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玉蓮的思想 傅玉衡的小心思自然無……(1 / 2)

傅玉衡的小心思自然無傷大雅, 反正那些從他這裡得到消息的學子都很高興,個個都是再三感謝。

而傅玉衡也不吝嗇一頓茶水點心,這對富家公子來說或許沒什麼, 但對那些背著書箱趕路的書生來說,卻不亞於雪中送炭。

夫妻二人在這郊外莊子上一連住了五六日, 來年做印泥的藕絲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那些女鬼女妖們也都玩了個儘興。

還有裝載武夫人整個家族的蜂箱,劉二腦袋一連做了五個, 才把那看起來隻有磨盤大小的巢中蜜蜂裝乾淨。

把那些蜜蜂都遷出來之後,傅玉衡還令人把那大蜂巢采了下來,準備回京之後, 在他家大花園裡找個隱秘之地, 還把原本的蜂巢裝上。

畢竟他也看出來了,武夫人原本這個蜂巢, 裡麵大概是有些空間類陣法的,非尋常可比, 若要新造必然也不容易。

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 眾人便商議了,第二天一早回家。

當著徒南薰的麵, 傅玉衡問了蓮花公主的事,武夫人道:“雖然我們隻是小國,但她畢竟是儲君, 日常還是要學習如何管理臣民的,怕是不能經常去演話劇。”

對於這一點,夫妻二人都很理解,徒南薰臉上還露出了幾分敬佩之色。

雖然她自己從小被教得不關心朝政,但因為母親淑妃的緣故, 對於有本事的女子,她自來欽佩異常。

因而雙方就商量好了,等蓮花公主有空的時候,就可以來找徒南薰說話,想什麼時候去演話劇,也都可以。

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在前頭,蓮花公主的時間不固定,肯定是不能演主角了。

對此,武夫人表示不在意,她女兒演話劇隻是愛好而已,是不是主角都能過過癮。

當天晚上,夫妻二人正陪著一群姑娘用晚膳,一隻蜜蜂順著窗戶縫飛了進來,落在地上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個身著綠色裙衫的絕代佳人。

“奴家武蓮花,見過諸位。”

“武妹妹來了,快起來。”徒南薰趕緊起身還禮,上前挽著她的手一起入座。

“好妹妹,總算見著你了。”徒南薰笑道,“日前見了武夫人的風采,心中暗自竊慕,也一直對妹妹的神采心向往之。今日一見,足慰平生。”

蓮花公主玉顏微紅,卻是大大方方地說:“姐姐快彆羞煞我了,往日裡我總以為自己也算個人物,今日見了姐姐,才知道什麼叫做金枝玉葉。”

兩人互相吹捧了一陣,坐在他們斜對麵的連鎖掩唇直笑。

蓮花公主不知她生性促狹,見她直看著自己發笑,便以為自己的言行有何處不妥,不禁生出幾分忐忑來。

徒南薰笑道:“妹妹彆搭理她,她生就是個促俠鬼,若真要和她計較,怕是到明年這個時候也掰扯不完的。”

連鎖便笑著接口,“哎喲喲,這才幾天,你就厭了人家,隻對著新來的妹妹就讚不絕口,輪到我這裡就沒一句好話。

真是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隻怕如今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燒糊的卷子,比不得蓮花妹妹亭亭玉立,千般萬般的惹人憐。”

一席話惹得眾人都笑了起來,蓮花公主這才知道,她本就是這麼個人,心裡並無惡意。

且在這一笑一鬨之間,雙方的關係驟然便拉近了。

當天晚上,蓮花公主便隨著連鎖一起安息了,兩人湊在一起嘰嘰咕咕說了半宿的話,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模模糊糊眯了一會。

等到第二天早上,蓮花公主辭彆了眾人,才回了蜂箱去,安撫因舉國搬遷而忐忑的子民了。

因著要回去,行李已提前收拾了大半,他們一行人都起來之後,綠蘿才領著人把剩下的都收拾了,裝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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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裡之後,徒南薰先將客人們安置好,又吩咐人把帶回來的東西分裝了,該送到哪裡就送到哪裡。

傅玉衡則是親自帶著劉二腦袋,在花園找了一棵高大的銀杏樹,把那大蜂巢固定在了樹梢上。

為防風吹雨打,劉二腦袋還借來了一應工具材料,給蜂巢做了個遮雨棚。

對於他的工作態度,傅玉衡非常滿意,當即就叫賬房給他支了五十兩銀子做本錢,叫他領著母親到城外莊子上住著,專門替自己養蜂。

等劉二腦袋千恩萬謝地去了,傅玉衡立刻和妻子會合,一起去給父母請安。

兩人到了東大院,得到消息的傅海和連氏夫婦也在,隻是氣氛略微有些凝重。

傅玉衡心裡“咯噔”一聲,暗道:難不成是我們突然要去莊子上住著,實在令父母過於擔心了?

