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小翠的母親 賈代善眯了眯眼,……(2 / 2)

心裡有數之後,徒南薰就問封三娘,“你對這位姑母了解多少?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封三娘想了想,說:“自從她喪夫之後,就一直帶著女兒深居簡出,很少再和外界聯係了。

也就是每過幾年,就帶著女兒到她丈夫的埋骨之處,掃掃墓,上上香。”

其餘的,她就不知道了。

畢竟她和那位姑母不但差著備份,年齡也錯了好多,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交集呢?

徒南薰點了點頭,“如此說來,能讓她不顧臉麵硬帖上來的,就隻有她的女兒了。”

這一刻,她想到了大劇院裡那些女孩子。

“罷了,給她回帖,請她帶著女兒一起,明天來做客吧。”

直說讓她帶著女兒一起,便是告訴她:你之所求我以知曉,隻要不過分,必能達成所願。

封三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知道徒南薰怎麼就判斷出,那位姑母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呢?

仔細算起來,她和姑母的女兒誰大來著?

好像……她是表姐誒。

封老夫人的事有了章程,傅玉衡就拿出了另外一封請柬,“還是先把小翠姑娘請過來吧,畢竟是她的母親,見與不見都要問問她的意見。”

徒南薰聞言,不禁嗤笑了一聲,“她也配為人母?”

但傅玉衡說的對,那畢竟是小翠的親生母親。

正所謂疏不間親,就算他們再替小翠覺得不值,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見與不見,都得小翠自己做決定。

“罷了,綠蘿,你去請小翠姑娘來一趟,就說有要事相商。”

自從來到他們家之後,小翠就一直深居簡出,除了必要的飲食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打坐修行。

原本她是準備找彆的落腳之處的,可卻意外發現,他們家的靈氣濃度,比彆的地方都要足一些,也就打消了離去的念頭。

這對傅玉衡一家子來說,都無所謂。

左右就是多了一個人吃飯而已,以他們家如今的財力,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影響不了什麼。

沒過多久,小翠就跟著綠蘿來了。

幾人相互見禮過後,小翠就率先開口,“我母親找上門來了,是不是?”

傅玉衡一怔,“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他把那張帖子遞過去,“你看看吧,這是她遞過來的拜貼。若是你不想見她,我就當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張拜貼。”

反正京城大戶人家,有許多門房都會因登門求見之人給的賄賂不夠,而私自截留拜貼。

大不了就讓他們家門房背個鍋,他來日再找借口,多給門房賞賜也就罷了。

“不。”小翠堅定地說,“既然她已經找上門來了,我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我真的很想看看,把自己女兒當做禮物送出去,替她了結因果,那因果當真了結了嗎?”

話雖如此,但她心裡很清楚:若是因果已了,她母親是不會主動來找她的。

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她母親心裡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修為。

當年她之所以會招來天雷,就是因為偷盜天宮靈珠以助修行,才引來了雷神的追捕。

這麼多年來,她靠著靈珠法力大增,對自己這個女兒卻甚少關注。

如果不是山林之間有許多小動物陪她玩耍,小翠也長不成曾經那般機靈古怪的好模樣。

隻是,就連這個,也被母親親手毀掉了。

“她一定還沒走,勞煩五嫂派個人,請她進來吧。”

既然她已經做出了決定,而且也不像是一時衝動,徒南薰便點了點頭,給綠蘿使了個眼色。

綠蘿福身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她走到一門處,自有守門的婆子迎來上來,陪著笑臉詢問她有何貴乾。

聽見綠蘿說要往大門口去接一個貴客,那些婆子急忙備了兩頂軟轎,請綠蘿坐了其中一頂。

兩個婆子抬著她健步如飛,很快就到了大門口。

綠蘿下了轎子,四下張望了一番,果然看見西側不遠處,站了一個拄著拐杖的白發老太太。

她走上前去,和顏悅色地問:“請問這位老夫人,您可是姓白?”

那老嫗聞言,抬起頭來,露出略顯淩厲的眉眼。

“不錯,老身正是姓白,不知這位姑娘是……”

綠蘿迅速打量了一番,隻觀其言行,覺得這老嫗進退有度,不像尋常人家出來的。

隻是,想到在公主身邊聽到的,關於她為了自己,苛待親生女兒的言語,又覺得果然貌如其人,這老嫗不是個好相與的。

縱然心思數轉,但綠蘿麵上半點不露,又對白家老嫗福了福身,笑眯眯地說:“我是公主身邊的婢女,奉公主之命,請白老夫人入府一敘。”

雖然從見到綠蘿開始,白老太就猜到自己必然能見到女兒,但聽到綠蘿親口說出來,她還是心頭一鬆,道了聲,“多謝,有勞姑娘帶路了。”

“白老夫人不必客氣,我也是奉命行事。”綠蘿側身請她先行,“前邊就有軟轎,還請老夫人移步。”

白老太矜持地點了點頭,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到大門口,綠蘿也隻好放慢腳步跟著。

在兩人先後上了軟轎,四個婆子分彆抬著,將她們送到了一門處。

下轎之後,綠蘿向她們道了謝,便引著白老太進了正院,去拜見公主。

聊齋世界就有這點好處,哪怕再厲害的神仙鬼怪,見了凡人貴族也不敢造次。

反倒是紅樓世界的一僧一道,更像蔑視王侯的世外高人。

那白老太進來之後,先對徒南薰行了大禮,才開口問起她的女兒在何處?

徒南薰歎了一聲,故意說:“小翠她……近況不是太好。”

白老太皺了皺眉,滿臉歉意地說:“那蹄子多半是給殿下添麻煩了,殿下大人不計小人過,莫要與她一般見識。等回去之後,老身自會教導她。”

隻看這反應,就知道白老太日常對女兒的態度。

這是個絕對的嚴母,遇到女兒與外人產生分歧,她怕是永遠都不問青紅皂白,先把自己女兒貶低斥責一頓。

且她口中的回去教導,絕對不隻是說說而已。

徒南薰自認見多識廣,又被母親淑妃拉著普及了不少極品的例子。

可似這般仿佛絲毫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母親,她還真是頭一回見識到。

原本她是想著,把小翠說得淒慘些,也好引出白老太的慈母之心,讓心灰意冷的小翠感受一點來自母親的撫慰。

哪知道,弄巧成拙了。

“老夫人誤會了,小翠是個再乖巧不過的姑娘,從未給我添過麻煩。”徒南薰趕緊替自己找補。

但白老太卻似乎已經在心裡給女兒定了罪,搖頭道:“公主不必為她開脫,老身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

躲在側間的小翠再也忍不住了,冷笑著走了出來,質問道:“母親究竟了解我多少呢?”

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母親的忽視,習慣了但有爭執,母親就先怪自己。

她也以為自己不會為此而激動了,可事實證明,她太高估自己了。

見女兒一出來就這般出言不遜,白老太下意識地皺眉,嗬斥道:“你這孽障,為何不尊父母之命,私自從夫家出逃?”

以為不會再痛的心猛然插上了一把刀子,小翠隻覺喉頭一甜,禁不住露出了幾分苦澀之意。

“娘,你是真的不知道,女兒在王家過的什麼日子嗎?”

白老太理所當然的說:“這世間女子,哪一個不是出嫁從夫?

你既然已經嫁到了王家,自然要端莊賢惠,用心侍奉公婆,伺候夫君,自然能得夫家愛重?”

“愛重?”小翠冷笑一聲,諷刺道,“誰會愛重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見白老太變了臉色,小翠直接搶答了她未曾問出口的問題,“對王家來說,我不就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