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拒絕,再拒絕 “你說的,也不……(2 / 2)

宮裡的再是親爹親娘,也有君臣之分,就算怠慢誰,也不能怠慢宮裡呀。

“王爺王妃裡麵請,貴趾臨賤地,當真令寒舍蓬蓽生輝。”

四皇子笑道:“三妹夫和三妹妹不嫌本王叨擾就好。”

“怎麼會呢?”徒南薰笑道,“就算和四哥說不到一塊去,四嫂可是小妹欣賞之人,小妹巴不得多和四嫂說說話呢。”

郭氏忙道:“三妹妹謬讚了。我不過是個深宅婦人,哪裡比得上三妹妹精明強乾?”

四人對著就是一輪商業互吹,沒什麼實際意義,但他們畢竟不熟,這個步驟又著實省略不得,也隻好也隻好勉力為之了。

說話間門一行人已走到了明堂,徒南薰一早就把宴席安排在了明堂裡。

這裡視野空曠,通風也好。

至於缺少的幾分景致,他們家花園裡有的是應季花卉,著人搬來一些,精心布置一番也就是了。

這種差事,家裡的管事媳婦都是做慣的,根本不用徒南薰多操心。

該寒暄的都寒暄完了,傅玉衡直接命人上酒上菜,大有拉著四皇子不醉不歸的架勢。

至於正事,他哪知道什麼正事?

人家四皇子想說,自然就會說的。

若是人家不開口,就必然是有難言之隱。他雖然算不上善解人意,但也不會這麼沒眼色。

傅玉衡很有耐心,隻是不知正處於焦躁期的四皇子,耐心夠不夠足了。

“來,四王爺,我再敬你一杯,祝你和王妃百年好合。”

嬌妻在側,這酒不能不喝,四皇子一飲而儘。

“來,四王爺,我再敬你一杯,祝你和王妃早生貴子。”

他的確是想要個兒子,最好是和王妃的兒子,四皇子再次一飲而儘。

“來,四王爺,我再敬你一杯,祝你……”

四皇子喝得有些崩潰,真不知道這個三妹夫是哪來那麼多祝酒詞?

如果傅玉衡聽見他的心聲,一定不會給他解答。

因為他這些祝酒詞,都是上輩子練出來的,不好解釋來曆。

眼見他是不肯轉到正題,四皇子有些忍不下去了。

再次喝完一杯酒後,四皇子便笑著說:“想來三妹夫和三妹妹也有所耳聞,這一回,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傅玉衡也跟著感慨道:“戰場上刀劍無眼,實在是凶險。也就是王爺您這種心懷天下的,才會主動想著投身戰場。似我這一般的憊懶之徒,就隻想著在後方吃喝玩樂。”

對於沒有上進心的人,四皇子的確有些看不上眼。

不過,傅玉衡說自己沒有上進心,從前的四皇子或許會信,但如今的麼……

哼哼,若是真沒有上進心,又豈會暗中幫著太子?

還不就是想著太子登基之後,記得這份從龍之功,不再受製於公主嗎?

大家都是男人,對於這種心思,他很能理解。

讓四皇子覺得不滿的,是傅玉衡為什麼非得幫助太子呢?他想要什麼,又不是隻有太子才能給他。

而且太子如日中天,傅玉衡這種半道貼上去燒熱灶的,又能讓太子記掛幾分?

還不如轉過頭來支持他四皇子,他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要是傅玉衡能來雪中送炭,他又豈會不深念今日之恩?

這樣想著,四皇子便歎了一聲,“父皇雄才偉略,尚且夙夜興歎。我身為皇子,又豈能不想著為君父分憂?”

傅玉衡笑了笑,沒接話。

徒南薰則隻顧著和郭氏說話,仿佛對兩個男人之間門的話題完全不感興趣。

她如此熱情,讓郭氏也不好拋開她去幫丈夫敲邊鼓,隻能在心裡暗暗著急。

四皇子道:“戰場上的凶險也就罷了,我本堂堂七尺男兒,又何懼刀光劍影?