不但是他,連徒南薰也有類似的想法。

兩人迅速對視了一眼,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

朱氏並沒有為難他們,很快便叫他們起來,又請他們上座。

這態度,讓夫妻二人都鬆了口氣:看來,不是因為咱們了。

於是,傅玉衡便問道:“家裡可是出了什麼事?”

朱氏歎了口氣,撇過臉去並不搭話。

傅玉衡隻看去看連氏,“三嬸,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連氏也直歎氣,但好在她肯說話。

“是玉蓮。”連氏道,“眼見玉蓮也大了,到了該說婆家的時候。我和你娘就問她,想要個什麼樣的女婿。可是玉蓮她……”

話說到這裡,後麵的連氏似乎難以啟齒。

傅玉衡皺著眉頭猜測道:“難道她說不想嫁人?其實也不用這麼著急的,咱們家又不缺錢財,多養她幾年也使得。”

“你說的倒是輕巧。”朱氏冷笑道,“咱們家的確養得起閨女,但那些好男兒也都等著她不娶嗎?

等再過幾年,要麼就是找個比她小好幾歲的,要麼就是彆人挑剩下的。無論哪一樣,都不是什麼好事。”

其實傅玉衡想說:我妹妹便是一輩子不嫁,我也能風風光光養她一輩子。

但他也知道,這種話在這個年代十分離經叛道。

隻要他敢說出來,他爹娘哪怕再疼愛他,怕是要打斷他的腿。

連氏道:“玉蓮倒也沒說不想嫁人,她隻是說……”

“說什麼呀?”見她屢次吞吞吐吐,徒南薰也急了,忍不住催問。

連氏一咬牙,“她說她不想生孩子。”

“啊?”徒南薰大驚失色,“這……這……”

這就怪不得三嬸吞吞吐吐,似乎難以啟齒了。

這個年代的人,對生死這兩件大事,往往都十分避諱。

倒是傅玉衡麵色如常,卻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在他看來,願不願意生孩子都是女人的權利。因為子宮是她們的,她們當然有權決定用還是不用。

見他臉色都不變一下,朱氏終於忍不住,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都怪你早些年愛說什麼早產難產的,瞧把你妹妹都嚇成什麼樣了。你的做哥哥的,心裡就不覺得羞愧嗎?”

這話傅玉衡可不愛聽了,而且這種莫名其妙的黑鍋,他也不樂意背。

“娘這是什麼話?我隻是說年紀小生孩子容易難產,有時候母體營養跟不上,還十有八-九會早產。

本來就是事實,怎麼就成胡說八道了?早年咱們在鄉下見的那麼多,難道都是因為我胡說嗎?”

朱氏道:“那你也不該在你妹妹麵前亂說,她才多大?小姑娘家家本就膽子小,這話聽多了,如何不對生孩子懼怕?”

但傅玉衡卻有完全不同的觀點,“正因為她是個女孩子,這種事情才該早些讓她知道。

若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將來出嫁早了,稀裡糊塗就因生孩子送命,那我才追悔莫及呢。”

“住口!”朱氏怒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哪有這樣咒你妹妹的?”

“我是在儘量規避悲劇的發生,怎麼就是咒她了?”

母子二人吵得不可開交,其餘人看著,竟沒一個敢插嘴的。

而徒南薰已經看傻了。

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敢頂撞父母的。

再看傅家幾位長輩的反應,顯然這種情況發生了不止第一次了。

而且吧,她越聽就越覺得傅玉衡說的有道理,便又覺得因此跟父母爭執也不算什麼大事了。

畢竟,理越辯越明嘛。

母子二人爭執到最後,還是朱氏詞窮,泄氣道:“你說的有道理,有一千一萬個道理。可如今你妹妹又該怎麼辦呢?”

難不成將來給女兒說親時,要明擺著告訴男方:你們準備好養庶子庶女吧,我女兒是不會給你們家生孩子的?

這……這是結親呢,還是結仇呢?

就算人家男方不介意,便宜娘又豈是那麼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