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魔改聊齋 聽到這裡,連鎖先忍……(2 / 2)

但隨著陳夫人表現出的大度不爭,王生很快就心安理得了。

——這世上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妻四妾?田裡的老農多打兩鬥糧食還想買個妾呢,我多養個女人又怎麼了?

王生的心思,就是這麼理所當然,絲毫不顧及自己妻子的辛苦,也忘了自己家裡已經有個小妾了。

吳玉娘憑借著自己滿身四溢的茶香,不過短短半個月,就從通房丫頭升格為了姨娘,在王家後院占據了一席之地。

隻不過,因著太愛吃獨食,王生另外個小妾都對她恨之入骨。

——你吃肉總得讓人喝湯吧,連鍋端走是幾個意思?

打敗了這個小妾,吳玉娘沒有半點得意之色。

相反的,她心裡很挫敗。

因為她的主要打擊目標陳夫人,任她如何上躥下跳,如何在後院攪風攪雨,都隻是從容將風浪壓下,不動半點聲色。

甚至於,陳夫人私底下還會勸她,讓她不要把另外個妾室得罪死了。

“一旦把人逼到了絕境,誰知道她們會做出什麼來?”

吳玉娘看得出來,陳夫人是真心為她好,並不是為了所謂大婦的寬容賢良。

可是為什麼呢,難道她真的已經心如止水了嗎?

吳玉娘不相信。

隻要是人,都有自己的軟肋,或許她隻是沒有真正攻到陳夫人的軟肋。

而陳夫人的軟肋是什麼呢?

吳玉娘把目光鎖定在了陳夫人的兒子王川身上。

王川今年十歲,生得十分聰明,在私塾裡讀書時,經常得到夫子的誇獎。

吳玉娘發現,但凡王川在家時,陳夫人大部分的精力都投放在兒子身上;便是王川外出上學,她也時不時就念叨幾句,擔心兒子在私塾得不得先生看重,有沒有被人欺負。

這種超乎尋常的關注,讓吳玉娘覺得妒忌。

雖然這種妒忌很可笑,但她就是妒忌王川,妒忌他能得到一份不參雜絲毫雜質的愛。

所以,王小爺,你就為了驗證我心中所想,付出一點代價吧。

反正十年以後,你就又能這麼大了,不是嗎?

吳玉娘的嘴角勾了起來。

她是真的很期待呀,夫人,你的臉上會出現彆的神色嗎?

比如絕望,比如痛恨?

當天晚上,她再與王生同床時,便吸乾了王生所有的精氣,順便把那顆在王生胸腔裡保存多時的心臟取了出來,一口吞並。

她將王生乾癟的屍體一腳踹下床,踩著血跡一路走到東廂房。

時人以東為尊,又重男輕女,因而東廂便是家中男丁的住處。

她一步一步走過去,遠遠就看見東廂房的燭火還沒有滅,應該是王川還在複習功課。

真是個既聰慧又勤奮的好孩子,可惜了!

吳玉娘趴在窗戶上看了一眼,假惺惺地感慨了一句,便再次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偏房。

王生的屍體還倒在地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姿勢。

吳玉娘歪頭笑了一下,臉上的神情既詭異又稚氣,隻一眼便讓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她身上的皮囊突然裂了開來,臉上滲人的笑意瞬間僵住,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那碎裂的皮囊扯了下來,甩在了王生身上。

剝離了皮囊之後,吳玉娘仿佛是掙脫了什麼束縛,原本嬌小玲瓏的女子突然之間變長高了。

此時此刻,若再有人看見她……不,應該是他。

若此時再有人看見他,會用八個字來形容他的體貌——身長八尺,資顏雄偉。

好一個昂藏大丈夫!

“時候到了,你該醒了。”

低沉的嗓音幽幽響起,那落在王生身上的碎裂皮囊,仿佛受到了感召一般,迅速將王生包裹在內,完成了又一次的蛻變。

不過片刻之間,原地哪裡還有王生?

那側轉嬌軀俯臥在地的,不正是一個身姿嬌柔,玲瓏有致的美少女嗎?

下一刻,那個少女從地上爬了起來,露出了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恢複男兒身的吳玉娘取出筆墨,在那白紙一般的五官上描描畫畫,不多時便畫出了一張嬌美絕倫的臉龐。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不知從何處取出一麵鏡子,“你看,我的手藝好嗎?”

王生這才恢複了神智,看著鏡中自己全新的麵容,嚇得尖叫了一聲。

“啊——”

這一聲劃破了夜空,驚動了正在讀書的王川。

吳玉娘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才剛剛成為畫皮鬼,若在半個時辰之內,生食一枚童男子之心,便可立刻脫下這身鬼皮,重新變成人。”

說完這一句,他便丟下所有的筆墨和銅鏡,打開後窗翻身逃走了。

——他已經食到了一顆□□之心,可以重新投胎做人了。

可是,他還沒有看見陳夫人變臉,又豈忍心就此離去?

故事講到這裡已經越發詭異,徒南薰無意識屈起食指,咬住了凸起的指節。

莫說是她了,便是在座的鬼狐中,如伍秋月這般膽小的,也嚇得縮在了辛八娘的懷裡。

“他……他想乾什麼?” 伍秋月猜到了什麼,卻又不願意相信,窩在辛八娘懷裡,哆哆嗦嗦地問了出來。

正編故事編得起勁,已經放飛自我的傅玉衡一頓,思路全斷了。

“我也不知道。”

他意猶未儘地咂了咂嘴,端起酒杯喝了一盅,“被你這麼一打岔,後麵怎麼講我給忘了。”

“啊?”伍秋月一驚,立刻滿臉懊惱地起身行禮,“對不住,是我不好,我不該出聲的。”

傅玉衡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姑娘是被家人用從四德給洗腦了,不但膽子小,還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他求助地看向徒南薰,徒南薰嗔了他一眼,笑著安撫伍秋月,“妹妹,他逗你玩呢,當真就沒意思了。”

說著她舉起酒杯站了起來,“來來來,既然故事沒得聽了,咱們就一起喝一杯,姐妹們聚在一起說說話,不要理他們個臭男人。”

一群姐妹嘻嘻哈哈都站了起來,把伍秋月裹挾在其中,相互碰了個杯一飲而儘,便你拉著我,我拉著你,嘰嘰喳喳地跑了出去。

見眾人都不在意,伍秋月悄悄鬆了口氣,偷看著姐妹們燦爛的笑顏,她的嘴角也慢慢露出一個笑容。

——或許,父母教的那些東西,真的不用完全遵從。

就在這一刻,她還不知道,她的好嫂子已經下定決心,要破一破她那令人窒息的家庭教育所形成的枷鎖。

“來,伍妹妹,你坐到我身邊來。”徒南薰坐在秋千垂下的竹椅上,對她招了招手。

伍秋月靦腆一笑,有些拘謹地坐了過去。

“你們兩個可坐好了,我要推了哦。”

提醒過後,辛八娘就輕輕推了起來。

秋千一蕩一蕩的,兩個姑娘的裙擺如雲朵一般,在空中慢慢飄飛,劃出悠揚的弧度。

兩人一起蕩了一陣秋千,徒南薰感覺到伍秋月在她身邊不那麼緊張了,這才慢慢展開了話題。

“剛才你說了你的父母是如何教你的,如今你想不想聽聽,我出嫁之前,家母是如何教導我的?”

“可以嗎?”伍秋月露出了好奇之色。

——嫂子出身皇室,想必規矩更加嚴整吧?

下一刻,她就深切體會到什麼叫做大吃一驚。

——原來,還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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