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少林寺》擱置 狗兒看了傅栓……(1 / 2)

狗兒看了傅栓一眼, 見傅栓微微點了點頭,狗兒就冷笑了一聲,“還能是誰?就是你們縣南的王成王公子。”

“王成?”趙老爹微微一怔, “就是那個一年就把家業敗壞大半的敗家子?”

這人趙老爹是知道的,那王員外就王成這一個兒子,偏這兒子還不成器。

讓他讀書, 讀書不成;讓他經商, 又不會算賬。

據說那王員外臨死之前都還擔憂兒子,怕王成守不住偌大的家業。

事實證明,王員外的擔憂一點都不多餘。

王成是真廢, 王家那些親朋好友也是真不做人。

那王員外剛咽氣, 還沒有入土為安, 所謂的骨肉至親們, 便以孝道為名,攛掇著王成辦了整整十天的流水席。

就這一樣, 銀子就流水一般去了一千。整場喪事辦下來,被中飽私囊了多少, 誰也算不清楚。

至於冤大頭王成本身, 更是對此一無所覺。

好不容易讓王員外進了祖墳, 熱孝剛過,王成就按耐不住, 在狐朋狗友的引逗下,把往日被老爹壓著,想乾而不敢乾的事, 給乾了個遍。

最關鍵的是,他們兩口子都是好吃懶做。

就算有再大的家業,隻進不出, 主人還任意揮霍,又能撐得了多久?

直到如今,王員外死了剛一年多一點,王成就淪落到要賣不動產的地步了。

趙老爹了解完傅栓和王成的恩怨之後,一顆心徹底放進肚子裡了。

“九爺您放心,既然定金都已經收了,這王家的地肯定就是您的了。”

趙老爹信誓旦旦的說,“您彆著急,先在我這裡歇息片刻,小人這就派人,去把王公子請過來。”

那個“請”字,他特意壓重了聲音,想來王成肯定不會不來的。

王成也果然來了,但來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一個拄著拐杖,鬢發如銀,氣質卻十分優雅出眾的老婆婆。

這時候的人都敬老,且這老婆婆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平日裡在百姓麵前姿態極高的趙老爹,也不由得謹慎了幾分,態度溫和地詢問這老婆婆的身份。

傅栓倒是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這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他起身迎一迎也是應當的。

本來王成十分忐忑,但見兩人對老婆婆都十分尊敬,他頓時就抬頭挺胸,也不知道是產生了什麼樣的錯覺。

麵對趙老爹的詢問試探,老婆婆態度十分平和,淡淡道:“老身不過是個山野村婦,因看不慣後輩兒孫敗家,這才阻攔一二。”

聽見這話,狗兒心裡“咯噔”一聲,覺得王家那近三百畝地,怕是買不成了。

傅栓茫然了片刻,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皺了皺眉,提醒老婆婆,“這位老夫人,我和王公子這單生意已經談成了大半,定金都已經付了,此時反悔,怕是不太好吧?”

若是他自己買地也就罷了,可他如今是受人之托,替一群好不容易攢夠的姑娘買。

尋覓了這麼久,才找到王家這一片又肥沃,價錢又厚道的,傅栓自然不肯放棄。

王成道:“我把定金退給你不就是了?”

傅栓認真與他分說:“這不是退還定金的事,而是事關王公子你的信譽。”

“什麼……”

“好了,成兒退下。”老婆婆打斷了王成的話頭,有些羞愧地說,“其實老身也知道,這件事做得不厚道。

隻是,王家這塊土地,乃是先夫在世時,替我置辦的私產,老身實在是不舍得,還望傅九爺見諒。”

“這……”傅栓沒想到還有這種內情,一時左右為難起來。

侍立在側的狗兒急了,提醒道:“九爺,咱們是正兒八經談下來的,又沒耍任何手段,總不能她賣兩句慘,這個啞巴虧就讓咱們吃了吧?

您可彆忘了,咱們大劇院裡好多姐姐們,都等著您的好消息呢。這位老夫人可憐,那些姐姐們就不可憐了嗎?”

