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話劇效應 最後的“考評”等語……(1 / 2)

最後的“考評”等語, 著實動了賈代儒的心,他真就吩咐三班衙役,依言照辦了。

廣州府的天多熱呀, 大太陽底下扛枷站著, 枷鎖上還堆著五十斤牛肉, 把人頭臉纏得隻露鼻孔。

頭一天肉就臭了, 第一天就生了蛆蟲,還不到晚上,人就沒了。

一見出了人命, 那些回民大鬨縣衙,非要出主意的呂貢生償命。

賈代儒也慌了, 甚至顧不上查問是誰走漏風聲,趕緊讓呂貢生從後牆翻出去了。

好在那一任的廣州知府和榮國府有些交情,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但後續賈代儒又乾了幾件糊塗事,那知府也壓不住了, 隻好一封書信遞到賈代善案頭, 讓賈代儒主動辭官了。

此時聽他再提起賈代儒乾的糊塗事, 史太君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方才的提議太不靠譜了。

“那就聽太爺的, 請親家介紹個好蒙師。”

賈代善道:“既然要承一回人情,咱們索性多聘幾位回來。趁著我如今賦閒在家, 把兩府後頭那處宅子收拾出來,辦個家學, 讓族中適齡子弟都去讀書。”

史太君沉吟道:“這倒是興家旺業的好事,隻是一年下來,怕不是得千把兩銀子。這注銀子,又該從哪裡挪呢?”

賈代善冷笑道:“早年咱們兩府不是在金陵老家置辦了許多祭田嗎?那個銀子可不就是培養族中子弟用的?”

金陵幾房把祭田經營得久了, 真當成自己的了,這兩年往京城送的銀子東西越來越少。

趁著如今的機會,少不得也得整治一番。

雖然朝廷還在備戰期間,但賈赦要上戰場卻已經是注定的了。

所以這段時日,榮國府上下都十分忙亂,傅玉衡也不好多待,跟賈赦轉回外書房喝了杯茶,便起身告辭了。

賈赦倒是十分不舍,再四挽留,但傅玉衡不願意耽誤他的正事,堅決要告辭。

無奈之下,賈赦隻得送他出來,卻是一路送到了大門口。直到傅玉衡的馬車已經走遠了,他還戀戀不舍的目送呢。

這時,一陣穩重的腳步聲傳來,賈赦當時就露出了一個牙疼的表情。

但無論他怎麼樣,該來的總會來。

腳步聲的主人很快就走了過來,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恭敬地行了個禮,“赦老爺,該到習武的時候了。”

賈赦歎了口氣,生無可戀地轉過身來,“走吧焦大爺,彆讓敬大哥哥久等了。”

在習武這件事上,唯一能讓他有點安慰的,就是常年讀書,又比他大幾歲的賈敬比他更痛苦。

自從天子的意思透下來之後,賈代化便撐著病體請來堂弟代善商議,把他家裡一個上過戰場的老兵焦大做了師傅,讓賈敬和賈赦都跟著焦大習武。

雖然他們兄弟一個是軍中文職,另一個是擺明了混軍功的。

但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又是眾所周知的刀劍無眼,身邊的護衛再多,再怎麼處於大後方,都比不上自己平時多練練。

若是彆的仆從,賈赦根本不會怕他。

但這焦大不同於彆人,在戰場上救過賈代化的命,在兩府的主子麵前都是有臉麵的,他又哪敢造次?

今日傅玉衡突然到來,賈赦簡直是又驚又喜。

因為他可以借著要陪客人,逃避掉今天下午的武客。

哪知道,他的傅兄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感動得賈赦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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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傅玉衡回到家裡,還沒進院門就聽見一陣歡聲笑。

抬手招來個丫鬟一問,才知道是大姑娘玉蓮來了,正在裡頭陪著徒南薰說話呢。

他就沒往正屋去,轉道去了倒座的小書房,脫了大衣上歪在榻上小憩。

等他醒來已是下半午了,潤筆上前伺候著他洗了臉,稟報道:“五爺,大馬先生送了拜帖來。”

“哦,馬兄遊曆歸來了?”

看見馬介甫要來了,傅玉衡精神一振,“他有說在哪裡下榻嗎?”

潤筆道:“就在小馬先生那裡。”

因著馬介甫和馬義成兄弟倆都曾上門拜訪,家裡的仆人便以“大馬先生”和“小馬先生”做區分。

傅玉衡一邊擦手一邊說:“你拿我的帖子告訴他,明日一早,我便親自登門拜訪。”

潤筆應了一聲,招呼兩個小丫頭把水盆抬了出去,又讓洗硯進來伺候著,他親自去給馬介甫送貼子了。

“大姑娘回去了?”他隨口問道。

洗硯道:“已經回去了。今日原是綢緞鋪子弄了新鮮花樣來,公主撿了幾疋好的給了兩位太太,又請大姑娘過來親自挑。”

傅玉衡點了點頭,“大姑娘大了,是該好好打扮打扮。”

提起這個,他就有些發愁。

這年頭無論男女,成婚都早,貴族子弟尤其早。

平民百姓家裡,為了留姑娘多乾兩年活,可能到十七八才讓姑娘出嫁。

但也有那夫家人丁稀薄的,十一三就硬要娶回去,給自家增添一個勞動力。

玉蓮如今才十四歲,他就已經不止一次聽母親和媳婦說過,有人打聽他妹妹的婚事了。

若是硬要拖幾年,讓玉蓮晚些出嫁吧,好男兒都要被人挑光了。

若是先挑了好男兒定了婚事,晚幾年再辦婚事,怕是才進門就要做現成的娘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怎能不讓他發愁?

偏家裡能做主的長輩,都不覺得早婚早育有什麼危害。

罷了,罷了,不想這些。

傅玉衡甩了甩頭,抬腳就往正屋走去。

隻他來的又不巧了,一群管事媳婦正給徒南薰回話呢。

他乾脆腳步一轉,從耳房進去,又轉去內室床上歪著。

紅藻進來拿東西,看見有個人影躺在主子床上還嚇了一跳,待看清是他才鬆了口氣。

“駙馬爺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也不叫人伺候著?”

傅玉衡擺了擺手,“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雖則他如此說了,但紅藻還是揭開高腳幾上的香爐,換上了傅玉衡慣用的香丸。

嫋嫋香煙自獸嘴中一線而出,慢慢彌散在空氣,一股清爽淡雅的氣息潛移默化地暈開來,傅玉衡聞著這股香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紅藻笑道:“公主讓我找的東西我找著了,這就得送出去,您歇著吧。”

傅玉衡閉著眼睛隻是擺手,紅藻對他福了福身,便轉身走了。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傅玉衡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徒南薰才進來。

“這是睡著了?”

“沒呢。”傅玉衡睜開眼,撐著半截身子坐了起來,“這不等你呢。”

徒南薰也脫了大衣裳,推了推他示意他往裡邊去。

傅玉衡耍賴,“我不想動。”又拍了拍床沿,叫她坐過來。

徒南薰嗔了他一眼,轉身在床沿上坐了,“正好,我有事問你呢。”

“什麼事?”這會子他的困勁兒還沒過,迷瞪著眼睛懶洋洋地抬頭看她。

“就是咱們大劇院,下一個話劇你準備出什麼故事?”

“嗯……”傅玉衡努力轉了轉漿糊似的腦子,“我還沒想好,反正不是鬼神,就是武俠,其餘類型還沒到推廣的時候。”

徒南薰好奇了,“你還會編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