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梁祝的真諦 這次的話劇一開始……(1 / 2)

這次的話劇一開始, 細心的觀眾就發現,舞台布局和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都是在畫布上描繪的布景,如今卻變成了一塊和布景大小差不多的玻璃。

本該是布景上的畫麵, 都轉移到了玻璃上, 而且玻璃不動,上麵的場景卻會隨著劇情的發展而變化。

一時眾人都稀奇起來,隔著小桌子相鄰的觀眾,也不管是不是舊相識,便湊下一起討論起來。

“那是什麼呀?”

“看著像是一塊大琉璃。”

“我也看出來是琉璃了, 如今京城最大的琉璃生意,就在位駙馬手裡攥著呢。

他們用琉璃不稀奇,隻是那琉璃上的畫,怎麼還會變呢?”

“這……恕學生見識淺短,也是頭一次見這個。”

“嘿, 彆說先生您了,小人自認有些家底, 世間珍寶也見識過不少,眼前這個也是頭一回見呢。”

這麼大一塊玻璃,又打磨得這麼光滑平整,說是無價之寶也不會過。

樓的包廂裡,徒南薰也在問傅玉衡,“這就是你和兩位仙人折騰出來的法寶?”

傅玉衡道:“我就是出個靈感, 主要出力的還是鞏仙和翩翩姑娘。不過能造出這麼好一塊大琉璃, 他們兩位的確是出了力。”

不然以如今的工業水平, 怕是有點難。

卻原來,鞏仙入京之後,隻在他們家住了一夜, 就立刻和翩翩投入了對玄學版電影放映機的研究中。

兩人不愧是世間少有的煉器高手,再有傅玉衡對電影放映機的描述又極儘詳實,不過七八天,就先弄出了這個電影銀幕。

不過,兩人的研究至此也進入了瓶頸。

就像如今這樣的,屏幕上隻能放映靜態的圖片,連一張稍微複雜的動圖都無可奈何。

兩位大師有些沮喪,傅玉衡卻已經覺得十分驚豔了。

——就這科研速度,這動手能力,兩位高人可真是生不逢時呀。

若是生在我種花家,豈不是有多了兩個大科學家?

見兩人因研究停滯不前而頹喪,傅玉衡立刻對他們大家讚賞,還帶著馬介甫等一群朋友一起吹捧。

具體就是讓他們明白:你們已經很厲害了,這個東西本來就不好弄,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遇到瓶頸就適當放鬆。正所謂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嘛。

鞏仙和翩翩能修煉成仙,本身就不是泛泛之輩,先前不過是一時鑽了牛角尖。

被眾人聯合開導之後,兩人也意識到,因為前階段的研究太過順利,他們難免有些飄了。

如今突遭坎坷,未嘗不是他們心態不穩,上天給的警示。

兩人接受了眾人的好意,準備把研究進程先放一放,好好領略一番京城的繁華。

而傅玉衡則是迫不及待地先把玻璃屏幕和初級放映機用上了,給了觀眾們好大一個驚喜。

不過,隨著舞台上的故事漸入佳境,徒南薰和其餘觀眾一樣,都沒心思關注那塊大琉璃了。

在傳統故事裡,祝英台雖然女扮男裝,行為離經叛道,但日常的言行舉止,也都是十分淑女的。

當然了,學男人走路,粗著嗓子學男人說話是在所難免的。

舞台上這版祝英台,卻是大大顛覆了過往的形象,整一個假小子。

為了把雛鳥放回窩裡,祝英台挽起袖子就爬樹,還和一群男同窗在蹴鞠場上爭雄。

最重要的是,印象中的才女祝英台,為了應付考試,竟然還得頭懸梁錐刺股地讓梁山伯給她補課。

二樓的觀眾議論紛紛,雅間裡的徒南薰也是無語至極。

“台上這個,真的是祝英台嗎?”

“是呀,演的就是祝英台呀。”傅玉衡點了點頭。

徒南薰糾結道:“可是,祝英台不是個才女嗎?後麵她還替自己哥哥靠科舉了呢。”

對此,傅玉衡理直氣壯,“誰規定祝英台一開始就是個才女的?梁祝的故事,就不能包含才女養成嗎?”

