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翠萍的徒弟:風雅頌 “不知白……(1 / 2)

“不知白大人因何發笑?”傅玉衡茫然不解。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說過的話, 卻並不覺得有哪一句能引人發笑的呀。

難不成,陰間門的笑點,和陽間已經差這麼多了嗎?

白無常笑夠了之後,才指著他道:“傅公子呀傅公子, 你可真是一葉障目, 難見泰山了。”

而後,他指了指自己, 又指了指黑無常, “我們兄弟就坐在你眼前, 你怎麼還想不透徹呢?”

傅玉衡:“啊?”

這時候, 潤筆帶著買來的香燭紙馬等物回來了。

他辦事速來牢靠,買這些東西時,直接就請人家香燭鋪子裡的老板,給刻了一對黑白無常的神位。

如今他讓人抬了香案來, 把神位安置好, 自己就跪在神位麵前,一遍禱祝,一邊點燃香燭, 焚燒紙錢。

黑白無常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 讚歎道:“好香燭, 一定是城南老郭家鋪子裡進的貨。”

好嘛, 這兩位吸食香火都吸出經驗來了。

吸了幾口之後,白無常帶著滿意之色, 索性給傅玉衡把話說白了。

“我們兄弟原本都是凡人, 死後才有機會修鬼仙做鬼神。尊夫人生前雖是公主,但死後萬事皆空。”

傅玉衡恍然,激動地起身拜道:“多謝白大人提點, 小生果然是一葉障目了。”

對嘛,活著不能修,死成魂魄不就行了嗎?

趁著這兩位高興,傅玉衡又問了自己的子嗣狀況。

黑無常道:“你命中有一子一女。”

傅玉衡更高興了,“好極好極,正合內子所想。”

白無常笑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多行善事,自然心想事成。”

傅玉衡連連應承,遵從教誨。

香燭快燃儘的時候,桌上的酒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傅玉衡又要請二位鬼將到大劇院一行,在三樓包間門裡看了一部《韋公子》。

等觀眾散場之後,又單獨為這兩位放了一遍《開國風雲》。

兩部電影看完,天已經擦黑了。

那邊沈韋娘早和一眾親疏舊友吃了送彆宴,帶著眾人的祝福一道回來,準備跟著兩位公差回地府算因果去也。

徒南薰帶了一個紅木箱子回來,裡麵全是現刻的碟片。

再有洗硯也按照傅玉衡的吩咐,親自趕車到琉璃工坊,拉回來一套電影放映機和兩台電視機。

傅玉衡先教了二人電影放映機如何操作,又指著那兩台電視機道:“這兩台裡麵的各處機關已是調好的了,連接的正是京城南邊那個信號塔。隻是不知這信號能不能穿過九幽黃泉,透入地府之中了。”

白無常道:“這個不妨事,我們地府也自有練器宗師。你說那個信號若真搭不過去,我們自己找人練個法寶接過去便是了。”

說著便問:“不知這幾樣寶物價錢幾何?”

“誒?”傅玉衡露出幾分嗔色,“小生與兩位大人一見如故,隻是想交個朋友而已。說什麼錢不錢的,莫不是兩位見我實在不成器,看不上小生?”

白無常臉上便多了幾分笑意,與黑無常對視了一眼,笑道:“賢弟哪裡話?我二人日常差事繁忙,少有好友能來往。

若是賢弟不嫌棄,我們便托個大,自封個兄長,日後咱們常來常往也好。”

傅玉衡笑道:“兩位是馬兄的朋友,馬兄又是我的朋友,如今咱們再相交,才是十全十美。

如今馬兄領了皇差,在安南公乾。等他回京之後,再由我做東,請兩位兄做個陪客,替馬兄接風洗塵。”

白無常忙道:“這都是應該的。”

傅玉衡又問了日後若是相請,該如何聯絡。

黑暗無常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塊鐵牌遞了過去。

白無常道:“若是賢弟有事相邀,便點上三柱清香,對著這鐵牌大喊三聲‘有請黑白二將’,我們自然會來。”

