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黑鬆露大餐 想和他媳婦繼續睡?哼,簡……(2 / 2)

結果,還真沒拿下。

隻見佟易天淡薄的眸子微斂,渾身透露出一股冷漠疏離的氣息。他緩聲道:“沒這麼嚴重,要是沒有我的話,老曹,老王,或者其他農場的工作人員都會幫你們拿行李的,知青們有困難,找我們任何一個人幫忙都可以。”

孫湘湘嗓子被堵住,啞了半晌。這個佟場長,沒想到征服他的難度係數還挺高的。

孫湘湘從不輕言放棄,她深吸口氣,接著伸出手,輕輕拍撫著佟易天的手臂衣袖,眼眸流轉,萬般溫柔地道:“呀,佟場長,你衣服怎麼粘上灰了?一定是幫我抬行李時弄臟的吧,趕緊脫下來,我幫你洗洗。”

孫湘湘確定,男人最受不住的就是女人若有似無的碰觸,聊天的時候故作無意地碰觸下他,絕對能勾得男人心猿意馬,讓他們心頭那隻小鹿就跟喝了假酒一樣亂跳。

哼哼,這總能拿下你了吧?

結果還是沒能拿下。

佟易天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看著孫湘湘的衣袖,眼眸平靜:“我的衣服隻是沾了灰,可你的衣服卻沾了雞糞。我看你有空的話,還是先洗洗自己的衣服吧。”

孫湘湘麵皮一跳,忙低頭一瞅,這才看見自己衣袖上果然沾了一大塊乾了的雞糞。原來剛才他們知青們坐的那輛敞篷卡車之前是拉牲口的,昨天才拉了一車雞,裡麵的雞糞也沒有清理乾淨,有不少人都沾上了。

孫湘湘頓時臉漲得通紅,嘴角都抽抽了。難怪她剛才一直聞到臭烘烘的味道,還以為是農場豬圈雞圈以及化糞池的氣味。結果散發臭味的,竟是她自己!

這個佟易天,居然當麵指出這點,還真不把她當女人看是吧?

孫湘湘簡直要氣到無能狂暴了,長這麼大,她還沒遇見過這麼難撩的男人,是哪個品種的鋼鐵直男啊!

正當孫湘湘感覺自己血氣上湧,眼看年紀輕輕就要爆根腦血管時,她看見了能讓自己多爆一根腦血管的人。

海雲桃。

隻見遠處,海雲桃左手提著滿籃子黑鬆露,右手牽著一隻小母豬,興高采烈地跟兩個婦女回到了竹樓裡。

孫湘湘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覺,因為她居然從那隻被牽著的小母豬臉上,察覺到了三分絕望三分悲憤四分無欲無求的複雜表情。

孫湘湘並不知道,小母豬臉上的表情,就是後世裡,被資本家鞭撻壓迫,連續加班,卻沒有半分獎金,隻能靠老板畫的大餅充饑的社畜專屬表情。

海雲桃這個萬惡的黑鬆露資本家,忙著和兩個嫂子回家去做六位數的黑鬆露大餐,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遠處的佟易天和孫湘湘。

可孫湘湘看見她後,心理活動可豐富了,一顆心咚咚直跳,差點沒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那天在火車上,孫湘湘和海雲桃一同遭遇了人販子團夥。海雲桃主動下了火車,去解救金鳳喜以及幫助公安機關作證人。但孫湘湘卻因為害怕麻煩,害怕被報複,而不敢下車。

車廂裡的其他旅客看不慣了,在之後的聊天中,就故意地大聲誇讚海雲桃,說她有情有義,有勇有謀,反過來就是諷刺孫湘湘懦弱膽小,愚蠢無知。

孫湘湘不敢正麵和那些旅客對抗,可在心裡卻記恨上了海雲桃,覺得自己跟她實在是八字犯衝。

當下,孫湘湘看著海雲桃的纖細背影,喃喃道:“怎麼她也在這?”

孫湘湘之前雖然猜到海雲桃應該也是來南城農場的知青,可她沒想到的是,居然這麼巧,她和海雲桃都分在了同一個農場裡。

聽見孫湘湘的話,佟易天挑起英挺的眉,第一次正眼看向孫湘湘:“你認識她?”

孫湘湘腦子開始快速運轉,這海雲桃提前一天來到農場,還和工作人員混熟,上山一起挖了野菜(黑鬆露),

肯定早就對人說了關於她的壞話。佟易天估計也聽說了,所以剛才才對自己這麼冷漠。

沒錯,要不然她怎麼可能拿不下佟易天?

想到這,孫湘湘穩住心神,她決定要來場高端局。

既然海雲桃在佟易天麵前貶低自己,那她就在佟易天麵前誇讚海雲桃。

如此一來,就可以顯出海雲桃的低劣卑鄙,以及她的人品高貴了。

想到這,孫湘湘露出甜美笑容,輕聲道:“我和雲桃同誌是坐同一輛火車來的,都在一個臥鋪裡,一路上關係挺好的。她一直誇我漂亮,誇我皮膚白,總喜歡和我坐在一起,睡在一起,還說以後想跟我一同學習,一同進步,我們相處得非常開心。隻不過後來,她有事在寧安站下車了,我們就分開了。”

孫湘湘眼眸深處蔓延出了得意的光,海雲桃肯定在背後說了不少她的壞話,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說自己和海雲桃感情好。這樣就顯出自己是個良善的傻白甜,而海雲桃則是個兩麵三刀的小人!