徒南薰:“……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夫妻二人正在鬥嘴玩,綠蘿進來稟報,“公主,駙馬爺,蓮花姑娘來了。”

因著伍秋月和武蓮花的姓氏讀音相同,為了好區分,底下的人稱呼她們時,就以名字做前綴。

徒南薰眼睛一亮,“她這是有空了?快請進來。”

綠蘿退了出去,片刻後就領著蓮花公主進來了。

“五郎,妹妹。”蓮花公主對二人失禮,兩人也都起身還禮,口稱“蓮花姐姐”。

先前武夫人說自己女兒芳齡百多歲,並不是說她出生百多年,而是化形百多年。

因此,一群人裡除了馬介甫之外,她倒成了最大的。

不過,和連鎖她們不一樣,蓮花公主很樂意給人做姐姐,也享受做大姐大的感覺。

“姐姐快坐,來我這裡坐。”徒南薰拉著她坐在一起,問道,“姐姐忙完了嗎?”

一旁的綠蘿已經自覺奉上新茶,把夫妻二人的殘茶撤去,又把點心冊子放在了蓮花公主麵前。

蓮花公主看了看,見上麵的點心不但畫得像真的一樣,還特彆貼心地標注了口感和口味。

她翻了翻,隨意點了兩個麻辣口味的,就示意綠蘿可以了。

綠蘿倒沒覺得怎麼樣,知道她真身是蜜蜂的傅玉衡和徒南薰都十分詫異。

——還有喜歡吃辣的蜜蜂?

兩人的表情太明顯,蓮花公主想看不出來反倒有點難度。

看看綠蘿出去了,這裡也沒有旁人,她笑著低語了一句,“我早就修成道體了,本體的桎梏又豈能困住我?”

這麼說,也是。

兩人皆恍然。

蓮花公主這才道:“夏季采蜜的事已經安排妥當,新出生的幼兒也都立住了,正好了有了點空閒,就想著來和薰兒妹妹說說話。”

說到采蜜,她突然想起來,從右手在袖子裡一掏,掏出兩個甜白瓷的罐子,“這是今年春季新釀的蜂蜜,我娘讓我帶給你們嘗嘗。”

嗜甜的徒南薰眼睛一亮,“多謝蓮花姐姐,也請姐姐替我謝謝武夫人。”

她又問道:“對了,武夫人最近在忙什麼?怎麼也不來看看話劇,聊做消遣?”

蓮花公主道:“我娘自來就不愛看話本,不喜歡聽戲。她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族人的修行和課業上了。”

雖然他們蜂類成精的數量也不少,但是和狐類、蛇類、黃鼠狼這個妖界大族比起來,還是太過弱小了。

武夫人為什麼一直不敢讓族人分巢?

就是因為總體實力還弱,分開之後容易被人逐個剿滅。

畢竟天地間的靈氣就那麼多,這個族群占得多了,那個族群必然占得就少了。

她們這一國的蜂妖不大不小,算是一股中等勢力,合起來足夠自保,旁人輕易不願意招惹,分開就純粹找死。

不過這些都是桂國內部事務,就算他們關係再好,蓮花公主也不可能把國家內政披露出來的。

因而對於武夫人的行蹤,她言辭間點到即止,便指著舞台上的琉璃屏幕問:“那塊琉璃,好像是個法寶?”

見她不願意多說,徒南薰也意識到,就算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大蜂巢,可裡麵的的確確存在著一個國家。

詢問彆國國君的行蹤,的確是她僭越了,日後定然得注意。

她也順勢轉移了話題,“不錯,是個法寶。不過衡哥說,這個法寶隻是個殘次品。”

“哦?”蓮花公主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五郎不介意說給我聽聽吧?”

“自然不介意,如今正是需要集思廣益的時候呢。”

傅玉衡就把電影放映機的原理說了一遍。

徒南薰聽得雲裡霧裡,蓮花公主卻是若有所思。

片刻後,她遲疑道:“你說的那個拍電影的攝像機,聽起來怎麼像是我們蜂類的眼睛呀?”

“著啊!”傅玉衡撫掌,“相機本來就是這個原理,不知姐姐可有什麼妙法?”

蓮花公主又仔細看了看舞台上的屏幕,上麵的劇情已經進展到梁山伯與祝英台山洞避雨,互訴衷腸了。

那祝英台正對梁山伯說:“我不喜歡塗脂抹粉,但我爹很喜歡,他臉上的脂粉總是塗得很厚,還覺得那是身份的象征。”

梁山伯便道:“我也不喜歡。”

《梁祝》的故事是東晉背景,那時候的審美趨於陰柔,男人比女人用脂粉還厲害。

蓮花公主品評了一句,“這二人倒是誌同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