傅玉衡聞言,急忙珍而重之地收好。

眼見天色已晚,他忙又命人重新擺了酒菜來,要給新交的兩個朋友送行。

因著徒南薰肉眼凡胎,白天的時候看不見他們。

如今天色已暗,凡間門陽氣隱匿,陰氣回升,兩位鬼將也可以隨意顯形。

傅玉衡便帶了妻子過來拜見,兩位鬼將見了皇室公主,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還禮。

雖然無論皇族還是乞丐,死後都歸他們緝拿管束,但那也得等到死後了。

活著的時候,他們這些皇族貴胄,還是有幾分臉麵的。

人家尊重她,徒南薰也不拿大,隻當自己是尋常人家,把這兩位當成通家之好,敬了三杯酒才帶著沈韋娘退了出去。

三個新交的朋友在堂屋喝酒,徒南薰領著沈韋娘穿過東院,去了玉蓮的小院子。

玉蓮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她腳邊放了兩個大箱子。見她們兩個過來,便吩咐人把箱子打開,裡麵全是紙錢香燭金山等物。

又有兩個小廝抬了一頂紙紮的轎子,並搬來四個抬轎的紙人。

徒南薰道:“妹妹已經仙逝多年,也不知還有沒有人給妹妹燒些嚼用。

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等會兒燒給你,你帶了下去,該打點就打點,不要讓自己受了委屈。”

隻看今日那黑白二將的態度轉變,心裡玲瓏的徒南薰便知曉,地府和凡間門也差不多,找人辦事都得金錢開道。

他們也幫不了沈韋娘太多,但些許錢財,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沈韋娘眼圈一紅,掩麵道:“五爺和公主對奴家的大恩大德,真不知該如何報答。若奴家僥幸能得來世,定然結草銜環。”

徒南薰笑道:“好了,這是好事,哭什麼呢?”

玉蓮也道:“你這輩子並未做惡,卻遭此磨難。若有來世,必是苦儘甘來,要享福了。”

被姑嫂二人輪番安慰,沈韋娘也振作了起來。

阿信和阿諾已經按照玉蓮的吩咐,對著沈韋娘的牌位,把那些東西都燒了。

等正院那邊的宴席散了,黑白無常召喚沈韋娘,她便乘著那頂小轎,由四個小廝抬了,順著陰間門通道往地府而去。

傅玉衡夫婦並玉蓮都下意識鬆了口氣。

說實話,雖然他們對沈韋娘的遭遇都很同情,也很願意幫助她消除怨氣,甚至也不介意日後多給她燒些紙錢。

但是,留著一個隨時可能失控變成厲鬼的怨鬼在身邊,就算是再心大的人,也不可能一點都不介意。

因此,沈韋娘從來沒有單獨行動過,一開始是跟著馬介甫;等馬介甫離京之後,又有辛十四娘和嬌娜輪流跟著她。

這姑娘聰慧敏感,大約也明白她們的忌諱,因此若非有人相邀,她絕不會主動參與集體活動。

這次的送行宴,真是她一次性見到最多的人了。

如今她怨氣儘消,獲得了重開新生的機會,雙方都鬆了口氣。

徒南薰道:“也不知道沈姑娘要在地府待多久才能投胎?”

傅玉衡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太懂,不過這些日子還是多讓人給她燒些紙錢吧。手裡有錢,心裡就不慌了。”

姑嫂二人都點了點頭,玉蓮道:“我讓阿信記著,連續給她燒一個月的。等過上半年,再燒一個月的。”

徒南薰也轉頭交代紅藻,“你也留意著,等大姑娘這邊燒完了,咱們接著也燒一個月的。”

“誒。”紅藻應了一聲,表示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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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韋娘的事算是徹底了結了,等到第二天,夫妻二人就帶著翠萍去了一趟莊子上的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