傅栓瞬間清醒,帶著歉意對那老婆婆拱了拱手,“對不住了這位老夫人,已經交付了定金的生意,是不能毀約的。”

那老婆婆卻是眼睛一亮,“你剛才說大劇院,你們可是當朝三駙馬的家眷?”

她突然轉移了話題,讓在場中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狗兒狐疑道:“這位老夫人,你不會是見賣慘不成,又想來攀關係吧?”

通衢縣就在京城周邊,這裡的人知道大劇院的老板是三公主夫婦,一點都不奇怪。

狗兒有這種懷疑,一點都不奇怪。

經過狗兒提醒,傅栓也警惕了起來,正色道:“小人正是三駙馬的堂弟,據我所知,我們家並沒有姓王的親戚。”

“兩位誤會了,老身和三駙馬,並不是親戚。”老婆婆笑著解釋。

傅栓剛鬆了口氣,就聽見她又說:“和我有親戚的,是三駙馬的朋友。”

“朋友?”傅栓謹慎地看著她,“哪個朋友?”

他五哥的朋友可多了。

老婆婆道:“老身夫家雖然姓王,娘家卻是姓封。我有一個五服內的侄女,排行第三,家裡人都稱呼一聲三娘。”

“封三娘?”

這個人傅栓知道,是他五哥認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妹妹。

“你是三妹的姑母?”

“正是。”老婆婆點了點頭。

旁觀的趙老爹見狀,心道:好嘛,搞了半天,原來都是親戚。

他還暗暗慶幸,幸好還沒來得及收拾王成,不然豈不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就在他以為,這件事要和平圓滿解決的時候,便聽傅栓道:“就算你真是三妹的姑母,我也不能在這單生意上退步。”

好吧,看來這事還有的磨。

趙老爹重新把手抄回袖子裡,準備繼續看熱鬨。

誰知那封老夫人卻搖頭笑道:“既然你和我那侄女是一家人,這塊地賣給你們家,也不算是給了外人。”

傅栓鬆了口氣,王成卻急了,“祖母,來之前您可不是這樣說的呀。”

卻原來,這王成最近迷上了月華樓的一個姑娘。

月華樓是青樓,和尋常妓館不一樣。他迷戀的那個姑娘雖然不是清官人,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成為入幕之賓的。

那姑娘都愛慕者不止一個,人家姑娘肯定是要從中選擇一個最有才華的出來。

因此,王成若是想要踏進那姑娘的屋子,首先就得花大價錢,買上幾首能拿得出手的詩詞。

有了詩詞之後,才能和其他競爭者一起,隔著簾子和姑娘打茶圍,也就是喝茶聊天。

在這個過程中,人家姑娘也會觀察這些客人都言行舉止。

為了給人家姑娘留下個好印象,對伺候在側底丫鬟小廝們,打賞得豪爽吧?

零零碎碎算下來,需要的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王成左拚右湊都湊不齊,這才把主意打在了家裡那幾百畝地上。

昨天拿了定金之後,王成回家的途中,撿到一支金簪子。

他這人雖然混賬,但也不是半點好處都沒有。

就比如:拾金不昧。

因害怕失主找不到金簪子著急,他就放棄了去月華樓消費,在原處等待失主。

等的時候,他覺得無聊,就拿著金簪子觀察起來。

隻見那金簪子的頭上鐫刻著銘文,正是“儀賓府造”的字樣。

他不禁心生疑竇:這不是我們家祖上的東西嗎?

卻原來,王成的祖父,乃是前朝郡主的儀賓。前朝覆滅之後,祖父就拋家舍業,隱姓埋名在通衢定居下來。

家裡原本的產業肯定是都沒有了,隻有通衢這邊的一些土地,因著不明原因,不為外人所知。

難不成,這根簪子是被亂軍搶走,又流落到了不知道什麼人手上嗎?

可也不對呀。

金簪子雖然好看,但若要長久保持鮮亮,就得定期到金鋪去炸一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