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13】(1 / 2)

執欲 清悅天藍 8291 字 7個月前

森嚴的力量。

不容置疑的語氣,原本小客廳的光線就十分暗淡,冥冥之中帶著些許壓抑。周子珩站在那裡,什麼都不用拿,就那麼站著,表情淡淡的。這裡的氣壓就變得極低,像是下一秒鐘牆板就會承受不住高壓的力量,轟然而塌。

那塊軟毯就平鋪在那裡,周子珩盯著壁爐上的空白畫框,時間在往前走,鐘表分針每走一個格子似乎都在提醒著阮茉過去。

最終阮茉走了過去,先是一條腿彎曲,膝蓋跪在了毯子上。她的動作極為緩慢,卻沒有看周子珩,像是電影鏡頭放慢了速度。

另一條腿也跪了下去。

周子珩在壁爐前站了一會兒,並沒有離開,他轉身坐在了沙發之中,目光緊鎖跪在那裡的阮茉。阮茉跪下去後就沒再說一句話,就那麼倔強地跪著,腰板挺得筆直,不看哥哥。

就仿佛,她不願意承認她做錯了。

周子珩皺了皺眉。

閉上眼睛,還是那天小茉莉被送往醫院的血淋淋場景。那個從救護車上抬下來阮茉,潔白的長裙上沾滿了鮮血的畫麵這些日子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夜裡做夢都是。周子珩忽然就感覺胸口一陣的躥火,手指抓著沙發扶手,用力往下壓。

如果再這樣放過,他的小茉莉是不是就好上天了?

周子珩在那兒坐了半天,阮茉就在那兒跪了半天。兩個人你比我我比你,就是沒有先開口說話的。

半晌,周子珩拿起沙發旁邊的座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留下來的管家聽到周先生要的東西,先是一怔。因為那個東西先生從來都沒有用過。管家在周府多年,是從老一輩跟下來的人。那個東西在老一輩那裡,他隻見過老先生用過一回。

屬於禁忌了。

但管家還是應了聲,來到六樓小客廳時,他的胳膊間抱著一隻紅色的木盒。

木盒狹長,窄細。他將盒子放在了周子珩麵前,便退了下去。離開時還是瞟了眼跪在那裡的阮小姐,那細皮嫩肉的。

成年人兩指寬的藤條,被用繩索禁錮,鎖在木盒之中。

那一看就是用來懲罰的工具,沒有人會拿著一根用火烤過表麵的藤條去做其他事情。這根藤條是周子珩的祖父留下,懲戒過家族寄托最高希望的未來掌權人。一般周家的小孩犯了錯誤都沒有資格用它,周子珩小的時候隻被用它懲戒過一次,那滋味,多少年之後回憶起來都還能記得那酸楚的痛覺。

阮茉對著空白畫框的玻璃板,透過反光,清晰看到了身後周子珩右手執鞭。

光滑的藤條身,抵在他的左手。

那一刻,阮茉忽然心臟驟縮!

周子珩眯著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阮茉在透過反光看著他。他手裡的藤條稍微抬起,在掌心一下又一下嗑著,發出輕微又清脆的拍打聲。

阮茉恐懼極了。

可她還是在很倔強地跪在那裡,很倔強地透過玻璃反光看著那根“啪啪”的

戒律。兩個人之間仿佛繃緊了一條線,若周子珩抽出那第一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線就會頹然崩斷,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完全無從預料。

開著的茶水間的窗戶外,幾隻春天的鳥兒沿著樹枝的弧度飛過去了。

周子珩最終還是長長輸出一口氣,閉了一下眼睛。他將那藤條頂端指向茶幾邊緣,阮茉就跪在旁邊,餘光就能看到被火烤過漆黑的藤蔓壓在了紅木色。

“阮茉。”

“……”

“跪好了。”

“……”

“……”

“……”

是要開始了嗎?

阮茉繃緊了身子,感受到了脊背上突然抵住了一個尖端,那是藤條頂端,小小的一個圓點,壓在她的後腰往上,蝴蝶骨之下。仿佛轉了一個旋,慢慢的,那藤條的尖端貼著她的後背脊柱。

一點一點,向下順。

她穿的是寬鬆的衛衣,可依舊能看得出腰肢的纖細、蝴蝶骨的深邃。周子珩拿著那戒鞭,沿著阮茉的脊椎一路向下,最終到達了尾巴骨處。

雖然沒有穿旗袍。

但跪著依舊會看到很安分的腳丫,左右對稱輕輕墊在臀骨下。很多次學校裡的老師都說,阮茉真的是一個太適合學習古典舞的女孩呀,身段太好了太有韻味了。就往那兒一站,就是亭亭玉立,楚楚仙人兒。

阮茉閉緊了眼睛,攥著的拳頭壓在前方的膝蓋上。藤條突然騰空,那一刻阮茉忽然就有那麼一丁點兒的難過。

為什麼會難過呢?

阮茉很少思考這種讓她不快樂的情緒,但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委屈。仿佛若周子珩的教條真的抽下去了。

她好像,是不是,就不是哥哥最疼愛的人了。

周子珩給了她承諾,說會永生永世不傷害她。阮茉就抓著這一點,也的的確確做過很多不倫不類的事情。似乎之前每一次沒底線的去做,哥哥總是會把底線再往下兜一兜。

讓她安安心心躺在打破了的底線上。

阮茉一直都不知道周子珩為什麼這般對她好。可能有那麼一天,這份好突然就消失了。

“啪!”藤條抽下,用了極大的力氣。那一刻,哥哥的憤怒、哥哥的生氣,都隨著藤條在空氣中抽出的弧度、隨著那炸裂了的聲音湧出。空氣靜了三秒。那三秒,阮茉的眼圈一點一點浸紅了。

旁邊的紅木茶幾桌板炸裂。藤條落在了上麵,據說是清代古董的木頭碎了,從擊碎點開始,像是樹根,向著四周蜿蜒。

阮茉睜開眼,

怔怔地看著那抽在了旁邊茶幾上的藤條。

阮茉忽然就繃不住了,紅了的眼圈被淚水泡透,一大顆一大顆眼淚就滾落下來。害怕和委屈交錯往外湧,儘管那藤條並沒有抽在她的身體上。

周子珩歎了口氣,語氣仍舊是苛刻的嚴厲。

“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

周子珩怒火往上竄著,阮茉好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哥哥,就連她去世了的父母,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生氣。

周子珩:“你雇傭混混、暴打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受到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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