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不知道因為雲棉的束縛, 讓她成功避免了被貓撓得滿臉血的慘烈下場。
在確定雲棉已經將那隻貓……或者那個人徹底禁錮住,並且對方不會再有機會回到自己身體後,她終於徹徹底底地鬆了一口氣。
彆看她剛才的心態和表現都很擺爛, 但是上輩子的一切還是成為了她記憶中最壓抑的陰影,就如同附骨之疽一樣難以擺脫。
無論那個存在是人是貓,是神是鬼, 當自己的身體被對方占據的那一刻,季晚就不再擁有季晚自己的人生了。
重生回來後,她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為那一天的到來做無數次的心理準備,一邊告訴自己要堅強,一邊在心裡無聲地崩潰,換了普通人恐怕早就壓抑到瘋魔了, 而季晚至少表麵上看起來還算清醒理智。
這一晚,季晚總算能夠安心地睡個好覺, 而不是強迫自己睜眼到天亮。
雲棉抱著貓貓往回走。
小浩不知道什麼也睜開了眼睛,正用那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雲棉懷裡不停掙紮的黑貓。
“喵嗚!!”
可惡的人類, 趕緊將本少主放開啊啊啊!!!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說出來嚇死你, 你再不放了我, 以後有你好果子吃喵!!
雲棉聽到了它的“威脅”, 但她隻覺得貓貓會說話很驚奇,抱著貓貓小聲問旁邊的小浩:“你能聽到它在說什麼嗎?”
小浩點頭, 有點蠢蠢欲動地抬起手指。
雲棉大方的把貓貓塞到他懷裡, 眼睛笑彎成月牙兒:“你是不是想摸摸它?貓貓的毛和我們的眼睛一樣都是黑乎乎的喔~”
小浩下意識把這隻漂亮貓貓抱住,手指慢慢摸過黑貓脊背上光滑如綢緞般的毛發。
魅舞:“!!”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這隻小魔物!我要殺了他,再剁了他的爪子!
然而小魔物本魔也和雲棉一樣,根本不在意一隻貓貓的威脅。
兩個小朋友你一爪子我一爪子擼貓擼得開開心心,雲棉甚至開始和小浩商量要不要給貓貓釣魚做香噴噴的小魚乾。
雖然他們沒釣過魚, 也沒有做過小魚乾,但是為了可愛漂亮的貓貓,他們都可以學!
魅舞:“……”
十分鐘後,黑貓原本炸開的毛毛全部被擼順,尾巴尖無意識在兩個小孩手邊甩來甩去,原本掙紮的身體也一點點軟成一灘貓貓餅,喉嚨裡不自覺地發出舒服地呼嚕呼嚕聲。
係統看著這一幕不禁嘖嘖感歎。
就算是魅魔一族的少主,本質上也還是一隻貓而已。
貓貓可以傲嬌,可以炸毛,可以和彆的貓貓打得毛毛滿天飛。
但沒有一隻貓貓能夠拒絕被從頭擼到尾。
所以,其實這隻魅魔說不定也不能拒絕香噴噴的小魚乾吧?
雲棉抱著懷裡的貓貓餅美滋滋地睡過去。
小浩依依不舍地摸摸黑貓的腦袋,也歪頭和雲棉一起睡過去。
而魅舞早就被摸得睡意昏沉,用尾巴圈住自己的身體,趴在雲棉懷裡蜷縮成毛茸茸一小團,睡得昏天黑地。
係統繞著他們飛了兩圈,將這一幕也記錄下來。
有點可愛,像三隻相依而眠的小動物。
然而實際上,已經是三個完全不同的種類生物了。
或許也隻有在這種靈氣魔氣初開的時代,才會有這樣的畫麵出現吧。
真到了修仙界,還不得打生打死鬥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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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雲棉是被人搖醒的。
她懷裡的貓貓早就不見了,僅剩她係在貓貓身上的絲線彎彎繞繞鏈接到不遠處的樹上,在陽光照射不到的茂密樹葉中,一隻黑貓正在憂傷地甩著尾巴望天發呆。
確定了貓貓在哪裡後,雲棉才茫然地看向搖醒自己的季晚姐姐。
“姐姐,怎麼啦?”她揉著眼睛慢吞吞詢問:“是不是我們又要開始走路了?”
季晚搖頭,語氣有些緊張地問雲棉:“棉棉,那個人、那隻貓還在嗎?”
雲棉乖乖點頭:“在的姐姐~”
季晚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微微仰頭用手拽出自己脖頸間的那條紅繩,語氣複雜道:“今早睡醒的時候,繩子上的玉墜就消失了。”
雲錦書在一旁投來目光。
雲棉歪頭盯著那條光禿禿的紅繩,眼睛微微瞪大:“是被貓貓偷走了嗎?”
“不。”季晚搖頭苦笑道:“可能……那個玉墜本來就是它的東西,我隻是、隻是被它暫時選中而已。”
而這種選中,不知道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但……
“它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叫偷,隻是物歸原主而已。”
季晚抬手揉揉雲棉睡亂的頭發,輕聲道:“不過我們昨天掙的那些物資還在空間裡,棉棉你能不能跟它商量一下,說我們先把東西放在它那裡,之後有需要或者找到穩定的住處了,再把物資拿出來?”
雲棉聞言,扭頭看向聽到動靜後從樹枝上輕盈地一躍而下的黑貓。
魅舞盯著季晚看了兩眼,而後抬著下巴矜持地喵了一聲。