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路遇青鳳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2 / 2)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說:“我這裡目前兩個地方可供姑娘選擇,不如姑娘先聽一聽?”

“公子請講。”

傅玉衡便道:“姑娘也聽說過我們家的大劇院,其實裡麵的許多女演員,還有做幕後工作的,都是鬼狐之類的。”

青鳳想了想,說:“妾不想被那耿姓狂生尋到蹤跡,不欲拋頭露麵。”

想到那輕狂無禮的耿去病,青鳳這麼好的脾氣,也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罵一句無禮狂徒。

讀過這篇故事的傅玉衡,也對青鳳露出了同情之色。

雖然《青鳳》一篇很得蒲先生喜愛,還有蒲先生的朋友圈子也對這一篇評價極高。

但在傅玉衡看來,耿去病的惡心程度,絕不下於《畫皮》裡的王生。

雖然原著裡儘量把耿去病往瀟灑不羈那方麵描述,但他做出來的事,卻是猥瑣至極。

雖然青鳳叔父一家不經主人同意,就寄居人家的空宅子,的確是不地道。

但受害者,從來不需要道德完美才有申訴的資格。

耿去病頭一次見青鳳,就拿腳去勾人家姑娘的小腳,這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嗎?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女子的足就相當於第二個身體,被人看了或碰了腳,跟被人看了果體沒有任何區彆。

雖然這都是封建糟粕,不值得提倡。

可此事一旦暴露,耿去病一個大男人,頂多被人笑罵一句風流,青鳳一個姑娘可就真的毀了。

事實也當真如此。

被耿去病驚擾之後,青鳳一家子就都隱匿了起來,不再出現。

耿去病卻日日都到這個宅子來,打著深情之名,行騷擾之實。

後麵原著上寫著青鳳也愛慕耿去病,所以才在一家人將要搬走之際,出來見了耿一麵。

但傅玉衡不是戀愛腦,也不是普信男,代入不了耿去病的視角。

在他看來,無非就是青鳳不堪其擾,這才出來一見,希望能勸得耿去病高抬貴手,彆再打擾他們一家了。

接下來就是耿的騷操作,猥瑣惡心之至。

一開始青鳳是隔著一扇門和他說話,耿苦苦哀求:我隻是想再見你一麵,並不是想著肌膚之親。

等青鳳心軟出來之後,他立刻就上前拉住人家的手,還沒說幾句話,就提出和人家姑娘滾床單。

當時傅玉衡都看傻了。

——話說你前麵那句“不求肌膚之親”,是變成狗屎被你吃了嗎?

幸好這個時候,青鳳的叔父趕到,把青鳳帶了回去。

但她叔父家教十分嚴苛,還沒走遠就對著侄女一通辱罵,又是“賤婢”又是“壞我門風”的。

由此可見,青鳳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怎麼好過。

也怪不得她如今不敢回家,也不敢泄露行蹤。

因為了解她的難處,傅玉衡也沒有深問,立刻就給出了第二個方案。

“我要新建一座莊園,裡麵集合了酒樓、客棧、影院、圖書館、和各種輕娛樂。

青鳳姑娘知書達理,對於管家理事應該也不陌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做個管理賬目的掌櫃?”

“這……我可以嗎?”青鳳明顯意動,但多年的家教束縛,讓她很不自信。

“當然可以了。”傅玉衡斬釘截鐵地肯定了她,“你放心,迎來送往的掌櫃另外有人,你隻需要總管賬目即可。

隻是一開始管賬隻有你一個人,等日後規模擴大了,再多招幾個賬房替你打下手。”

頭一次被人肯定,青鳳心頭歡喜,卻還是有些遲疑,“那……公主也會覺得我合適嗎?”

