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他也準備把這些老故事,結合前世看的影視劇版,重新整編一下,也搬上話劇舞台。
由於這次來的藝人實在太多,社戲的比賽環節整整持續了三天。
說實話,看到最後,傅玉衡是真的有些審美疲勞了。
因為說唱團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說,到最後統計收益時,玩花樣蹴鞠的兩兄弟排了第一,表演戲法“偷桃”的一對父子得了第二,一點都不稀奇。
這就有些難辦了。
因為他們一開始做宣傳的時候,說的是傳授前三名,卻並沒有指定“說唱類的前三名”。
郭縣令為難道:“駙馬爺,您看這……”
對此,傅玉衡心裡倒是早有成算。
“無妨,先把前兩名請過來吧。”
一個禮房的小吏應了一聲,走下高台,把蹴鞠兄弟和偷桃父子一起領了過來。
大約是小吏提前囑咐過,四人上來之後,便非常自覺地給兩個大人物行禮。
“小人拜見駙馬爺,拜見縣尊大人。”
傅玉衡含笑道:“諸位免禮吧。”
“多謝駙馬爺。”
此人戰戰兢兢地起身,卻始終不敢抬頭仰視貴人。
傅玉衡道:“今年的社戲比賽,與往年有些不大一樣,想必諸位都知道吧?”
四人之中,表演偷桃的小老頭年紀最大,自然由他代為答話。
“回貴人的話,小人等是仰慕駙馬爺的英名,這才表演賣力。”
那蹴鞠兄弟中的哥哥也說:“沒錯,小人們隻為一瞻貴人金麵。如今得了您親自接見,已然心滿意足,不敢多做奢望。”
畢竟他們不是唱戲的,自覺專業不對口,就算駙馬爺肯把那話劇教給他們,他們也沒有自己的戲班子呀。
彆的不說,就今日他們能和當朝駙馬麵對麵說話,已經足夠他們吹一輩子了。
傅玉衡道:“我當初說了,前三名都有獎勵。你們的意思我也都明白了,我這裡有兩條路,你們可以自己選。”
四人相視一眼,連忙道:“不敢,不敢,但憑駙馬也吩咐。”
“沒什麼不敢的,你們先聽聽。”傅玉衡道,“第一條路,就是我賞給你們每一家五十兩銀子,這些錢足夠你們回鄉置業,過安穩日子了;
第二條路,就是你們跟我回京城,加入我的京城大劇院,以後我還會排許多話劇,必然有許多適合你們的角色。”
可以說,無論他們怎麼選,以後的日子都會比現在好。
由於他們都處於露天場合,周圍還有許多看熱鬨的百姓,那些表演完了卻沒入前三的藝人們也舍不得走。
傅玉衡這兩個選擇一說出來,眾人都轟動了,好多沒擠進前三的,都恨不得當場抽自己倆嘴巴子。
——你為什麼不更賣力點呢?
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也隻能盼望明年駙馬爺再來這麼一場了。
圍觀者有多羨慕,當事人就有多激動。
激動過後,偷桃父子率先做出了決定。
那小老頭拉著兒子顫顫巍巍地跪下,“回駙馬爺的話,小人想帶著兒子回鄉,給兒子娶媳婦,享受天倫之樂。”
傅玉衡心下失望,卻還是點了點頭,問道:“不知你仙鄉又在何處?”