哈哈哈,她這把高端局可玩得真6啊!

果不其然,佟易天有了動靜,他那張線條清晰而淡薄的唇繃緊了。

嗬嗬嗬,佟場長一定是在對海雲桃感到不滿吧。

孫湘湘在心裡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當下,她再接再厲,繼續笑道:“沒想到,我和雲桃同誌還能再見麵,而且被分在一個農場裡,真是有緣啊。不過佟場長,怎麼我剛在女宿舍裡,沒有看見雲桃同誌的床位呢?我還挺想和她再繼續一起睡,一起聊天的。”

這時,孫湘湘聽見佟易天繼續用那平直到冷漠的聲音道:“不好意思,她不會和你住同一個宿舍,她和我住同一個宿舍。”

孫湘湘:哦。

孫湘湘:恩?

孫湘湘:啊!

聽見這話,孫湘湘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她忙抬起眼,望著佟易天,磕磕絆絆半晌,方才問出了完整的話:“佟場長……這……這什麼意思?她為什麼要和你……住同一個宿舍?”

此時,陽光正盛,映在佟易天那張輪廓清晰的麵容上,卻沒有半分溫度。他眼尾上挑,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她不是知青,她是我的妻子。”

孫湘湘當場想要表演個口吐白沫。

這佟易天居然結婚了?不僅結婚了,而且結婚對象還是她的死對頭海雲桃?

天要亡她是吧?

完了,完了,以後要是海雲桃在佟易天麵前吹枕頭風,她可怎麼活啊?想到這,孫湘湘麵色發白,感覺渾身血液都流走了,她哆哆嗦嗦地道:“那個,佟場長,你先忙,我走了。”

說完,她連忙逃走,腳步虛浮,踉踉蹌蹌,走出了被命運鞭打過的步伐。

而佟易天看著孫湘湘的背影,眼眸清寒。

孫湘湘剛說了,她和海雲桃是在寧安站分開的。而海雲桃昨天在吃羊肉時,在喝醉了酒的情況下也說了,她喜歡的那個小姐姐也是在寧安站和她分開的。

也就是說,孫湘湘就是海雲桃心心念念的那個姑娘。

佟易天終於明白了海國安信裡的意思,他的小媳婦和年輕姑娘之間,真的少了點分寸感。在火車上時,她們居然一起睡?

而現在,孫湘湘還舞到他麵前,說想和他媳婦繼續睡?哼,簡直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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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雲桃並不知道自己和孫湘湘之間有了緋聞,此時的她正忙著製作價值六位數的黑鬆露大餐。

剛剛挖出來的黑鬆露有異樣的香味,濃鬱鮮美,根本不需要太複雜的烹飪方式。

海雲桃首先做的,便是黑鬆露炒飯。

她把從餘城拿來的香腸煮熟,和玉米,豌豆,竹筍等混合,都切成小丁。隨後鍋內加入油,油熱後,再放置入蒜泥進行煸炒,至金黃色,激發出濃鬱蒜香。之後,再放入米飯以及各種配料,炒製混合,金黃與翠綠交織,顏色看著便誘人。最後,再加入大量黑鬆露碎。瞬間,廚房裡便滿溢出獨特的鮮香。

兩個嫂子開始時總想著這是豬拱菌,是喂豬的,心裡有些膈應。

跟豬搶吃的,這個……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可現在一聞到這味道,哪裡還忍得住,兩人紛紛拿著勺子品嘗起來。

那一勺飯放入嘴裡,一股無與倫比的鮮美頓時裹在舌尖,讓人欲罷不能,像是香到了人的靈魂裡去。

裡麵的竹筍清爽鮮嫩,豌豆甘脆爽口,香腸肉質緊實,微麻回甜。而炒飯粒粒分明,不粘不膩,透亮瑩潤,每一粒都沾染著黑鬆露的香味。那是種她們從未體驗過的,菌類的鮮美,難以形容的美味。

兩個嫂子眼裡迸射出驚喜之光,忙道:“我的個乖乖,這簡直比肉還好吃啊!妹子,你是怎麼知道這豬拱菌可以吃的?”