隻是,安南小國實在卑劣,真刀真槍拚不過,竟然拾起了歪門邪道。”

說到這裡,他更是唉聲歎氣,滿臉羞愧,“說來慚愧,也是我初次征戰,防備不夠嚴密,竟是著了他們的道。

若非有馬先生及時趕到,為我驅除了障氣,逼出了蠱毒,我怕是也沒機會和三妹夫把酒言歡了。”

傅玉衡道:“四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來,我敬你一杯,慶賀你否極泰來。”

兩人碰了一下酒杯,皆是一飲而儘。

四皇子的酒量可不像傅玉衡一般,自帶前世金手指,接連喝了這麼多酒,偏偏喝之前又沒吃什麼東西墊胃,這會兒腦子已經有些迷糊了。

他笑嗬嗬地對傅玉衡道:“我知道,那位馬先生是三妹夫的摯友。回京之後,我本有心謝他,卻又不知他仙蹤何處,不知三妹夫可否代為引薦?”

“這個麼……”傅玉衡嗬嗬一笑,拒絕的非常乾脆,“怕是不行。”

四皇子怫然不悅,“這又是為何?難不成,三妹夫是懷疑我彆有用心?”

“哦,你有什麼用心?”傅玉衡冷不丁問了。

“自然是……”

“王爺,空腹喝酒不好,嘗嘗三妹妹家的新菜色吧。”郭是及時打斷了他。

四皇子猛然清醒,滿肚子的酒水皆化作冷汗流了出來。

再看一下傅玉衡時,他眼中多了一抹深深的忌憚。

——怪不得太子會暗中接收他的投誠,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他急忙收斂了心神,往郭氏那邊湊了湊,“哦?是什麼新菜色?”

郭氏用鑲銀的烏木筷子,夾了一粒花生米遞到他的嘴邊,“喏,你快嘗嘗,這花生在咱們大夏可是獨一份的,隻三妹夫的莊子上才出產。”

今天的花生米,是用雞蛋液加各種香料,打了麵糊裹著油炸的,又香又脆,且香而不膩,十分可口。

四皇子嘗了一粒,便不禁眼睛一亮,“怪不得父皇喜歡你,你這裡總有好東西。”

傅玉衡微微一笑,“王爺和王妃若是喜歡,走的時候可以帶一些回去。”

四皇子下意識便要拒絕,卻又轉念一想:相互贈禮,不也是一種拉近關係的方式嗎?

因而,他順勢變便應了下來,“這東西實在好吃,我可就不客氣了。”

徒南薰笑道:“自家莊子產的,不值什麼。不過也是四哥和四嫂有口福,莊子上剛收入庫,我們夫妻還沒來得及進獻宮中呢。”

隻不過,天子在他們莊子上住了這麼久,花生十八吃已經嘗遍了。

“那我們夫妻可真是榮幸之至。”四皇子笑了笑,話鋒一轉,“不知三妹夫可否代為引薦馬先生?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當麵道謝,順便請教一些破解邪術之法而已。”

郭氏也道:“這王爺在戰場上經了那一遭,我們夫妻才意識到,這個世界竟然這麼危險。

若是什麼都不懂,家中親人驟然遭厄,一時又尋不到高人,豈非隻能乾著急?”

他兩夫妻說話時,心神分彆凝聚在傅玉衡與徒南薰臉上,不肯錯過他們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隻可惜,傅玉衡夫婦也不是吃素的,兩人臉上的笑容都無懈可擊。

傅玉衡更是再一次搖頭,乾脆地拒絕,“不是我不肯為四王爺引薦,隻是馬兄他生性喜靜,不愛沾染紅塵俗事,特意交代過,不許我引薦凡夫俗子於他。”

——你再怎麼是皇子,再怎麼是郡王,對於那些有道的高人來說,就是一個凡夫俗子。

四皇子笑容一僵,臉上頗有些掛不住。

他之所以在被拒絕了一次之後,還會第二次提出這個要求,就是過往的經驗告訴他:若不是絕對的敵人,一個人很難接連拒絕彆人兩次。

他是真沒想到,傅玉衡竟然能在短時間門之內,接連拒絕他兩次。

傅玉衡笑眯眯地望著他,心中得意洋洋:哼哼,我的臉皮厚度,豈是你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