小老頭道:“不敢欺瞞駙馬爺,小老兒乃是河北遵化人士。”
“原來是河北人士。這路途雖不遠,但也不近了。”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轉頭對郭縣令道:“還要勞煩郭大人派兩個衙役,護送他們父子歸鄉。我會另出二十兩銀子,給兩位官差做個盤纏。”
也是他突然想到,古代的道路可不太平,這父子倆得了五十兩銀子的事,又一點都不隱秘。
父子二人老的老,小的小,讓他們單獨上路,那就是明晃晃的一塊鮮肉掛出來,必然會招來無數蒼蠅。
這是好事,抽兩個衙役又不費什麼,駙馬爺還給了那麼多賞錢,郭縣令欣然應下,當季就點了兩個班頭,命他們送父子二人歸鄉。
兩個班頭白得了二十兩的外快,算算來回路費,回來之後兩人還能各分得六七兩,當真是喜不自勝。
那小老頭領著兒子對傅玉衡千恩萬謝,這才同兩個班頭一起回家,讓他們收拾了行囊,再歸河北。
“你們兄弟二人呢?”傅玉衡又問蹴鞠兄弟。
其實比較看好的是偷桃父子的幻術,若是把他們招攬了,很多這個以時代的技術不可能實現的特效,就都有著落了。
不過,失之東偶,收之桑榆。
蹴鞠兄弟雖不會幻術,隻看他們踢蹴鞠,便知其身手了得,身段又靈活,可太適合做武生了。
鬼神劇排了三部,想來觀眾們也有些審美疲勞了,接下來拍一場武俠劇換換口味,也未嘗不可。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一起跪了下來,“我兄弟願追隨駙馬爺左右,執鞭隨鐙亦甘之如飴。”
這話說的倒不像是江湖草莽,傅玉衡不由問道:“你二人還讀過書?”
那兄長道:“父親在時,送我們上過兩年私塾。後來父親病逝,家中越見貧困,我二人便不讀書了,回家幫母親操持家業。”
郭縣令忍不住道:“想不到,還是兩個孝子。”
這個時代,對忠孝節義更加看重。
兄弟二人不忍母親操勞,放棄讀書的機會,如何不讓人動容?
要知道,讀書可以說是平民百姓唯一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傅玉衡道:“既然你們願意跟著我,就先站到我身後來吧。”
兩兄弟大喜,“多謝駙馬爺。”
等他二人站到傅玉衡身後,隨行的潤筆提醒道:“咱們家爺排行第五,平常喊五爺便是。”
兩兄弟都表露了感激之意。
這時候,傅玉衡已經讓人請了收益排名三、四、五的班子。
他事先已經了解過了,排名三、四、五的,有兩個是戲班子,一個唱的大鬨天宮,一個唱的哪吒鬨海。
還有一個是唱大鼓書的,唱的也是個名段子——四郎探母。
兩段戲曲又熱鬨又具有反抗精神,大鼓書則是符合了世人對忠與孝的期望。再加上三班藝人皆是技藝高超,這排名也是實至名歸。
傅玉衡也準備把他們先帶回京,讓大劇院的演員們教他們話劇怎麼演,臨走的時候再資助一筆銀子,就可以放他們到民間去發光發熱了。
他早就問過係統了,凡是他教出來的班子,打出名氣之後,總係統那邊也會算積分。
雖然他們的積分係數隻有傅玉衡親自領導的一半,但集腋成裘,日後怕不是比他自己賺得還多呢。
因而,傅玉衡對他們非常大方,承諾隻要每年演夠三十場,每場觀眾人數在二百以上,來年就有賞賜。
“隻要你們認真演了,明年西王母廟會時可再來永安縣,我這裡重重有賞。不過……”
有了恩,也不能忘了威,“我有幾個狐仙朋友,最善推衍之術。若你們敢來冒領賞錢,後果你們是不會想知道的。”
三個班主皆心中一凜,便是有些小心思的,也都收斂了。
畢竟,那可是狐仙,其實他們凡夫俗子惹得起的?
還有,駙馬爺說明年西王母廟會,還到永安縣去尋他領賞。
那是不是說明,明年駙馬爺還會再選一批人教授話劇?
若真如此,他們萬不可因小失大,若失了駙馬爺的信任,可不是些許錢財能挽回的。
“駙馬爺放心,小人們一定照做,儘量多演。”
“嗯。”傅玉衡點了點頭,“若是演得好了,彆人給的賞錢,也都是你們自己的。”
比起錢財,他更看重的,是擴大影響力之後,源源不斷的積分。
“今年我會把京城貴人們最喜歡的三部話劇教給你們,你們日後在外行走,也可以以此作為噱頭。”
對於如今的天下來說,最大的潮流就在京城。
而趕潮流可是不分朝代,不分年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