海雲桃拿出了早就想好的說辭:“我有一個朋友,他家裡以前是廚子,所以知道這些。”

我有一個朋友,此乃萬能句式,什麼都能夠解釋。

眼看黑鬆露的味道大家都能夠接受,於是海雲桃便挽起袖子,開始繼續做起了黑鬆露蒸蛋和黑鬆露炒麵。

慧娟嫂子還沒有子女,但春藍嫂子膝下有一兒一女,是龍鳳胎,兩個孩子昨天海雲桃見過,特彆懂事。想著稍後孩子會回來吃飯,所以海雲桃便做了一道黑鬆茸蒸蛋。

用的是農場母雞下的土雞蛋,打入碗裡,在澄黃潤澤的蛋液裡放入鹽,黑鬆露顆粒,少量油等,攪拌均勻。隨後在蒸鍋內蓋上蓋子,蒸上十分鐘。接著在表麵放置薄薄的黑鬆露片,用餘溫再燜上五分鐘。沒多久,那鮮美的香味便滿溢開來。

此時,兩個孩子都放學回來了,他們聞到這鮮味,哪裡忍得住,口水都差點流了滿地。不過兩個孩子特彆懂禮貌,見有客人在這,也不叫嚷,隻是用發亮的眼睛盯著鍋裡。等到時間後,海雲桃趕緊把那蒸蛋拿出來給兩個孩子吃。

那蒸蛋表麵光滑無蜂窩,口感細膩滑嫩,配合著黑鬆露的香味,順滑鮮美,在唇齒間化開,香味直衝天靈蓋,兩個孩子恨不得連碗都吞下,圓潤的小臉上滿是驚喜。

海雲桃擔心炒飯不夠大家吃,於是還做了一大份黑鬆露炒麵。

鍋內放水,把麵條煮熟,撈出來過涼水備用。隨後鍋中放油,油熱之後,放入洋蔥粒,炒製出香味。之後加入麵條,黑鬆露碎,大蒜末一起炒製,起鍋時在表麵放置黑鬆露片。

此時,佟易天,老王,老曹等幾個男人也回來了,剛好就可以開吃。那麵條有韌性,也勁道,鮮美誘人,色澤油潤,裹滿了黑鬆露的香味,在唇齒間蕩漾,香得人迷醉。

幾個大男人話都來不及說,隻埋頭吃著,一時之間隻聽見桌上傳來“吸溜吸溜”的吃麵條聲。

終於,在吃了兩碗炒麵,一碗炒飯之後,老王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滿麵饜足地道:“我真是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媳婦,你們到底加了什麼東西進去啊?”

春藍嫂子擠擠眼,笑著道:“還能加什麼,加了豬食唄。”

老王自然不信:“彆哄我,我是認真的。”

春藍嫂子收了笑,也認真道:“沒哄你,真是豬食,就是豬拱菌啊。這還是弟妹想的法子,把豬拱菌弄碎了,切成片,放在飯裡,麵裡,雞蛋裡,鮮得人眉毛都快掉了。”

“什麼,這是豬食?”老王一拍桌子,眼裡燃起了怒意。

小母豬此時被栓在前院放風,聽見這話,開始“哼哧哼哧”地表達不滿:沒錯,你媳婦他們就是搶了我的吃的,你這個當家的,趕緊管一管啊!

可隨即,小母豬就聽見老王繼續怒道:“呀,敢情我們一天到晚在外麵累死累活的,這豬居然在家吃這麼好的東西,這也太不公平了!”

小母豬:……

小母豬徹底自閉了:算了,這整個屋子就沒一個正常的人。

此時,春藍嫂子想起什麼,便好奇問道:“對了,新的這一批知青,人怎麼樣?裡麵有沒有刺頭啊?”

春藍嫂子是負責幫知青們做飯的,所以比較關心這個。

老王想了想,道:“刺頭倒沒有,不過,有個叫孫湘湘的女知青,外表是挺漂亮和善,但我仔細看著,好像有點嬌氣,估計會出幺蛾子。”

老王之前在兵團便是連長,帶過好幾屆知青,所以看人比較準。他總覺得那個孫湘湘不僅嬌氣,還比較會煽動人心,不免有些擔心。

此時,海雲桃聽見這個名字,覺得熟悉,便喃喃念道:“孫湘湘?”

孫湘湘,不就是臥鋪裡那個女知青嗎?怎麼她也來了第三農場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海雲桃輕念著孫湘湘的名字,原本隻是自言自語,可沒想到,對麵的佟易天卻忽然抬起頭來,掀起眼皮,專注地望著她:“你和孫湘湘很熟?”

關於自己為什麼能打擊人販子團體,救下金鳳喜,獲得三隻羊的報酬,海雲桃隻是簡短地跟佟易天解釋了下。畢竟說多錯多,很多細節都是一句帶過,免得被他察覺自己會修改劇情這回事。

而孫湘湘在這件事裡也扮演了比較重要的角色,海雲桃也不敢多說,當下隻是含糊而猶豫地應道:“哦……那個……有點熟。”

海雲桃原本想要跳過孫湘湘的話題,可不知是不是自己剛才的猶豫引起了佟易天的懷疑,他卻怎麼都不肯放過,一雙眼眸更加深黑:“那你是怎麼看她的?”

海雲桃發現,佟易天此時看著自己的眼神非常古怪。

狐疑中帶著探究,探究中帶著猜忌,猜忌裡含著警惕。

簡單來說,就跟武大郎看著即將爬牆的潘金蓮是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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