,去掉難以複製的道具,教給這些民間劇團。

這些藝人都來自四麵八方,一年到頭又往各處趕廟會。由他們傳播,一定擴散得很快。”

“免費教給他們?”馬介甫問。

“那是自然。”傅玉衡道,“他們趕一場廟會,也掙不了幾個錢。再說了,我又不是隻教給一家兩家,而是能教幾家教幾家。”

至少從他這裡出去時沒有競爭機製,實在不值當收學費。

再說了,話劇從他這裡流傳出去,無論多少個劇團進行再演繹,他這裡都會收到積分反饋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爭那幾分銀錢呢?

馬介甫點了點頭,卻道:“你這想法是好的,卻也須知,古往今來,但凡是輕易得到的東西,都不會被人珍惜。”

“馬兄說得有理,隻是,那些民間藝人本就掙不來多少錢,如果收錢,恐怕沒人會樂意學。”

一開始他的打算,也是低價出售版權費。

但後來又仔細琢磨了一通,這個時代,根本沒有版權的概念。

而且就像他說的,民間藝人掙錢的大頭,就是趕廟會和接堂會。

雖然一年到頭廟會常有,但考慮到這個時代的交通條件,還有各類天氣因素,這些藝人一年能趕上十幾個廟會,就算運氣好的了。

這可不像後世,大巴、輕卡把人和東西一拉,今天在北京,明天就能到山東,隻要不怕辛苦,一年趕幾十個廟會也不在話下。

但在古代想這麼乾,除非會法術。

至於堂會,那得是鼎鼎有名的班子,才有這樣的外快。

能被人請回去做堂會的,又有幾個呢?

對傅玉衡來說,收那幾個錢,不能讓他暴富,卻可能讓一個班子拮據,何苦來哉?

馬介甫笑了起來,“傅兄當真是當局者迷了。”

“昂?”傅玉衡麵露疑惑,“展開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