話音剛落,就聽見簾籠聲響,徒南薰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合適,怎麼不合適?妹妹一看就是個水晶玻璃人,叫我一見就愛進心坎裡去了。”

她三兩步走上前,拉著青鳳在榻上坐了,回眸嗔了傅玉衡一眼,“你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給人讓個坐。”

傅玉衡隻得陪笑,“是我疏忽了,咱們家還是得夫人看顧著。”

徒南薰“撲哧”一笑,見青鳳明顯坐立不安,便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妹妹,你的事我剛才都聽見了。你彆怕,隻管在這裡住著。

我們家彆的不多,但如你這般貌美心善的姑娘,多的是,你一定會喜歡她們的。”

察覺到了她的善意,青鳳暗暗鬆了口氣,心頭升起感激之意,忙要起身行禮,“多謝公主殿下。”

徒南薰又柔聲詢問她家是哪裡的,還有什麼人在,日常都愛做什麼消遣?

問完之後,不止是徒南薰,在場三人都沉默了。

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青鳳一個狐仙,日子過的竟然比凡人女子還要拘束無聊。

看書、繡花、遊園、仆蝶,給叔父叔母晨昏定省,就是她十幾年來的所有生活。

再想想封三娘,想想辛家姐妹,都是狐仙,差彆怎麼就這麼大呢?

徒南薰忍不住問:“你們家長輩,就沒教你修行嗎?”

青鳳聞言,黯然地垂下了頭,低聲道:“叔父說了,女孩子以貞靜賢德為要。

隻有熟讀女四書,學好管家看賬,將來才能嫁入同族中的大家,光耀門楣。”

原來他們家雖然也姓胡,其實並不是狐仙中的大家族胡氏那一家的。

他們隻是發跡了不過兩三代的野狐狸,姓氏隻是根據自身特征取的。

青鳳的叔父一直有心培養兒女,將來好攀附大族,抬高自家門楣。

若是能與胡氏連宗,那可就更好了。

為此,他不但培養兒子自幼苦讀,還按照人族閨秀的標準嚴格教養侄女。

對於胡家叔父對兒女的教養,用四個字來形容最貼切不過。

那就是——過猶不及。

徒南薰聞言,勃然大怒,“豈有此理!好好的女孩子,就隻是用來做籌碼的嗎?”

青鳳反過來勸她,“我自幼父母雙亡,全賴叔父收留才有容身之所。

再者說,叔父也不止隻把我一個當做籌碼,堂兄也未能幸免。”

對自己親兒子都是如此,何況是侄女呢?

傅玉衡也勸道:“行了,你就彆跟著置氣了。反正青鳳姑娘如今已是自由之身,從前的一切都是過去式了。”

青鳳跟著道:“是呀,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公主該為我高興才是。

若是一謂動怒,傷了玉體,青鳳萬死難辭其咎,也沒臉再常伴公主身側了。”

徒南薰忍不住笑了起來,拉著青鳳讚道:“我沒說錯吧?真真生就一副水晶心肝,如此的善解人意。”

她心裡也忍不住歎了一聲:這姑娘,是習慣了委屈自己,周全彆人了。

當下她就讓人收拾了屋子,安排青鳳住下,讓她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不必拘束。

等到第二天,封三娘帶著雲翠仙一起來了。

她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得知又來了一個如此標誌的妹妹,立刻呼朋引伴,一天不到,就把紅杉及一眾鬼狐姑娘們都給招來了。

常年被拘在閨閣中的青鳳,也是頭一次知道,她們狐族女子,還可如封三娘般肆意,如十四娘般有自己的追求。

對於雲翠仙母親的愛女情切,青鳳尤其羨慕。

但凡她的父母有一個健在,說不定她就會有另一番境遇了吧?

十四娘和雲翠仙心細,很快就發現了藏在青鳳笑容下的黯然。

兩人幾乎是同時上前,走到半路發現了對方和自己同樣的心思,不由相視一笑,一起走過去,一左一右扶住了青鳳。

十四娘道:“若是青鳳妹妹想要認真修行,可以來找我,或者是雲翠仙姐姐。”

“是呀。”雲翠仙也道,“我觀妹妹根骨清奇,是個修行的好料子。若是不思進取,未免浪費了天資。”

“我……我可以嗎?”青鳳有些手足無措,“我已經這麼大了,從前接觸都是女四書之類的,從來沒有修行的經驗。”

她一個出生不久就能自主化形的狐仙,修行竟然成了新鮮事,真是可悲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